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除了呂菁,其他人都屬于自家人,大家都靜靜的看著方靜,想從方靜眼中看出點什么來。
方園一直抓著方靜的衣裳不放,方靜想讓這丫頭松開一些都難,想來這丫頭經歷過方靜兩次死亡事件,心中的那片陰影更加的重了。
“小妹,先松手可以嗎?哥哥不會有事的,更不會死的,放心吧。”方靜摸了摸丫頭的小腦袋,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但總不能一直抓著不放吧。
可方園根本不可能松手的,在她的小人兒的心中,就怕自己一松手,自己的哥哥就這樣沒了。
方靜很是無奈,好吧,先就這樣吧,愿意拉著就拉著吧,丫頭總要去上學嘛,總不能一直扯著自己的衣服吧。
“對了,大初,今天你們不上課嗎?”方靜剛醒來,對于今天是哪天,根本沒有個時間觀念,更別說自己剛才還處在‘死亡’狀態,村里所有人都準備來給他送葬了,哪里還有課可上的。
大初看了看方靜,又看了看自己的爹娘,不知道該如何回話,難道說是學堂放假,參加方靜的葬禮嗎?可這又說不過去啊,眼前的表哥現在,可是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的。
“方靜,今天村里人本來是要過來給你送葬的,學堂今天也沒有上課。”呂菁看著場面有些尷尬,這才開口向著方靜解釋了起來。
方靜聽后更是無語了,送葬?自己并未死啊,送的什么葬,可他自己也知曉了,自己在這一個多月里,正處于頓悟中,更或者做了一個多月的白日夢,好在自己及時清醒過來,否則自己真要晚上一些時間的話,那估計真要被埋進土里了,到那時候,自己從土里爬了出來,那這場面,還真不是方靜可以控制得住的了。
“小舅舅母,還有大家,讓你們擔心了,我這事吧,也說不清楚,只能定性為我當時處在一種做夢的狀態,只要我進入到了這樣的一種夢境當中,就會一直持續一斷時間,小妹應該記得,以前我睡覺的時候,有時候是喊不醒的,非得自己醒來才行的。”方靜想了想后,這才開口向著大家解釋起來,雖然這個借口有點不符合道理,但至少自己剛來到大唐的時候,曾有過幾次這樣的經歷。
“哥哥,以前你也是這樣子的嗎?我記得哥哥以前也是要喊好久好久,才會醒來。”方園抽泣著聽完方靜的話后,這才想起幾年前的事情來,好在小丫頭還記得此事,要不然方靜的這個借口還真難以成立。
“是的,小妹,以前哥哥也是這樣的,小舅舅母,以后我哪天真要再有這樣情況的時候,您們可千萬別擔心,把我抬回到房間里去就行,到了一定的時間,我會自然醒來的。”方靜看著自己的小舅舅母二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靜娃子,做夢還有這樣子的嗎?你這哪是做夢啊,從你那天喊不醒之后,家里都亂套了,好在你現在醒來了,要不然這家里還真不知道會怎么樣呢。”陳二林走近方靜,摸了摸方靜的額頭,感受到了方靜的體溫,吊著的心這才落了地。
“靜娃子,你以后可不能再這樣了,真要是病的話,得找孫神醫他們去醫治一下才行。”張小霞自己都不知道這些日子是怎么抗過來的,有時候,做為家里的女主人,除了需要安慰家里的小娃們,還得壓制住心里的痛苦。
“小舅,舅母,這事我沒法控制,只能盡量避免了,如果以后真要如此了,你們就把我抬進屋子里去就行了;等過兩天,我會找孫神醫他們好好瞧一瞧的。”方靜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了,難道說這不是夢,是頓悟嗎?想來陳二林夫婦他們也聽不懂吧。
而在旁邊的呂菁,卻是不相信方靜剛才說的話的,至少她現在是不相信方靜所說的話的,除非方靜能仔仔細細的給她解釋一通,再者,呂菁也是跟著她的老師這么多年,自然知道頓悟之事的,但這頓悟對于方靜而言,或許有些過長了,但呂菁絕對相信,方靜剛開始絕對是頓悟的,要不然那天中午的時候,早就把方靜給喊醒了,否則也不會鬧成這樣的局面。
“靜哥哥,你不會再死了吧?我們大家都很擔心你的。”麗質從廳堂不遠處走了過來,拉著方靜的手,輕聲的問道。
“我沒事了,只是做了個長夢而已。”方靜摸了摸麗質的小腦袋。
隨后,家里的小娃都圍著方靜,這里摸一摸,那里捏一捏,總想從方靜身上哪里摸出點問題出來,就像是捏著一個軟皮球似的,而方靜,卻又不能阻止他們這種關心,心中的那片柔軟,此刻被放大到一定程度。
陳二林夫婦以及呂菁,看著家中的小娃,圍著方靜問東問西,以前的日子又回來了,隨之會心的笑了起來了。
而此時,方家村中,到處都在議論方靜的事情,死了一個多月的方靜,竟然在剛才復活了過來,這一切怎么看,怎么的虛幻,對于他們而言,這是祖宗保佑,也是方靜的爹娘保佑著方靜。
雖然每個人的心思各不一樣,但也大同小異,當然,這里除了村正以及個別的想法不同之外,基本也都是差不多了。
“爹,你說靜娃子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到現在都沒搞明白靜娃子怎么就又活了呢?”小石頭坐在家中廳堂中,向著自己老爹提出疑問。
“我也不知道啊,這根本沒法說得清楚的,自從幾年前,靜娃子從大榕樹上摔下來后,就變得有所不一樣了,如今這事,更是大為奇怪,好好的一個人,怎么能突然間沒了呼吸心跳,經過一個多月后,又能死而復生,這真沒法說清楚,估計是祖宗們在保佑了。”村正哪里會知道方靜身上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只能待以后向著方靜問一問了。
而在大榕樹營地之中,錢侍拿著毛筆,開始書寫起信來,一刻鐘后,把寫好的書信,遞給程司平瞧了瞧,隨后,把信交給一名營中的一名將士,騎上馬,快馬加鞭的離開了方家村。
“錢統領,你說圣上知道先生死而復生之事后,會如何想?”程司平不知道李世民會怎么想,但想來這一切都顯得那么不真實。
剛才的那封信,真要到了李世民手中,也不知道李世民會如何看待方靜了,或許有著另一樣的想法也說不定,更或者,帝王的長生夢由然而生。
“我不知道圣上會怎么想這件事,就我們所知的,圣上想來是不會怪罪我等的,先生能復活過來,比什么事情都要重要的。”錢侍不知道李世民會不會高興,因為這里發生的這一切,自己早已去信了長安,至于李世民收到沒收到,那就不好說了,這路途又遙遠,可不是一兩天之內就能把信送到的。
“那我們該如何辦?等圣上的消息嗎?”程司平只是一個普通的將領,對于自己他們來到方家村駐扎,本來就是奉旨而來的,去哪里,都得聽從上面的安排,至于李世民會如何按排他們,只能聽圣旨了。
“等候圣上來信再說吧,此事我們可不能多說什么,一切都由著圣上來決定吧。”錢侍對于這事也不好說,同樣只能等消息,而且還不是等李世民的第一封信的消息,而是要等剛才送出去的信的回信才行。
而此時的長安,宮城內苑中,李世民拿著手上的一封信,來到長孫皇后的侵殿當中。
“觀音婢,你看看。”李世民直接把錢侍送遞過來的信遞給觀音婢,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更是看不出李世民心中的任何想法。
長孫皇后好奇接過李世民遞過來的信,隨既看了起來。
“這……怎么可能?先生如此本事的人,怎么說沒了就沒了呢?二郎,你如何想的?”長孫皇后看過信之后,本來是不想去相信的,但這信是錢侍寫的,自然是真實的,心中隨既開始替方靜惋惜了起來。
“當務之及,只能派人去把青雀他們接回來了,另外,還要派人過去看看情況,順便接收方家地的一切,據青雀給我的來信上說過,先生前段時間與著青雀在搞什么實驗,好像是一些遠程攻擊的武器,類似于弓箭,這事可不能讓誰知道,再者,先生雖已身死,他家的那些培育的農作物,看來也得好好接收過來。”
“另外,還有方家學堂的學生,也不知道該如何,這事得好好想想,方家村的那些駐扎的將士,暫時還是不動了,先把這些東西接收過來再說吧,而且青雀跟著先生兩年多了,總該學了些東西的,……”李世民把心中所想的,全盤向著長孫皇后托出。
“二郎,這事還是緩一緩吧,先生剛去,咱們就這樣,會不會寒了方家村村民們的心啊?況且……”長孫皇后自認自己在方家村待過幾個月,對方家村還算是了解的,可如今自己的夫君如此做法,也不知道合不合理了。
“這事我得好好想想,我已差人去請叔寶了,看看叔寶有什么想法?你先忙著,我先去了。”李世民沒再多說什么,抬腿往著辦公地點而去,留下長孫皇后坐在那兒發呆。
“唉,先生也算是個良善之人,怎么就突然沒了呢?”長孫皇后坐在殿中,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心中開始回憶著在方家村的那些日子。
“叔寶,你來了,你看看這信,咱們好好商議一下,接下來如何?”李世民坐在一處宮殿內,向著急忽忽趕過來的秦瓊遞著信過去。
“這……靜侄兒怎么了這是?怎么說死了就死了?到底怎么回事啊?坐在椅子安靜的死去?這錢侍不會欺騙我等吧?”秦瓊完全不相信錢侍所寫的這封信,更是不相信方靜就這么簡單的死去。
“叔寶,這事是真的,錢侍可不會欺騙我等的,喊你過來,是想問問你,先生之事,方家村之事,當該如何處理。”李世民看著秦瓊的表情,心中雖有些無奈,但在他的心底最深處的想法,卻是有那么一些欣喜的。
方靜一死,這天下還有誰對他有威脅啊,基本是沒有了,可當方靜真死了,心里面還是有一些惋惜的,至少沒有把方靜身上的那些本事學到,更是沒有學到方靜身上的仙家之術,而他心底深處的那點欣喜,也只有他自己知道為何了。
隨后,李世民與秦瓊二人,在這座宮殿內,開始商議起方靜死后之事,具體如何,也只有殿中之人知道了。
而在不遠處的幾個女官,以及幾名宦官,聽著李世民與秦瓊的對話,到是知道了一些事情,雖然聽著有些怪異,而李世民與秦瓊談話的內容,他們也差不多聽了個八九分去了。
第二日,有消息從宮中傳出,至長安城崔家,盧家,鄭家,以及王家后輩,當這些士族們,聽說方家村的方靜突然暴斃,心中大喜,方靜一死,他們報仇的機會也就來了,隨既,各士族世家開始各自行動,一封封信開始從長安傳出,去往整個大唐各處,至于他們的信上寫了些什么,也只有他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