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斯意識到了問題,他在五星級酒店住不下去了,拿出手機,撥通了那個曾經讓他覺得可以幫助自己一飛沖天之人的電話。
他不想成為第二個埃文斯沃克,那家伙有多慘是全世界人都看到的,如果沒有代表著上流社會和大勢力階層的人給予的承諾,他可沒膽量在奧斯卡的舞臺上去挑釁周樂。
要知道,當初埃文斯沃克可只是針對周樂一個人,他在奧斯卡的舞臺上等于給周樂扣了一頂超級大的帽子,直接往死了得罪。
本以為,后面有人罩著,前面得到足夠的關注度,在熱度新聞下成為圈內的名人,無論是名氣還是金錢利益都能夠得到豐厚的滿足,到最后還有大人物給托底保護。
想的很好,可這才多長時間,十天,還是半個月?怎么一下子就沒動靜了,這畫風不對啊?
一個個的電話打出去,瓊斯更是意識到了大麻煩的臨近,他感知到了危險,如果自己就這樣被遺忘了,那豈不是……
他可沒認為自己能夠一直住在五星級酒店里,一直不去有自己的生活,一直不去拓展交際圈子。
瘋狂的粉絲很多,在美利堅這樣一個國家,如果他們的瘋狂沒有辦法得到宣泄,說不準其中某一個,就會做出一些極端的事情來。
生命只有一次,沒有誰愿意在這件事上去做任何的猜測。
瓊斯開始慌了,電話接通,他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反倒聽到了一個不好的消息。
對方竟然說:“現在沒什么人關注這件事了,你該做什么就做什么去。”
一天之后,酒店通知他,房費就續到了今天,而那個人的助理,卻來告訴他,你應該出去了,還是會有八卦媒體關注你的,你可以正常開始生活和工作了。
并且,這位助理先生,還給了瓊斯幾個不入流的八卦媒體聯系人電話,顯而易見,他還需要創造價值才有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不然你沒有了價值,不要說自己是棄子。
世界還沒有仁慈到你做了一件事就可以贏得一切。
瓊斯自己掏錢又住了兩天,他聯系了那幾家媒體來酒店房間采訪自己。
這采訪,真的就只是采訪,而不是媒體求著他去要資料要爆炸新聞,還要支付他相應的酬勞。
現在是你想要接受采訪,媒體還覺得你可能有潛在的話題,所以才會來采訪你。
沒有關注度,幾家媒體報道了對瓊斯的采訪之后,網絡上這些新聞本身,關注度不高,樂迷粉絲先不來組成熱鬧,也就沒有多少人來湊這個冷飯熱鬧。
悄悄的離開酒店,悄悄的回到那已經滿是灰塵的家,在路上,在車上,整個過程中,瓊斯就感覺有人跟著自己盯著自己,疑神疑鬼的躺在家中的床上,一點點的動靜都會讓他坐臥不安,生怕下一秒就有那些瘋狂的粉絲拿著武器沖到自己面前。
這一夜,瓊斯沒有睡好,整夜都處在惶恐不安之中。
第二天一大早,他再一次的住進了一家酒店,前段時間賺了幾次大熱度的錢,可還是不足以支撐他去以五星級酒店當作臨時住所,只得選擇一個稍微不錯的賓館。
走廊里客人和清潔人員的走動,哪怕是衛生間內下水管道的一點沖水聲音,都讓瓊斯無比的緊張,一天之中很多次的站到門口,耳朵貼著房門,去確認自己的疑神疑鬼不是真的會遭遇危險。
不過兩天,瓊斯就住不了了,他開著車子,一路小心翼翼,一路躲避著與人接觸,來到鄉下,來到一個曾經跟朋友來過居住過的農場。
當時,他覺得這里無比的安靜,城市里所有的壓力和喧囂在這里住了幾天之后都散去,鳥語花香,世外桃源。所以這一次當他覺得自己一下子成為了孤獨一人且時刻處于可能的危險中時,他選擇了來到這里。
曾經覺得安靜的夜晚,一點點風吹過樹木草叢的聲音,都足以讓早已經熬得黑眼圈濃重的瓊斯,更加的坐立不安,他就覺得周遭的一切像是束縛著自己的牢籠,久久不曾休息弄得他精神恍惚,在他覺得這房子是牢籠之后,閉上眼睛就覺得屋頂化身成為血盆大口,向他張開,似要一下子將他全部吞掉。
“啊!!!!!!!”
他受不了了,跑了出去,黑夜的農場四周不見一點燈光,今天又是了烏云密布,天上也沒有星星帶來光感,月亮也朦朦朧朧的被擋在了烏云后面。
瓊斯一路狂奔,沒有方向,大喊大叫。
農場的主人被這尖叫聲驚醒,一家人跑出來,最終在遠處的小池塘內找到了瓊斯,他正在小池塘的邊上不斷的掙扎,以一副自己馬上就要被淹死的姿態呈現。
實際上,他就在小池塘的邊緣,在那里,水的深度也只有三十公分左右。
瓊斯被救了上來,身體被池塘內的冷水侵襲,包裹上大大的浴巾后,也讓他陷入迫害幻想癥的狀態稍微緩和,就感覺一陣疲乏涌上來,眼皮開始下垂,他困了,折騰了一番,身體所帶來的乏累讓他暫時得以掙脫那‘夢魘’的折磨。
“你,你不是那個在奧斯卡舞臺上……”
“啊!”
農場主的兒子不是個追星族,他也不是周樂的粉絲,只是這件事當時鬧得太大,他也恰巧關注了新聞,所以認出了瓊斯,他這個認出是不太確認的,這幾天瓊斯太過頹廢,整個人精氣神都變了,農場主的兒子只是一個不確認的疑問。
瓊斯就覺得天崩地裂,來了,來了,他們終于來了,那些周樂的粉絲終于來了。
腦海中,是自己得意洋洋去參加一些高通告費采訪時,那些被安保阻攔在外咆哮的樂迷粉絲。
腦海中,是他從家中到酒店,被砸了一身雞蛋和西紅柿的樂迷粉絲。
“他們,他們要來報復我了!”
瓊斯被送到了醫院,他精神失常的狀態,被醫生要求留在醫院里面觀察,杰森知道了消息之后,將這件事告知了周樂,作為曾經投行里的佼佼者,杰森見過很多因為壓力過大而產生精神疾病的人,稍微動用了一點‘鈔能力’,他便拿到了瓊斯的病例。
與周樂通話后的第二天,在瓊斯的病房外,來了十幾個年輕人,他們涌進了瓊斯的病房。
“呦,這不是那個無所不能的瓊斯波普嗎?”
“現在怎么混成這個樣子了。”
“活該,他就該是這樣。”
聲音就如同魔咒,讓本已經吃了安定類藥物的瓊斯,蹭的一下蹦了起來,二話不說就往外沖,一邊沖一邊喊。
醫生和護士攔住了他,驅趕著‘不知何原因’到來醫院的粉絲。
年輕人的嘲諷能力是毋庸置疑的,一個個點指著瓊斯,笑著,高興著,看到罪歸禍首如今成了這般模樣,他們覺得格外的解氣。
殊不知,在瓊斯的眼中,看到的東西慢慢抽象化,粉絲們變成了他眼中的惡魔,那些聲音和那指指點點的動作,即便是閉上眼睛也不斷在腦海中畫面閃過,即便是雙手捂住耳朵,聲音也不斷的回蕩在腦海之中。
周樂挺喜歡當下的生活狀態,年前在片場忙了半年,所有的專注力都在拍戲。
年后做后期,看著自己的勞動成果一點點的精雕細琢,那感覺非常有成就感,工作起來也格外的有滿足感。
做后期他沒有著急,這不是在片場的感覺,需要絕對的放松,不斷的調整狀態,加上奧斯卡事件讓《創世紀》的宣傳不再需要時長,他可以擁有充足的時間來進行后期制作,到時候在暑期檔是否能夠拿到好的檔期都不敢奢望,時間上更為充足,他也就做得更為認真。
任何針對我乃至針對這部電影的行為,他要做到自己有信心一切皆不懼,要以超乎尋常的高質量來轟殺一切針對行為,每一個能夠在后期增加電影質量的行為,他都會親自把關,親自參與其中。
他不懂音樂,但在后期電影音樂和電影配樂的環節,找來了國字頭的交響樂團來做一部分的配樂,找來幾位專業的音樂人來幫忙,挑選好的歌曲用在電影之中。
香江,燕京,頂級的音樂人都被周樂請來,他不怕耗費人情,也不怕搭人情,更不怕花錢,他在對自己履行制作時的承諾——‘每一幀’都要達到我所能做到的極致。
瓊斯的事情不過是小事,充其量能讓他下班之后的晚上多一個笑料,到了工作時間,他會坐在椅子里,腦子里全都是電影情節,每一段音樂與情節的搭配,他以自己是否能夠身臨其境為標準,以這樣的方式,對著兩岸三地頂級的音樂制作人,展現出讓他們驚訝的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