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伯光知道自己經脈已經受損,換成普通人,挨了王安剛才這一掌,心臟早就粉碎。他雖然避免了心臟碎裂,但如果不能盡快修整,可就再也治不好了。
只是現在身后有勞德諾,面前有著小混蛋,自己又遭了暗算,別說修整,想要逃出生天都難上加難。
想到這里,深吸口氣,田伯光道:“好,老子今天認栽了。不過在我死之前,好歹讓我知道你這位看不起青城派的高人叫什么名字,出自哪位師門。”
王安道:“我叫王安,師門隱世不出,告訴你你也不知道。”
抬頭看見另外一邊的勞德諾居然站在那里,沒有從后面對田伯光發動攻擊,王安呆了一下,問:“你怎么不動手?”
勞德諾道:“我們華山劍派乃是正派,不做背后暗算,乘人之危的事情。剛才聯手打他一個,只是為了自保。”
你這個名門正派的執念還真他媽的讓人頭痛!
王安道:“既然這樣,那你現在就和他一對一好了。”
勞德諾愣了一下,問道:“英雄你去何處?”
我他媽的要走多遠走多遠,不和你一起玩了!繼續呆在這里,早晚要被你這不著調的正派作風害死!
王安笑笑,目光遠大,道:“去找能讓我一敗涂地的人。”
轉身沿著小溪離開。
天空風清月朗,灑在王安身上,拖出一條長長背影,烙印在水中慢慢消散。
勞德諾呆了片刻,忽然對王安背影道:“這位英雄實在對不住,我雖是華山弟子,卻不是勞德諾,我叫令狐沖,剛才有所欺騙,實在抱歉。”
王安背對著令狐沖揮了揮手,卸下已經破了不少地方的鐵護腕,隨手丟在一邊。找到草叢里自己的兜囊,拎了起來。
此時全身上下再無負擔,自覺身輕如燕,踏了幾步,就從令狐沖和田伯光的眼中消失。
田伯光看著王安背影,笑了兩聲,道:“雖然討人嫌,但也灑脫。”
王安走到山下,此時已經月上中天,周圍寂靜無聲,天地如幕。心中忽有所動。
剛才田伯光圍著他一頓亂砍,連帶著身體氣息流轉都被王安看的一清二楚,到現在回憶起來,那些刀法實在駁雜,記不清楚。不過田伯光的步法,卻被王安記得一清二楚。
要使用田伯光那忽左忽右,忽前忽后的步法配合上摧心掌……
王安正想到這里,心中有種特別的感覺。
那個空間能力好像被激活,自己在這個世界的修行,好像到此為止。
最后深深深呼吸了一口這個世界清潔的空氣,王安眼前又是一陣光怪陸離的光芒。
當光芒消失,他又一次回到自己那個小小的房間里。
他還坐在桌邊。
手環還戴在手上,王安看了一眼時間,距離自己服用生命精華不過兩分鐘。
換句話說,在那個世界半年的時間,其實對這個世界沒有任何影響。
右手一動,忽然撞在了什么東西上。
王安呆了一下,扭頭,那個世界的包裹正放在他的右手邊上,剔骨尖刀的刀柄,此時在光線下微微閃光。
那果然不是夢!
我的能力果然覺醒了!
看到這個包裹,王安心中頓時確定了很多事情。
只不過……
這個空間能力,很有些尷尬。王安忽然意識到這一點。他閉上眼睛,嘗試著再次激活這種能力,但在幾分鐘后,不得不承認,這種嘗試毫無意義。
沒有任何提示或是開關之類的存在,他連能力具體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他只知道,目前為止,空間能力只能被動激活,每一次激活之間都需要一段時間,類似于充能。至于空間轉移的目標,也是不可控的。
總而言之,這個不受控制的空間能力有點坑。
想要在地上三層過下去,最終還是只能依靠自己修煉的神秘功法。
貓不知道什么時候又一次鉆進了小屋,跳上了桌子,舔著自己的爪子,用余光看著王安。
王安伸手打開包裹,拿出水囊,倒了一杯地上一層絕對不會有的清水,擺在貓的面前:“藍公爵,嘗嘗這個。”
跟著霍然站起,走到小屋正中。
閉目屏息。
過了數息,那股熟悉的氣息在瞳子髎那里出現,一路流走不停,沒多久四條經脈巡行結束,小周天完成。
王安心中一片輕松,修煉有成的內力帶回來了!
接下來,把椅子擺在面前,當成一個人,王安心中想著田伯光步法氣息走向,踏前一步,像是要走到椅子前方,可是后腳一動,轉眼間已經到了椅子的后面。
貓正在小心翼翼的喝著清水,突然看見王安這一下,嚇得驟然起身,死死盯著王安不放。
王安笑笑,想著自己學會的招數也沒有被“丟下”,心中更是高興。過去撓了撓貓的下巴,道:“藍公爵,恭喜我吧。我可是覺醒了能力的人呢!”
貓重新低頭,繼續對付自己面前那些清水。
它似乎格外珍惜這種喝起來帶著輕微草木香氣,略感甘甜的清水,就連杯子外的水滴都被它舔得干干凈凈。
王安又撓了撓貓的腦袋。
田伯光的步法他只會了一點,不過這需要一個日積月累的過程,王安現在不需要考慮太多。
能力被激活二十四小時后,就會被手環確認能力穩定。這意味著,二十四小時后,王安就會接到地上三層的通知,前往審核間接受審核。
如果審核正常,他將會在地上三層等待一段時間,直到新的手環和完整的公民身份到來。
但從此之后怎么辦,王安并不清楚。有了完整的公民身份后,怎么處理自己父母的遺產,具體怎么操作,其實王安也沒有考慮過。
但有點可以肯定,如果有錢,就什么都好說。
換成以前,地上一層的王安身無分文,錢對他來說實在遙遠。
不過現在……
看著那個兜囊里的東西,王安輕輕點了點貓的腦袋:“藍公爵,不好意思,我還要出去一趟,馬上回來。到時候我們能一起去地上三層,你喝的水就干凈多了。”
說完,轉身出門。
十來分鐘的路程,繞過黑暗的學校。在兩邊的陰暗的小道上,隱約或站或蹲著不少人,不過這些人看見王安后,都只是揮了揮手,沒有上前。
在學校的對面,有著這一片唯一一棟燈火輝煌的建筑物。
這是個三層樓,以前不知道用來做過什么。現在是老虎凌的地盤,是這一片最干凈的天堂,同時也是最骯臟的地獄。
這里是一個酒吧,舞廳,外加賭場。打掃的干干凈凈,但清除不掉地上的斑斑血跡。酒吧里的空氣甚至噴灑了清新劑,但血腥味依舊尖銳刺鼻。
這里有無依無靠的混混,迷失自我的女人,企圖找一些瘋狂樂子的“有錢人”,還有一些從“地下”過來的無環人。
沒有城市身份的人類,都沒有手環。他們在地上二層將無從立足,在地上一層,沒人盤查他們有沒有手環。
這些無環人可能是善,可能是惡,甚至可能不是人。
他們會帶來一些城市外的消息。
“白色警戒線”后有什么異動,有什么空間縫隙被打開或是關閉等等。
除此之外,他們還會帶來“禁藥”。
禁藥有些來自白色警戒線外那些人類遺址,有些來自“郊外”因為靈氣復蘇變異的生物或是植物。有些甚至直接來自那些強大的變異生命。
很顯然,沒有足夠的實力,別想在地上一層擁有這么一個建筑物,或是叫做“法外之地”。
王安來過這里很多次,最初作為一個小跑腿,后來是一個線人,再后來,則是一名掮客。
這個酒吧有很多類似王安這樣的“線人”加掮客,這些人能夠給酒吧提供源源不斷的,關于地上一層的各種消息,換取一些微薄的回報。
一名帶著呼吸頭罩,但穿著襤褸的女人帶著王安走了進去,在大門,王安得到了一杯清水,據說來自地上四層。另外還有一袋空氣,據說來自地上五層。
王安用簡單呼吸器吸了一口袋子里的“潔凈空氣”。
撇嘴。
說實話,他去的那個世界空氣比這個所謂潔凈空氣不知道好了多少倍。王安懷疑自己如果沒有打通肺經,對周圍環境已經沒那么敏感,說不定現在就會悶死在地上一層。
“想要些什么?”
吧臺的服務生擦著缺口的杯子,漫不經心的問道。很早之前,他就負責接待王安,沒人知道他具體叫什么,也沒人想知道。
每個人過來說完自己知道的東西,然后等著招待對消息做出評估,更好的消息,大概能夠交換一些蛋白質膠囊之類的東西,最差的消息,或許也值一杯水。
王安左右看看,道:“我覺醒了能力,所以我想賣點東西。”
服務生停下擦杯子的手,看著王安:“覺醒能力?哪方面?”
“戰斗方面的能力,大概能讓我進入地上四層。”
王安“實話實說。”
他并不想讓人知道自己真正覺醒的是空間能力,反正神秘功法的四條經脈已經打通,說是能力覺醒也不會有人懷疑。
服務生吹了一聲口哨。
“地上四層?相當強的戰斗力,所以你準備賣什么東西?”
王安掏出水囊,滴了一滴清水到服務生面前的杯子里。
這個位置原本是陰暗的,但是不知道為什么,這一滴水剛流出水囊,仿佛瞬間集中了所有的光芒,變成了一滴鉆石。
在這附近所有的人,不由自主的轉頭看著這里,看著水滴流出水囊,仿佛劃破時空,似慢實快的從空中落下。
落在杯中,發出“叮”的一聲輕響。
“這是無污染的山泉水。”
王安介紹。
服務生長吸了口氣。
不在地上一層呆過,沒有人知道一滴無污染的泉水意味著什么。或者說,放眼整個世界,都極少有人品嘗過無污染的泉水!
毀滅日之后,人類進入城市,將城市經營成龐大的堡壘,城市之間僅僅只能以“白色警戒線”聯系溝通。
白線之外的世界,已被“污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