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眶變得血紅,呼吸愈加沉重。
不自覺的,他的手正在偏移。
但即便如此,他依然靠著強大的意志力頂住了這個沖擊。
消毒液碰到韓文娜的傷口,灼燒般的刺痛傳來。
韓文娜微微低吟。
“嚶……”
最后的理智被這奇妙的天籟之音瞬間帶走。
但是秦良依然憑著直覺與本能站起身來,想要往外走,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可韓文娜怎能讓他逃走?
她從后面追了上來,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將他往后扳去。
秦良仰頭就倒落在床墊上。
韓文娜深吸口氣,拿出當年練體操的水平,猛的一個鷂子翻身,落到了他的身上。
“看你往哪兒跑!”
如果秦良還清醒,這時候他肯定會說,娜姐你該不會是吃錯藥了吧?
可惜現在他什么都不知道。
韓文娜的目光里帶著決絕,深吸口氣自言自語道,“我不會再讓你輕易的逃走了!我也不會再認輸了!我想要的,我一定要親自得到!”
這才是一名世界級體操運動員正常的性格,如果不是夠堅決,如果不是有莫大的毅力又怎么能在體操這條路上走到那種程度呢?
一夜過去,他迷迷糊糊的醒來。
他腦袋里有些迷茫,記憶停留在給韓文娜上藥之前的那一瞬間,后面什么事情都不記得了。
他偷偷地坐直了身子,左右四下看看,表情越來越呆滯。
娜姐正清潔溜溜的躺在床邊。
被子皺巴巴的像個百歲老人的皺紋。
枕頭不在床上,在門前。
床單上的墊棉絮早已落到了地上。
此外,床的位置也有所變動,床頭沒有緊貼著墻,而是與墻面成三十度角的偏斜。
秦良吞了吞口水,就一個感覺:哎喲我去,昨晚我們到底打的有多厲害啊,這床都被打歪了!
他勉強起身想要下地,突然腰間咔嚓一聲。如觸電般打直了身子又這么躺下去。
我靠,腰肌勞損!
韓文娜被他的動靜驚醒,睜開眼睛,揉了揉眼,然后與他對視著。
她的表情很奇怪,看不出是憤怒,又或是竊喜,而是非常的平靜,像一個人注視著自己剛剛泡下的茶葉。
秦良回了揮手,“娜姐,你好哇。”
這話說出來,他自己都想打自己。
韓文娜嘴角一撇,“切,好個屁,我都快死了!”
秦良張大嘴,不知道怎么接她的話茬。
他想了想,說道:“那個,昨天我也莫名其妙的經常尋思著,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
他心里想,可能是召喚仙宮的副作用吧,唉。
“你的第一次就這樣,對不起你,我真的對不起你!”
韓文娜無所謂的擺擺手,“什么第一次?你也太瞧不起人了,我們練體操的,早就不會痛了。”
秦良大張嘴,“哈?”
韓文娜原地坐了起來,聳了聳肩,攤手說道,“你也別東猜西猜的了,昨天你是被我下藥了。”
秦良繼續大張嘴,“哈?”
“別在這里哈不哈的啦!我給你下藥了!你去告我吧,聽說現在男人也可以告。”
秦良的嘴角抽得好厲害,像觸電。
韓文娜自己先下了床,走兩步,伸伸懶腰,又做了個鐵板橋,順勢再換成一字馬壓了壓腿,擰了擰脖子,她回頭一笑,“秦良你根本不了解我,你小瞧我了!”
“所以你真沒必要那么在意,我都不要你的同情。我就是單身久了,要一個人陪我玩,所以下藥給你,讓你陪我玩!沒人要你負責任,是老娘睡了你,你就是我的一個工具!不服?不服你就去告我!”
秦良半晌說不出話來,真的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韓文娜繼續說道,“待會兒你就愛去哪去哪,沒人管你。”
“但我需要時,讓你過來伺候好我,你就得過來。但我不需要你時,你愛干嘛干嘛去,我不會干涉你也不會拖你的后腿!”
秦良想說點什么,卻又被眼前這一幕震得外焦里嫩。
韓文娜看他這傻乎乎的樣子,心里面說不出的志得意滿。
“拔吊無情那不是你們男人的專利,我也行。”
說完,她腳尖在地上一抖,甩起自己的睡衣,三下五除二穿上便走了出去。
只留下秦良一人在床上瞠目結舌,呆愣好久。
慢慢的他終于反應了過來,心里邊想到,得嘞,這才是娜姐,這才是那個超爺們兒的娜姐啊。
但不管怎么說,他反倒覺得高興。
這就對了嘛,娜姐就該是這樣灑脫隨性,像自由的風。
雖然過程有些出人意料,但能看到她重新恢復快樂與自信,總是好的。
秦良就這樣被“趕走”了,韓文娜連早飯都沒讓他吃。
他一個人孤零零的下樓坐回到奔馳大G上,有點若有所思,也有點釋懷坦然。
他回過頭去看向窗口,卻發現一個小巧的腦袋在窗口邊一閃即逝。
秦良發動車走了,有什么話改天再說,等冷靜下來再和她好好的交流吧。
回到印駝鎮,他終于等來了一些人。這些都是鎮上的公務人員,也有不少投資在印駝鎮修建文旅項目的企業相關工作人員。
他們給秦良發來了一張邀請函,大體是邀請他去參加一場重要的會議。
這是一場什么會,邀請函上沒有明說,但秦良心知肚明。
鎮上不少人也拿著同樣的邀請函,還有人據說正從外地往這邊趕來。
一夜之間,一些秦良期待已久的事情,正從醞釀到萌芽再到爆發。
終于是時候了,來的好快好猛烈。
這就是華夏的效率。
華夏做事不動則已,一動則雷霆萬鈞。
秦良回到匠心工藝坊的辦公室,打開電腦上網查詢資料。
果不其然,就在昨天晚上十二點,中海市新的市政規劃,正式落地并開始實施。
原來三天之前就已經召開了聽證會,只不過秦良沒有得到邀請去參加聽證會而已。
總之這肯定是好事,因為大拆遷計劃即將啟動,就算不拆遷,這些房子的功能也會變作他用。
拆遷,那就得給錢。
我住的好好的,你要收購,那么肯定就得漲價。
秦良現在是印駝鎮上擁有房屋最多的人,他的個人房屋總收購價高達13億5000萬。
首先他不缺錢,所以能慢慢來,按照基礎的市場回購價,也要在這個數字上上浮50%。
這一波錢賺的還不錯。
那些之前賣了房的人,這會兒肯定后悔。
但現實就是這樣,這是一場豪賭,愿賭服輸。
因為在政策落地之前,沒人可以斷定它就一定是這樣。
比如秦良如果砸了這么多錢,還一直不拆,那么以中海當前的房價,哪怕一年漲5%,他也虧資金利息。
既然是游戲,玩贏了皆大歡喜,玩輸了認命,怨天尤人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