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小娃們的眼睛都看向方園手中的布娃娃,在她們眼中,那是最漂亮的,鞋子都比不了的,小孩子心中都有個童話世界,現在看到方園手中的布娃娃,那就是她們心中的童話。
方靜也是無奈,無心之舉,造成這幕場景,心里感覺造了個孽一樣的,很不是滋味。
“老李頭,今天就先別回去了,在家里住一晚,明天再回去吧。”方靜對著還站在牛車邊的老李頭說道。
“方小兄弟,這日頭還早,就不麻煩你了,現在趕回去還是來得急的。”老李頭覺得時間可以趕回縣城。
“那行,那我就不留你了,你等會,我給你拿錢,順便幫我帶點東西給我花嬸,麻煩你了。”方靜說完轉身回屋拿錢。
“老李頭,給,這錢拿著,另外幫我帶上這些東西給我花嬸,麻煩你了,家里沒有準備吃食,實在抱歉,只得麻煩你路過鎮上時自己買些了。”方靜把一百文錢遞給老李頭,還給老李頭一籃子。
籃子里裝了兩只臘兔子,剩下的臘野豬肉,一竹桶蜂蜜,還有一些干竹筍,一些薯蕷,方靜把吃法告訴老李頭轉達。
“方小兄弟,這……。”老李頭看著一百文錢,想說什么。
“聽我的,這不還要麻煩你幫忙捎點東西嘛,麻煩你了,順帶幫我向花嬸問個好。”方靜阻止老李頭說下去。
“那行,方小兄弟,那謝謝了,我一定把東西和話帶到。”老李頭趕著牛車離去,方靜隨行把老李頭送到大榕樹。
方靜在大榕樹那見到些村子里的老婦人和一些小娃娃,她們都向著方靜打著招呼,方靜也回應著,隨口也會問個好。
回家的路上,方靜一直想著村子里的情況,雖然眼下解決了糧食問題,不至于斷炊,但是村子里的人臉色之差,可不比方靜家,其實主要還是缺少肉鹽油之類的,缺了這些,臉色能好到哪去呢?
“你們在干什么啊?咋不進院子去,咋坐這玩呢?”方靜回到家看到一群小娃坐在院子外的路邊,全圍著方園看手里布娃娃,都在看稀奇。
“哥哥,哥哥。”方園從一群小娃的包圍中出來,跑到方靜身邊,抱著方靜腿,手里還抱著個布娃娃。
“咋了這是?不在家里,咋全跑出來這里坐著啊?”方靜對于這群破小孩那真是頭疼,都不知道她們這是干嘛,有家不呆,非得在外面。
“哥哥,剛才熊二搶了我的娃娃,你看嘛,娃娃的衣服都被熊二撕破了,都臟了。”方園把布娃娃遞給方靜看。
“怎么?熊二也只咬破一點點,沒事,臟了可以洗一下,還是好的,以后別讓熊二咬到就行了。”方靜看了一下布娃娃,也沒多大事,安慰著小妹。
“嗯,以后不給熊二看了,要是再咬我的娃娃,我就打它。”方靜看著小妹露出奶兇奶兇的表情要打熊二,都快把方靜給樂死,就這還能打熊二呢,都和熊二一個等級的了。
“你沒給熊二串上鈴鐺嗎?”方靜沒聽到家里的鈴鐺聲,估計是還沒給熊二帶上。
“哥哥,我還沒給熊二串上鈴鐺。”方園看著方靜說道。
“行,你們也別在院外玩了,回家去玩,小妹,不要老抱著布娃娃,給小芝玩一下,也玩不壞的。”方靜看著這一個娃娃方園一個人抱著,其他幾個小人兒的眼神中盡是羨慕和乞求,方園可是吃獨食的性子,還真有些難辦,方靜這會覺得不應該把布娃娃給方園,這是害了一群人啊。
“芝表姐,給你玩一會兒,可不要弄壞了。”方靜看著小妹難得的大方。
小芝抱著布娃娃,滿臉的笑,眼睛都快瞇成一條縫了,抱著布娃娃在胸口,看一眼笑一臉,再看一眼再笑一臉。
帶著一群小娃娃回到院子中,舅母還在做衣服被褥,小舅幫著方大用做一些活,大初也幫著。
方靜拿著一根麻繩拆了重新搓成細一點的,然后串上鈴鐺,給熊二帶上,熊二對于能響的東西感覺挺好玩,坐在地上時不時用前腳碰一下響一下,高興得不行不行的,方靜也是蹲在地上看著熊二玩鬧,感覺挺好玩的。
“小舅,舅母,大用叔,您們進屋來一下。”方靜起身向著屋里走去,向著還在忙的陳二林夫婦和方大用喊了一聲。
陳二林夫婦和方大用也是奇怪,為啥叫他們進屋,難道有什么事嗎?放下手中活計,走進屋里。
“小舅舅母大用叔,這些銅錢是野豬賣的,總共賣了六十貫錢,在鎮上買了些東西,花了近六七貫錢,這是剩下的。”方靜指著四個羅筐里的錢,對著三人說道。
可是陳二林夫婦不明白說這些干嘛,方大用更奇怪了,叫我進來是給我看銅錢的嗎?
“小舅舅母大用叔,我是這樣想的,野豬,是大初和狗娃下的套套住的,所以錢得分。”方靜的話,可是讓三人很吃驚。
“靜娃子,這可不行啊,沒有你,他們兩個小娃娃不可能套著野豬,更不可能能賣到錢,就別再說分錢了。”方大用第一個表示反對。
“對啊,靜娃子,沒有你,哪里會套著野豬?這錢是你的,可別說分錢的事了。”陳二林也贊同方大用。
“小舅舅母大用叔,是這樣子的,套子是他們兩下的,我只是教導,我可沒花多大力氣,最多就是抗回來,再抗著去賣了,所以我想錢分三份,所以狗娃就該分二十貫錢,大初二十貫錢,我二十貫錢,這樣公平不是。”方靜表示錢分三份,這樣合理,至少不會讓人感到不適,更何況方大用家比不得現在方靜家。
“靜娃子,不能這樣,兩個小娃哪里來的本事,還不是你教授的,這才學了幾天啊?”方大用可是知道要獵到大野豬,可不是下套子就能下到的,以往聽說的獵人,哪個獵人能隨隨便就能獵到的。
“大用叔,聽我的,就這么辦,莫要再說了,事事講公平,才能安心。”方靜定下,不希望再議。
“小舅舅母,這些銅錢,就由舅母保管著,另外那個羅筐里是上次賣虎羆的錢銅,還有草席下有個幾貫錢,加起來也有六十來貫錢,應該夠家里用了。”方靜把一個羅筐裝滿二十貫錢自己雙手提了出來。
別看二十貫錢,這可是有近兩百斤的,平常人可是抬不動的,非得兩個人才能抬得起這二十貫錢。
“大用叔,您是跟我一起去您家還是在這兒等著?”方靜還是問了一下方大用,方靜希望方大用一起去最好。
“靜娃子,這不合適啊。”方大用還是反對。
“走吧,大用叔,您也莫要再說了,再說的話,我以后可不再教授狗娃了。”方靜有時候很是無語,只得用著威脅的方式來處理這種人情味太重的事情。
提著裝有銅錢的籮筐來到方大用家時,只有秀嬸阿婆在,其他幾個娃都跑去方靜家看布娃娃去了。
“靜娃子,這是干嘛?哪來的這么多銅錢啊。”秀嬸第一眼看到的是方靜提著一羅筐的銅錢進來,驚呀著說道。
“秀嬸,這是賣野豬的錢,分成三份,我,大初,狗娃,每人二十貫錢,這是他們下的套獵到的野豬賣的錢。”方靜放下羅筐說了一下大概情況。
“靜娃子,這可使不得啊,就狗娃這小娃娃,怎么可能套住野豬,你把銅錢抬回去,我們家可不能收這些銅錢。”阿婆聽了之后要方靜把銅錢搬回去,狗娃可沒那能耐套住野豬。
“阿婆,秀嬸,剛才大用叔也是這么給我說的,我可不希望我們兩家因為二十貫錢弄出事來,您們也不希望我不教狗娃了吧。”方靜再次使用威脅方式,迫使他們收下。
“靜娃子啊,這可不行的。”秀嬸也認為自家狗娃哪有這本事,這可是二十貫錢。
“秀嬸,就這樣,莫要說了。”方靜說完就回家去了。
回到家的方靜,把陶缸搬好位置,準備用來裝水,另外一個陶缸備用,新買的鋤頭比方大用家的好很好多,一會得把鋤頭還回去。
方靜回到院子中,看到方大用回來干活了,方靜心里藏不住事,就想著縣城里黃梅花說的那些話,想了解更多一些。
“大用叔,過來坐下歇會,順便說些話。”方靜覺得沒啥事了現在,所以叫過方大用坐下來聊聊。
“靜娃子,你說。”方大用家剛分了二十貫錢,心里有些沒底氣,覺得欠方靜太多了。
“大用叔,我想了解一下我父親的事,昨天我去縣城賣野豬時,碰到一個黃梅花的掌柜,她和我說了一些父親的事,所以我想問問大用叔對我父親以前知道些什么,想問一下。”方靜把在縣城的事告訴了方靜,但沒具體說父親的死因,主要是估計方大用也不清楚。
“啊?黃梅花?那不是王校尉的夫人嗎?她咋在縣城?”方大用也是奇怪,安理說王校尉的夫人應該在長安才對的呀。
“大用叔,聽花嬸說她的夫君也戰死了,所以才來的縣城。”方靜隨口說著。
“哦,難怪,以前你父親與王校尉關系最好,我們被征召時,都是在秦王府右路軍,一開始只是運送糧草,后來去了蒲坂,再后來我們歸籠到秦將軍右路,但是后來我腿沒了就回到方家村了,但你父親卻是還在秦將軍帳下,你父親回來時,還跟我說在秦將軍帳下做護衛,方家村有一半人都做了秦將軍的護衛,但最終沒有一個回來的,唉。”方大用回憶著些事。
“大用叔,那你可知道我父親戰死后埋在哪里嗎?還有方家村的那些叔伯們都在哪戰死埋在哪的嗎?”方靜想知道更多些。
“在戰陣中戰死的府兵,都是就近淹埋的,也不立碑,只有一些身有官身的人才有可能會送回老家,而方家村的漢子也基本都是就地淹埋了,你父親和方家村的一些漢子們做了護衛戰死后,理應清理集體淹埋,不可能送還家鄉的。”方大用解釋了一下戰爭中的將士府兵戰死之后的處理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