“啊!”
呼!呼!
非常短促的一聲驚呼之后,視線所看,周樂知道自己還在出租屋里,大口的喘著粗氣,每一下都用盡全力的感覺,似乎不這樣身體無法得到充分的力量繼續保持生存的狀態。
驚醒后坐起來的身體,后背沒有了被子和電熱毯的照顧,暖意瞬間被房間內的寒冷驅散,眼睛瞪的老大,感覺到額頭全都是汗水,周樂將額頭在被子上蹭了蹭,然后躺下,讓自己重新暖和起來。
很累,就感覺好似干了一天的體力活兒一樣,窗外還隱隱有亮光,拿出手機看了一眼,這才過了不到半個小時,怎么感覺到饑餓和乏累?難道是因為受到了驚嚇?
還是……
摸了摸頭,之前還隱隱有一點的痛楚此刻全部消失,穿上衣服,周樂下床走到了門口的鏡子前面,下地的一瞬間還咧嗆了一下,身體的疲乏和肚子里的饑餓感,要不是確認了手機日歷上的信息,他更愿意相信這是自己睡了一天一夜后的身體狀態。
“嗯?”
周樂發現自己太陽穴的傷口一點也不疼了,嘗試著將紗布解開,呈現在他面前的是已經沒有了任何傷痕,系統這種事都碰到了,頭上傷痕復原也就顯得沒有什么可驚奇的。
摸了摸肚子,周樂穿好外衣,戴了一頂帽子,在自己煮方便面、點外賣和到樓下胡同小吃店買點東西吃這三者之間,他選擇了后者。
當他進了一家常去的小吃店,點餐后等待的時間不愿意浪費,先讓老板給上了一張土豆絲卷餅,一口咬下去,腦海中浮現了那內炸沒的半個腦袋和滴落在自己臉上的鮮血和白色的……
“呃!!!!!!”
干嘔的感覺上來,周樂拿起腳邊的垃圾桶,從嗓子眼里沖襲上來的嘔吐感讓他面部青筋暴跳,肚子里沒食,還要往出吐,宿醉嘔吐不知道幾回之后的再次嘔吐,差不多就是他現在的樣子。
歉意的幫著老板娘將垃圾桶內的塑料袋收拾好,扔到門外不遠處的大垃圾桶內,拿著一瓶礦泉水漱口,那種近距離經歷生死和看到慘烈畫面的既視感,你看過,腦中便會有短期內不可磨滅的印象。
完全顛覆了周樂認知極限的畫面,讓他這頓晚餐吃的也不是很舒服,很餓,卻也只是吃了一點點,勉強沒有饑餓感就放棄繼續吃東西,吃東西前后努力抗拒自己去想起那身臨其境的感覺,好在從小到大周樂算是膽子大的,如今又經歷了北漂三年時光,心智也還算堅韌,固然不舒服還不至于留下陰影,回到出租屋泡了一大杯的熱茶,坐在椅子上,愣愣的發了半天呆,再去想起那畫面的時候,身體不至于有很明顯的反應。
當他沒有意識到那身臨其境的感覺很難抗拒的時候,身體的饑餓和乏累是最直觀的感受。
當他開始適應那畫面感和抗拒嘔吐感的時候,身體乏累這件事也就退到了后面。
終于能夠正面那在虛幻和現實之間體驗到的真實畫面后,身體乏累的感覺再一次涌了上來。
重新上床躺好,將之前回來時買的一塊巧克力打開,吃下去,那個畫面帶來的負面影響越來越小,不得不感嘆人類強大的適應能力。
“這什么破模擬場景……”
剛要念叨著罵一句,一個閃念突然冒了出來,騰的一下他又坐了起來,身體每一個毛孔都釋放出興奮的感覺。
點開銀色光團,不是直接出請設置模擬場景,而是有了兩個選項,上面是請設置模擬場景,下面是場景體驗回放。
周樂直接忽略第二項,去觸及第一項。
“以目前宿主身體狀態,二十四小時內只可設置一次模擬場景體驗,否則身體無法承受,請宿主加強身體鍛煉,免除大強度場景體驗時身體無法承受。”
雖說依舊是冰冷機械感的聲音,但卻傳遞給周樂非常清晰的感覺,這系統非常皮,似乎還在嘲笑自己,對,它就是在嘲笑自己。
主觀上有了這樣的想法,周樂下一秒腦子里想的就是它究竟是在嘲笑自己身體弱呢,還是嘲笑自己進入模擬場景后的表現差呢?
系統的出現已經強勢擊碎了周樂想象空間的天花板,所以此刻的他什么都敢去想,并且不覺得那是空想,只是自己還沒有達到觸及那空間的能力而已。
功能單一、用戶體驗強大,這是周樂給這所謂演員成長輔助系統的暫時評價,這也是他第一次在這個系統名字里,注意到輔助兩個字,或許這就是造成功能單一的緣由。
就像是拿到了一件新奇的玩具,周樂在沒有其它選擇的情況下,最后還是點進了‘場景體驗回放’。
如同電腦的硬盤儲存空間一樣,一個視頻文件擺放在那,點開播放之后的所有選項與正常的視頻播放器一樣,你可以操作這個視頻文件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播放、暫停、快進、倒退、放大……
甚至,還有一些多出來的功能,譬如,VR體驗。只是暫時周樂還沒有去對這些視頻邊框處的各路功能鍵感興趣,他已經完全被畫面給驚呆了。
野外的陣地戰,一方有火炮進行覆蓋支援。
畫面一出來,便將周樂整個人拽進其中,這畫面可比他看過的所有戰爭片都要更有代入感。
華夏國作為東方娛樂主體,與西方好萊塢并立世界,無論是從各個層面都不輸,這幾年一直要爭的是摘掉東方好萊塢的帽子,什么叫東方好萊塢,那不還是我拾人牙慧嗎?
想要超越,每一樣都要形成優勢是基礎,華夏戰爭片的拍攝完全稱得上是氣勢恢宏,各種技術的調配和成熟的拍攝,大片這個概念早已經過時,技術層面的大牛早已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內核的故事劇情、導演的執導拍攝水準、演員的表演高度,這些都凌駕于所謂的大片畫面之上。
從小就接收類似信息成長起來的周樂,在今天之前也是這樣的認知,可在此刻,他覺得有些東西被忽略掉了,具體是什么他還說不上來,也曾覺得是自己想多了,這畫面是自己親自體驗過的,所以有特殊的感覺才會那么認為,實際上并沒有什么不同。
陣地守住的是交通要道,雙方的對攻基礎是彼此陣地之間有一個干涸的水渠,成為了攻守雙方都難以為繼的‘天塹’,填充兵力、日以繼夜不斷的進攻、各種偷襲,盡管只是一個戰斗的畫面,你就能想到雙方將會在這里進行非常多的勾心斗角,各種戰術可以淋漓盡致的展現。
如果不是畫面中出現了自己,再給周樂一點時間,或許他就能想到一絲絲系統畫面和自己看到電影大片畫面上的差別,他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那個表情呆滯的傻大兵給吸引過去。
“表情呆滯,與整個環境毫無交匯之處,我去,這是我嗎?這要是在片場,還不讓導演給罵死!在戰場,也難怪要被人救!”
周樂忍不住對自己吐槽,一個陣地內,大家你來我往,自己所在的是守一方,是當時我們的隊伍,從軍裝就可看得出來,武器和人員都明顯差對方不止一個級別,火炮覆蓋,機槍掃射,這邊人少還要不斷的切換位置互相支援。
就這樣一個畫面里,一個表情呆滯一點戰術動作都沒有的家伙非常突兀的呈現在畫面內,隨后,是周樂不曾看到而是感受過的畫面出現了,從第一視角到上帝視角,之前還能笑談‘我還沒進去’,可當熟悉的畫面和記憶中的一切重疊之后,一個致力于想要成為一名真正演員的北漂青年,全部身心都放在了畫面中自己的表現,那曾經讓他無比不適的慘烈畫面,反倒成為了次要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