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玲瓏見到情況,只好了退了回去,玉簫郎君倒是無所謂地說:“這丫頭劍法倒是厲害,沒有想到那人這些年竟然創出這么一門劍法來。”
劍師冷笑一聲說:“這些年來,又不是只有你金大人有在練武。”
玉簫郎君沒有回答,看著面色慘白的馮儈,對著馮儈說:“愿賭服輸,你既然想要這個小娘子伺候你,就要有那本事,如今你沒有,那只有遵守約定。”
馮儈聽到這話,臉一會兒青,一會兒紅,一會兒白,嘴巴幾次張開,想要道歉,卻說不出口。
魏思思見到他這樣子,冷笑說:“閣下若是不想認的話,那就算了,我和閣下不同,只是希望閣下以后不要再出言無禮了。”
聽到這話,韓中流夫妻反而沒有送氣,他們認為這是魏思思以退為進,若是馮儈真的不認錯,那么馮儈更加丟臉,江湖上行走,就是信義二字,今天要是丟了信,那么日后就難辦了。
韓中流面色一沉,對著馮儈說:“馮兄弟,技不如人,甘拜下風,日后還有指教的機會。”韓中流提醒,今天認錯之后,日后還有機會在把面子找回來,若是今天就這么了事了,日后遇到魏思思就不能再找茬了。
白水香也勸著說:“大丈夫一言九鼎,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馮兄弟,何苦呢?”
聽到韓中流夫妻的話,馮儈將手中斷劍怒擲在地上,然后跪在地上,大聲說:“馮某出口無禮,得罪了姑娘,馮某在這里,向姑娘你認錯了。”馮儈這話怨恨無比,魏思思見梁子已經結下,也不在挽留什么,對著馮儈說不在乎地說:“知道了。”
馮儈站起身,腳步踉踉蹌蹌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他心里上受的傷,遠比右手上的傷深。
等到他落座,白水香站起身來,對著魏思思說:“姑娘,剛才多謝你指教我這個馮兄弟,姑娘你的劍法,奴家倒是十分欽佩,不知道姑娘是否肯賞臉,指教奴家幾招呢?”
白水香說完,劍師開口說:“既然你都出言請教了,不妨你們夫妻二人同時出招,讓老身看看江湖傳聞的鐵鴛鴦到底有什么厲害的。”
聽到劍師要出手,白水香臉色一變,看了看自己丈夫,韓中流笑著站起身來,對著劍師說:“既然劍師有意指點我們這兩個后輩,我們若是拒絕,豈不是辜負了劍師一番好意。”
劍師也站起身,準備出去的時候,外面再次敲鑼打鼓起來,聽到這樂聲,一直悶悶不樂的二皇子臉上露出了笑意。
沒有一會兒,幾位穿著官服官員走了進來,為首一個賊眉鼠眼,臉上帶著諂媚的笑容,走到大廳之中,對著二皇子行禮說:“臣盧博見過義親王,王爺金康萬福。”
聽到這個名字,柳細營不由笑了起來,對著盧博說:“原來閣下就是那位對子相公呀。”
在場眾人聽到這個外號,都哄堂大笑起來,朝廷的官員他們認識的不多,但是對子相公當時知道,這位對子相公的官位就是靠著一副對子得來的。
那是去年的事情,圣人過五十大壽,盧博就獻上一副對聯。
六萬里皇圖,伊古以來,從無一朝一統六萬里。
五十年圣壽,自今以后,尚有九千九百五十年。
就憑借這一對對子,盧博就當上了官員了,民間戲稱他為對子相公,對他這種拍馬十分不屑。
不過魏思思知道,這盧博不止靠著這一對對子,早年盧博也不出仕,當一個和尚,倒是在士林之中有些名氣。
不過后面盧博還俗,四處結交達官貴人,眾人才明白,盧博其實是想博一個隱士名頭來出仕。
不過盧博名聲不高,朝廷也無意征召這種小角色,盧博混了幾年之后,就改為著書立學,提倡古文運動。
士林之中認為他心死了,專心弄學問的時候,他出了一本古文選,里面序言有暴露他的意圖了。
他書里貶低魏朝文人,吹捧虞朝文人,這一貶一捧,大家自然明白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了,對他鄙視就更加深了。
魏思思最為不恥盧博這種小人,于是笑著說:“原來閣下就是對子相公,真巧了,我這里有一個上聯想了很久,沒有想出下聯,不知道大人是否有興趣一對。”
盧博心想自己也沒有招誰惹誰,怎么就一群人笑自己了,他自重身份,對魏思思不加理睬,四皇子卻發話了:“早就聽聞盧大人精通對對子,今日恰好又是東海王大喜的日子,何必對上一對,算是一件賀禮呢?”
盧博見到四皇子在這里,也是心中一驚,聽到四皇子這話,連忙說:“既然這位相公都這么說了,那么我就試上一試。”
魏思思見他答應了,于是笑著說:“這上聯是古人詩句,前生恐是盧行者。”
盧博聽到這話,神情一變,他已經知道魏思思這是刻意找茬了,剛想思索如何反擊,卻被柳細營搶過話頭,柳細營笑著說:“這個對子就讓本官續一個下聯吧,后學過呼韓退之。不知道姑娘和盧大人認為對的好不好?”
盧博聽到這話,氣的直喘氣,高聲說:“你們,你們……”這時候四皇子聽到這話,笑著說:“這兩句十分貼切,不如小生湊個熱鬧,添一個匾額,再世韓盧,諸位認為如何?”
盧博差點氣暈過去,這一對對子分明是古人的詩句,不過倒是也貼切他身份,盧行者指的是禪宗六祖,六祖俗姓盧。盧博也曾經出出家當過和尚,這里表面是夸盧博就是六祖轉世。后面一句也是夸,盧博的弟子將他們老師比作韓退之,盧博和韓退之都提倡古文。
這一個對子表面是夸獎,其實是諷刺,盧博沒有六祖那樣靜心證道,也不能像韓退之那樣文起八代之衰。
至于四皇子那個再世韓盧,明指韓退之和六祖,然而韓盧在古書之中是獵犬的代稱,這個再世韓盧真是罵的一點不著痕跡。
盧博就算想要發作也發作不得,氣憤了一會兒,才勉強拱手說:“義親王,你交代小臣的事情,小臣已經辦妥了,現在可以開宴了。”盧博直接回到正題,不準備和他們說什么。
盧博話說完,二皇子笑著說:“本藩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很久了,開宴開宴。”
二皇子說著,外面伺候的侍女就開始上菜了。
四皇子看到吳元也跟在那群官員后面,找了一個出恭的理由,離開大廳,出大廳的時候看了吳元一眼。
吳元也很識趣,沒有一會兒就跟了上來,吳元跟著四皇子到了一個僻靜的地方,詢問吳元說:“這是怎么回事?圣人不是一向不看重這些江湖人士,怎么會下詔冊封魚鼎天這種人當東海王呢?”
“因為圣人明白了,這群江湖人士實在不太安定,他們不愿意當順民,圣人只好管管他們,魚鼎天只是第一個,絕不會是最后一個,梅相公,你慢慢就明白了,圣人心思如天一般不可測,手段如同海一般詭譎。這一刻風平浪靜,下一刻就巨浪滔天,毀天滅地。”
四皇子也沒有在乎吳元這話里面對圣人的冒犯,沉思了片刻說:“不過就這么封東海王,是不是有些不妥當。”
“梅相公,你多心了,這不過一紙詔書,一些服飾,就換來三萬將士,幾百艘船,這天下沒有比這更加劃算的買賣了,這一個東海,就算圣人不封,魚鼎天還是占著稱王,這不過慷他人之慨而已。”
四皇子想了想說:“看來你們這次要將這一群人一網打盡了,不過吳大人,小生這里還有一個請求,不知道能否網開一面,讓他們逃出去呢?”
吳元聽到這話,詫異看著四皇子,想了想說:“梅相公,這件事可不是說著完的,你要知道,圣人對這一次事可是很看重的,若是無功的話,不止我們會倒霉,就算二皇子……”說到這里,吳元就不在說下去了。
吳元緊緊握著手中的折扇,在四皇子身邊踱著步,四皇子笑著說:“吳大人,區區一個織造,不是很屈才嗎?”
吳元搖搖頭,還是猶豫不絕地說:“梅相公,這榮華富貴要有命享才有用,小臣真的不敢保證,這一次事壞了,小臣的項上人頭還安穩的待在遠處。”
四皇子笑著說:“圣人不是那種暴君,而且這件事和你吳大人又有什么關系,若是小生沒有猜錯的話,這一次副使是盧博,到時候倒霉的也是他。”
吳元聽到這話,看著四皇子,準備說什么,四皇子再次說:“你就算幫助義親王成了此事,難道這里面還有你的功勞嗎?若是你幫了劍師他們,劍師會銘記于心,所謂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這自古以來,福貴都是險中求,若是怕死,怎么得的到潑天的財富,生殺的權柄呢?”
吳元見四皇子都如此說了,只好拱手行禮說:“這件事到時候由梅相公出頭就是了,下臣只能暗中相助,功勞不敢,只望日后能有一絲苦勞,就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