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尊者們在議論域外來客,而幾位真我至高們則是在關注另外一個情況。
“這才四年,最近出來的金丹弟子,境界普遍比進去之前提升了近乎三重天,神橋級別更是有提升了六重天的,這著實有些厲害。”顏元至高眉眼間隱隱有疑惑之色。
“這不是正常的嗎?”公孫海面色麻木,看上去反應有些遲鈍。“當面吾下去歷練,十年間從金丹一重天沖上金丹八重天,這倒是也正常。”
“不,不正常!”顏元還來不及說話,眼睛一直閉著的萬天青出聲說道:“莫要忘了,此番歷練中,最杰出的那群人,大多還沒有出來呢,說不定他們之中,有些已經晉升了幾重天了。”
“而現在出來的弟子們,其獲得的機遇還沒有完全消化完畢,等他們消化掉所有收獲,那又會何等可怕。”
“當年我等能夠下去,一方面是怨靈潮汐平靜,通道能夠讓我等通過,另外一方面則是血海潮汐涌動,血海對于尸山淵下的血氣侵蝕散去,讓我等不至于在尸山淵下寸步難行,被血氣腐蝕了心智。”
“但是這個時間極其有限,短則八年,長則十年,我們便不得不撤出來。”
“但是如今……”說到這里,顏元臉上帶著些許回憶,語氣唏噓:“終末大劫在即,血海動蕩,尸山淵下血氣散去,他們在下面歷練再也不用擔心時間限制。”
“佛寂高原更是在這種時候拿出了佛祖玉壁這等圣物,讓他們保命能力大大增強,就連老夫都很好奇,他們若是在下方歷練千百年,會不會有人直接從神橋境界直登命輪?”顏元臉上帶著些許好奇,他心中其實沒什么羨慕,畢竟他一個真我至高,真我唯一,怎么會因為這點小小的機緣就羨慕呢。
毫不客氣地說,別看這些弟子一個個享受著大機緣,但是最終能夠登上真我,估計也就高雪寂洪穹這樣的絕世天驕有些許機會。
所以他根本用不著羨慕。
他就是純粹好奇,他們能夠在這樣條件下達到什么境界,做到何等程度。
他這么一說,就連其余幾位真我至高都隱隱來了興趣。
諸位至高們的好奇,葉昂他們倒是能夠回答,可惜他們現在還在尸山淵之下。
葉昂和穆雅斕云飛躍三人,此時正正躲在人群中,看著萬丈懸崖邊上,那一白一黑的身影,臉上都有種淡淡的憂傷。
白衣的是一名女子,她背對著諸人,長劍柱地,俯瞰著下方的萬丈深淵,看不清她的面容,她眼瞼微垂,只隱隱能夠感覺到她臉龐上若有若無的期盼。
而她的身后,一名黑衣勁裝男子,長槍插在身旁,跪在那女子身后,雙目緊閉,一言不發。
“這都七天了,卓云飛還跪著嗎?”
“孤月仙子是他師尊,他跪多久都是他的事。”
“可是我聽說他實力高強,居然破開了寒冰獄,那可是天仙囚籠啊。”
“有這樣的徒兒,孤月仙子足以自傲了。”
“只是這下北真天宮和海神圣殿麻煩大了。”
“可不是,孤月仙子也是性情太過剛烈,為了拒絕宗門婚姻安排,竟然甘愿直面葬亂淵下的禁忌。”
“孤月仙子的實力也是可怕,硬是和那怪物同歸于盡,只是可惜了,一代佳人,香消玉殞。”
“她徒弟卓云飛更慘,當初他們師徒禁忌之戀被發現,他一個人抗下罪過,被關押在寒冰獄,據說在寒冰獄中為北真天宮立下大功,卻不得赦免。”
“是啊是啊,我聽說他是最后修為大進,實力暴增,這才打破了寒冰獄,出來了。”
葉昂三人聽著旁邊諸位的“詳細”解說,都是面色不忍。
有人嘆息道:“據說他出來之時,還豪言壯語,說再也沒有人能夠阻擋他們在一起,誰知道,他足足遲了兩天,要是他再早兩天出關,何至于如此。”
“這下真的是麻煩大了。”有名宿語氣中帶著驚悚,“這卓云飛給我的感覺,如同真龍翱翔天地,實力可怕,只怕是邁入了真仙大能的境界,昆云界內,怕是無人能敵啊。”
“這位前輩,你是不是說的太夸張了,就算是卓云飛成就真仙大能,北真天宮和海神圣殿的太上長老,據說都是真仙大能,應該不至于讓卓云飛猖狂吧?”
“你懂個屁!”那名宿竟然直接爆粗口了,他蔑視地睥睨四方,一幅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讓周圍的后輩修士都不自信了。
“卓云飛是天才天驕,同境界無敵,誰能想到,他不過地仙后期被關押進了寒冰獄,卻能夠在短短五十年內突破到真仙,這樣的天驕,同境界中,那些老祖拿什么來對付?”
“可惜了。”有人搖頭嘆息,“北真天宮內,不許師生戀這等禁忌,否則,何至于鬧得這般。”
“呸!”有年輕修士不屑地呸一句,“這等規矩,逼死了一位天仙后期的上仙,還為此鎮壓了一位天才弟子,北真天宮還不至于傻到這種程度。”
“這位兄臺說得好!”旁邊有人贊同無比,接著他打量了一眼發言的年輕人,有些疑惑地說道:“兄臺,恕我眼拙,你這身行頭挺不錯的,就是看著有點兒眼熟。”
“喔,我北真天宮的。”先前發言的青年大大方方地說道。“不過我是支持孤月副宮主的。”
“你們北真天宮不是不準師徒相戀嗎?”周圍不止一個人詫異。
“屁。”這個北真天宮的弟子也是個暴脾氣的,“你們自己去翻翻,前面多少位前輩師徒相戀也就一點懲罰罷了,我們北真天宮與時俱進,最近數十萬年,都沒有過這方面的懲罰了。”
“那為什么……”諸位吃瓜群眾面面相覷。
“北真天宮宮主職位輪轉在即,孤月副宮主聲望日漸盛隆,有些人不擇手段了唄。”
“原來是這樣,我說呢,北真天宮不至于這么傻吧。”
“北真天宮是不傻,可耐不住有的人為了權力,不顧一切。”那位北真天宮的弟子臉上的表情十分復雜,有憤懣,失望,憋屈,不一而足。
“這些蛀蟲,讓我北真天宮,名聲掃地!”
“不對呀,孤月仙子怎么說在北真天宮中也是有些勢力的吧,不至于被逼迫至此吧?”
這一次,那位北真天宮的弟子沒有說話,緘口不言,倒是一旁的那位白發蒼蒼的名宿知道其中內情,意味深長地呵呵一笑之后,緩緩說道:“這一屆,孤月仙子去了之后,下屆宮主人選,必然是蕭長山了?”
“蕭長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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