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
看到突然出現的伊莎貝拉，三個孩子做出的反應各不相同。
雷的性格比較沉穩，光從一張冷臉上，很難看出有什么破綻。
諾曼心系周游的安全，笑得有些勉強。
而艾瑪的反應最快，在伊莎貝拉出現的瞬間，就笑著說道：
“我們在商量捉迷藏的戰術，媽媽可不許偷聽哦。”
“好的，我不聽。”
伊莎貝拉嘴角一咧，笑容變得和善起來，很難將其跟那晚的女人聯系起來。
她轉過身，像是準備離開：“記得帶上弟弟妹妹一起玩哦。”
艾瑪面帶微笑，拍著飛機場保證道：“沒問題的，媽媽，你放心吧。”
伊莎貝拉盈盈一笑，轉身離開。
現在的地方，已經不能待了。
未免被偷聽暴露計劃，三人前往樹林的西南方向，那里有一片碎石林。
四周到處都堆積著石頭，沒有樹木，視野開闊。
要是伊莎貝拉靠近，可以第一時間察覺，做出應對。
現在話題，又回到了原點。
在得知這是飼人的農場以后，該如何逃脫？
“雷，請幫幫我。”艾瑪伸手扶住他的肩膀，目光懇切：“我想讓大家全都逃出去。”
“全部？”雷皺著眉頭，搖搖頭：“做不到吧。”
想讓所有的孩子都逃走，成功率四舍五入，約等于零。
難度相當大。
孩子的年齡普遍偏小，體力差是一方面。
不知道藏在何處的跟蹤器，是逃離農場的大隱患。
諾曼檢查過了，衣褲和鞋子上都沒有，也沒有監控器之類的東西。
跟蹤器大概率植入到身體里，可又沒看到明顯傷口，無法確定具體位置。
這是一個很嚴峻的問題。
找不出跟蹤器并加以破壞，即便逃離農場，也很難甩掉追兵。
“我知道這很困難，但是……”
雷出言打斷艾瑪：“我們一共36個人，半數以上沒滿6歲。想要帶所有人走，根本做不到。”
“對，我也這樣認為。”諾曼贊同雷的想法，補充道：“光是從農場逃走，是遠遠不夠的。我們還要充分考慮，離開農場之后要去哪兒？”
外面的世界對于三個孩子來說，是未知的。
從惡魔不定時前來收割，還安排人類照顧孩子這一點，基本可以斷定。
農場外面，基本是惡魔的世界。
最壞的結果，是外面已經沒有人類生存的地方了。
逃離農場后的去向，是接下來必須要考慮的事情。
“可以問那位大哥哥……”艾瑪見說漏了嘴，立馬把嘴巴捂住。
雷察覺到異樣，看向兩人，問道：“大哥哥？”
諾曼瞥了艾瑪一眼，后者歉意的吐了吐舌頭。
“雷，我不想瞞你。但是知道這件事情的人，越少越好。”
雷挑了下眉頭，等待著下文：“我明白……”
如今事情被說漏嘴，諾曼再藏著也沒有意義了：
“他就在樹林里，應該是躲起來了。科尼遇害的那天晚上，他就躲在卡車車底，趁機溜進來的。”
“什么？”雷瞪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向四周，很是驚訝：“你是說……他在我們這兒？”
“是的，他帶有可以攀爬高墻的工具。不過，沒聽他說過話，也許是從其他農場逃出來的，脖子上沒有跟我們一樣的數字標記。”
周游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就被孩子們安排好了身份。
“唔……”雷摸著下巴，給出理智的提議：“我建議適當放棄一些人，這樣逃脫的成功率更大。”
“不要！”艾瑪咬著嘴唇，還是堅持己見：“就算不可能，我也想讓所有人一起逃，不然……去找那位大哥哥問問？”
“你瘋了嗎！”
雷差點咆哮起來，竭力把音量壓低。
對于她這樣無理取鬧的舉動，只能用殘酷的真相來戳破幻想：
“他要能帶我們全部走，早就走了，至于落魄到混入農場嗎？”
“我不管，要走一起走！”
艾瑪也有些急眼，眼眶濕潤：“我這些天都會夢到科尼的慘狀，再也不看到大家死掉了，求求你，再想想辦法吧！”
見兩人僵持不下時，諾曼朝前走了一步，表明立場：
“艾瑪，我們去找那位問問吧，或許事情還有轉機。”
雷一臉震驚，他萬萬沒想到，一向理智的諾曼竟然支持這么瘋狂的決定。
“等下？！”他拽著對方的衣領，往另一側拉：“你跟我過來。”
諾曼沒有反抗，一邊挪動身子，一邊笑著對艾瑪揮手：“你先去找他吧，盡量帶過來。”
“好的。”
說完，艾瑪一溜煙小跑離開。
“為什么？”
等她離開，雷抓住諾曼的衣領，情緒很是激動：“你明知道帶所有人走，會害死大家的！”
見對方沒有回話，他加大了音量：“告訴我，為什么！”
“因為我喜歡她。”諾曼咧嘴苦笑，眼里飽含柔情：“我不想再看到她哭了。”
“你……你瘋了嗎？”雷被他這樣的回應弄得有些手足無措，煩躁地松開手，抓著頭發：“你知道嗎，大家都會死的！”
“不會的。”諾曼的目光掃向雷，解釋道：“惡魔把我們養大，應該不全是為了我們的身體。”
說完，他從懷里摸出一張巴掌大小的紙張，揚了揚。
“成績單？”雷的眼神狐疑：“你什么意思？”
“我已經掌握惡魔收割我們的規律了。”
諾曼的神色凝重了起來，抿著嘴唇：
“從以往被領養的同伴來看，最小六歲，最大十二歲。
我在書上看到過一種說法，孩子六歲時大腦會發育80%，到十二歲就發育到100%。
所以我推論，惡魔建造農場飼養，或許是為了我們的大腦。”
“這……”雷的腳步虛浮，一時間有些沒法接受。
“成績單，就是惡魔參考的依據。
六歲以后，每兩到三個月，會收割一次低于及格線且成績最差的孩子。
而孩子滿了十二歲，相當于果實成熟，也會被無條件收割。
像我們三個經常滿分的，就是農場最優質的商品吧。”
“嘖，難怪被領養的都是一些笨家伙。”雷扶著額頭，沒去在意措詞：“這么說……下一次收割，是在兩個月后？”
“不，是一個月后。你忘了么，我們三個快滿十二歲了。”
諾曼偏過頭，視線越過冷汗涔涔的雷，望向小跑來的周游和艾瑪，眉頭微皺：
“雷啊，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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