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邊太暗,人們紛紛往火堆靠攏,三五成群,這個時候恢復了平靜,就有人小聲嘀咕:“剛才是水母嗎?不會有毒吧。”
“天啊!我踩了好多下!”中年女人說完,坐在地上抬起腿,摸索著仔細查看。
“沒關系的,它們是鞭毛藻。”邊上有位年輕本地居民,用結結巴巴英文說道:“這是類似細菌的單細胞生物,被海浪拍打就會像螢火蟲一樣發光。”
“那還會發生嗎?”保羅問他。
“你們真是幸運,我長這么大,以前也只看到過幾次,很美不是么。”對方笑道:“看到一次就足夠了,它們存在時間非常短暫。”
保羅拍到了不少的照片,可是這座島沒有洗照片的地方,只能夠等到時候再洗來看了,讓寧語薇和宇田琉璃都感覺有一些可喜。
一大早上起來,天氣晴朗,海水藍得像果凍,讓人想撲上去咬一口。
露天餐廳桌子旁,可以看到遠處沙灘,還有淺藍色大海,水很清澈,正泛著幽幽波光。潔白海鳥成群飛在天上,不時扎進海里,很快又抖著水花飛上來,看它鼓鼓囊囊的脖子,應該相當滿足。
海岸邊,幾個本地居民腳下踩著高蹺,拿尖銳木棍戳魚,聽說他們祖先從斯里蘭卡過來,這是他們那里的獨門絕技。
兩個女孩坐在對面,寧語薇穿的保守一些,宇田琉璃則更加大膽,半身的T恤露出平坦腹部,下面只穿著粉色熱褲,雙腿修長,人字拖搭在腳邊,頭發被卷成一個單馬尾。
保羅一邊吃著早餐,一邊說道:“今天咱們先把雙魚島轉一圈,昨天來晚了,都沒仔細看過,這個島不大,花不了多少的時間。”
“好啊,今天的太陽也不曬,正是散步的好時候。”宇田琉璃笑瞇瞇的應下來,而寧語薇喝著紅茶沒有吭氣,在保羅問到她才道:“那就按你說的來吧。”
海浪輕輕拍在岸邊,經過一夜積累,能看見不少貝殼,半掩埋在沙子里。蒼鷺在不遠處尋找食物,見到有人過來,撒開步子往前跑去。
保羅在椰子樹下仰起頭,對身邊兩個女孩問道:“想喝嗎?我幫你們去摘。”
“這有七八米高吧,太不安全了。”寧語薇搖了搖頭:“想喝去買就行。”
“沒事!忽然有一些懷念小時候爬樹的事情了,你看著好了。”保羅來到下面,猛得一用力,整個人迅速離地,環抱住樹干,慢慢往上挪,整個手臂肌肉都突起。
兩個女孩抬著頭,忽然看到幾道影子閃過,身邊突然傳來響聲,也嚇了一跳,低頭看過去,三個青椰躺在那里。
接下來保羅從樹上下來,拍拍身上碎屑,撿起地上椰子:“我來開吧,比較費力氣。”
說完,從包里翻出把準備好的小刀,椰子頂部劃了圈,撬起外皮使勁戳個洞,遞給旁邊的寧語薇,然后又從包里面拿出來了吸管。
看到這一幕,寧語薇笑道:“你這怎么像什么都準備了?”
保羅微微一笑,道:“你忘了嗎?之前去夏威夷的時候,也遇到過椰子樹,只是咱們沒有帶工具,我這算是吃一塹長一智。”
雙魚島不大,不過兩個多小時才繞完,三個人一路上打鬧、停留、聊天,所以才多花了一些時間。
環視了一周,保羅指向潛水器材店,建議道:“咱們去浮潛怎么樣?”
三個人都會浮潛,潛水面鏡、呼吸管,還有腳蹼、救生衣都準備齊全,最后又在店員的建議下帶上了水母衣,保羅又專門找了人,以便于隨時準備援助,這才來到海邊。
碼頭旁停靠有小船,幾個男女青年,正往上面搬氧氣瓶,看來是要去深海潛水。
水很清澈,可以看到腳底白色細沙,散碎貝殼落在上面,站在一米四五深左右的地方,踮起腳放松身體,在救生衣幫助下,很容易就漂浮在海面。
三人身上都系了繩子,也不用擔心出什么問題,任由洋流帶著身體漸漸飄遠,陽光透過海水打下來,照在海底。
海底完全是不同的世界,許多人沉迷于潛水不是沒有原因的。
珊瑚像是鹿角,成片生長在一起,鮮艷海葵附著在巖石上,順著水流搖擺。藍黃色條紋的皇帝神仙魚,還有黃身藍嘴的帆鰭神仙魚,成群結隊在其中穿梭。
馬爾代夫小丑魚,躲在海葵里不出來,有了《海底總動員》里的“尼莫”,自然也少不了它的小伙伴“多莉”——黃尾復刺尾魚。
皇冠板機魨像是涂了黃色口紅,看到它便覺得有莫名喜感,橫帶刺尾魚白色身子上,有很細的黑色條紋,樣子典雅高貴,結成一大群在海底游蕩,嘴巴聳動尋找食物。
淚珠蝴蝶魚躲到珊瑚礁縫隙里,只探出個白色嘴巴在外面。藍色海水有些炫目,五彩斑斕的珊瑚礁群,各種熱帶魚從保羅身邊游過,數不清、也叫不出名字,像是置身在一個無比巨大的夢幻水族箱。
保羅發現有只刺豚在前面,黃色錐形的身體上,長著黑色大斑點,發現有人接近,迅速鼓成圓球嘟起嘴巴,樣子非常可愛。
它旁邊有個小家伙游過,身子灰灰胖胖,眼睛周圍化了煙熏妝,跟海豹差不多。
巖石邊,紅色大章魚張牙舞爪,加堯姆看到它,趕快拉住保羅逃跑,萬一這家伙腦袋抽風噴墨汁,弄在身上可不好玩。
魔鬼魚貼近沙子,游泳姿勢優雅,像是天上鳥兒飛行,一群小魚追隨在它身后,很快走遠,消失不見。
有條四十多厘米長的護士鯊寶寶,害羞湊到保羅身邊,陪他同游,溫順模樣真不像是鯊魚。
等穿過條小海溝,水突然深了不少,大概有五米左右,保羅立起身子,把頭探出水面,救生衣托住他漂浮,寧語薇和宇田琉璃也跟著浮上來。
宇田琉璃掀開潛水面罩,擦擦上面霧氣,問道:“怎么了?”
“就在這里停下吧,感覺洋流有點大,一直往深海飄。”保羅抹了把臉上水珠,笑著問道:“你們累不累?”
“我還好,你呢?”宇田琉璃說道。
緊身水母衣,勾勒出兩個女孩凹凸身材,這讓保羅感覺眼睛有一些用不過來。
寧語薇剛想說話,保羅覺得有什么東西碰到他腿,低頭往下看,海里黑影有一米多長,背殼上花紋絢麗。
伸腳踢踢它背,大海龜用鰭足推開他,游動飄在海面上,保羅見狀搖了搖頭,道:“看來這家伙不怎么怕人,附近游泳的人很多,估計是習慣了。”
“現在就回去嗎?”宇田琉璃感覺還沒過癮,回頭看看四周,遠處海面能看到不少人。
保羅想了想,點點頭:“先回去吧,現在時候也不早了,該吃午飯了,吃完飯休息一下,下午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