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李鳳笑著說“忘荃先生,我們之間何必說這些假話呢?當年超度的事情,天下無人不知,忘荃先生何苦在我面前說這些言不由衷的話呢?”
忘荃先生眉頭一皺,對著李鳳說“貧道愚昧,還請李大俠明示?”
“既然掌門要我明示,那么在下也只好明說了,所謂前事不忘后事之師,這虞朝怎么對待道門的,我想道長你心中十分明白。35xs別的不說,這天下除了賢妃能叫真人,其他高道只能稱呼先生。這一口氣,掌門你能咽下去嗎?”
忘荃先生沒有回答,只是看著李鳳,等待李鳳后面的話,李鳳繼續說“這道門千多年,掌門都被人尊稱為真人,哪有像現在一樣,只能稱呼為掌門先生,這不是欺負道長你嗎?更不用說他虞廷的賢妃代代是統領道門,成為你們頂頭上司。”
忘荃先生聽到這話,對著李鳳說“這奉賢妃為掌教真人,是釋道主持掌門同意的,這掌教真人本來就是有德者居之,是否女流,在我們出家人眼中,不重要。”
李鳳聽到這話,冷笑地說“有德者居之,不知道如今這位賢妃有何德,能夠執道門之牛耳。”
忘荃先生沒有正面回答,只是用轱轆話說“這是道門的事情,無須李大俠多言,若是掌教真人有什么失德之處,道門自有公議。”
李鳳聽到這話,有些義憤填膺,指著箱子說“這些都是你道門弟子,忘荃先生,你如今對著他們神位,還能說出這話,你難道不怕,九泉之下,如何面對他們嗎?”
“李大俠,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么老道也只能說上兩句了,他們不尊王化,自取死路,死有余辜。到了九泉之下,不是貧道愧對他們,而是他們不敢見貧道了。”
忘荃先生也懶得和李鳳再扯這些,直接把話挑明說“當初白羽真人不念他們所犯的錯,在高皇帝駕崩之后,就召集天下道人,做了千日法事,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李大俠,你們想要做那掉腦袋的事,你們盡管做。可是不要牽連我們道門,道門可再也經不起一場劫難了。”
聽到忘荃先生這話,李鳳氣的說不出話來,他沒有想到忘荃先生對虞朝一點怨恨都沒有,反而指責那些反抗虞朝的義士。
忘荃先生見他不說話,再次開口說“李大俠,你還是早些走吧,若是明天你們還留在這里,那么就不要怪貧道去稟告官府了。貧道若是沒有記錯,俠義道一直以國以民為重,你如此作為,已經墜入邪道了,貧道多嘴幾句,愿李大俠能除心魔,早回正道,免得到時候業障毀身,悔之晚矣。”
忘荃先生說完,直接拂袖而去。李鳳的鏢師等人聚了過來,其中一個詢問說“總鏢頭,我們現在應該怎么辦?”
“暫且在這里休息一番,我現在思緒有些亂。”李鳳現在是真的想不通,他原本以為,自己曉之以情,這忘荃真人想到道門眾人慘死,就會有同仇敵愾的之心,沒有想到,忘荃先生會如此回答,反而斥責他為邪魔外道。
他是又怒又好笑,思索之間,突然冒出一個念頭,他們真的作對了嗎?
但是這個念頭很快就被他否定了,他做的沒錯,虞廷得位不正,長樂侯作為魏朝的臣子,篡奪了魏朝的江山,是亂臣賊子。自己做的是為將這天下還給魏朝,這才是忠。
李鳳想到這里,不由覺得心中一塊,更加鄙視忘荃先生了,赤霄可謂是深受魏朝深恩了,他們幾任掌門都是魏帝冊封的真人,而且還出錢為赤霄派修建宮殿。閃舞可是如今赤霄派不思報答,反而認賊作父,真是讓人不齒。
這時候三毒提著一個酒葫蘆,走了過來,笑著說“這件事不成了是不是,不過貧道倒是早知道了。小伙子,那時候你還有出生,在道門之難之后的一個月,這七派就親自送了孝惠太后冠衣法印,奉孝惠太后為掌教真人。不過貧道不明白,為什么孝惠太后的道號叫做白羽。”
李鳳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對著三毒說“赤霄不愿意,還有其他五派,除了上善之外,貧道不相信,他們都會甘心聽從一個女流之輩。”
三毒搖搖頭說“唉,李鳳呀李鳳,你怎么這么榆木腦袋呢?這要是不甘心的話,他們早就隨著其他五派被剿滅了,剩下的自然是甘心的,你去找他們,這不是羊入虎口嗎?說好聽一點,這忘荃還算好的了,沒有和你假情假意地談著,要是換作一個奸詐小人,先把你穩著,然后在暗中通知官府,將你捉拿。”
“哼,我可不信他們會這么做,除非他們不想再俠義道上走了,這種事情,也就那些小人能夠做出來,這些名門正派的掌門,怎么可能會做。”
三毒搖頭說“這人有好有壞,哪能用身份來定,算了,你也是一個老江湖了,我就不和你談這些了。來來,喝酒,三杯下肚,銷盡萬古愁。”
李鳳點點頭,拿起三毒丟過來的酒葫蘆,用手擦了一下葫蘆口,然后舉起來倒在嘴里。
他喝了一口之后,打了一個酒嗝說“好酒好酒,這黃酒莫非是赤霄特產的杏花黃酒。”
“是的,你們聊天的時候,貧道前去山上討來的。不過這赤霄倒是能人不少,我看到就有五個可以稱作一流的高手了。”
李鳳點點頭,對著三毒說“那是赤霄六子,在江湖上頗為有俠名,你若是不提起來,我都忘了,這忘荃不愿意,我可以找這六人,若是有這六人出面,這件事未必不成。”
三毒笑著說“你這是說什么醉話,這掌門若是不答應,就憑他們六人能成什么氣候。”
李鳳微笑地說“或許今天晚上之后,這個赤霄掌門就換人了,也說不定。三毒,你是否愿意和我一起走一趟呢?”
“你是當心貧道等你離開之后,拿那五件東西嗎?這個你就想多了,貧道絕對不是那種出爾反爾的人,不過這么好玩的事情,我倒是有了興趣了。”
兩人說完,李鳳吩咐了鏢師幾句,然后就前往到了赤霄主峰先天峰。
他們到了山上的時候,恰好已經到了黃昏時分了,這些道人開始做晚課了。
兩人假裝是香客,買了幾炷香,然后專門往偏僻的太歲殿,星宿殿跑。
這到了太歲殿,兩人見沒有人注意,施展輕功,藏身在神像后面,等到天徹底黑了。
他們推開門,翻身上屋頂,沿著屋頂向后院走去。
李鳳雖然不是江湖頂尖高手,也算是一流的,這巡夜的道人還是難以察覺到他們的蹤跡。
李鳳在后院找了一番,見到一個落單的道人,匆匆忙忙地跑著,不由心念一動,跳下來,按住的那道人命門穴。
道人被按住穴道,頓時動彈不得,小聲地說“不知道是哪位師兄拿師弟開玩笑。”
“我是找洞真子的,不知道他的房間在哪里?”
道人連忙說“原來是找洞真子師兄的,他的房間就在這里西邊,院子里面放在武器架,很容易辨認的。”
道人說完,李鳳點了他的睡穴,然后打開旁邊的門,將道士放到神像后面,就繼續上了房頂,對著三毒說“在西邊。”
三毒無所謂地點點頭,然后和李鳳一起施展輕功到了西邊,很快就看到洞真子的房間,李鳳準備下去的時候,三毒搖搖頭,指了一下那房間,李鳳仔細一看,原來房間里面有兩個人影。
他們二人輕手輕腳到了上面,李鳳耳朵貼著瓦片,聽了起來。
他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說“洞真子,洞妙子是否將那件事辦好了。”
“師尊,這件事事情是不是有些不地道,若是外人知道了,會罵我們不守江湖道義。”
李鳳聽到這話,心中暗自存思,莫非忘荃先生已經將事情告訴洞真子了。
忘荃先生聲音平靜地說“你不說,我不說,洞妙子不說,知縣不說,誰又知道呢?那李鳳現在已經被三千廂軍給圍住了,想要活命簡直是癡心妄想。”
李鳳聽到這話,心中一驚,這時候三毒按住他的肩膀,對著他搖搖頭,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
李鳳只好按住性子繼續聽著,洞真子說“這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畢竟李鳳是在我們這里被抓的,我們豈不能不避嫌。”
“就是在我們這里抓的,我們才好避嫌,這就是虛者實之。若是在路上被官府拿住,那些俠義道人士還不懷疑在我們頭上。洞真子,李鳳那人辦事實在靠不住,為師猜想,他行蹤估計早就暴露了,官服不拿他們,是想放長線釣大魚。我們若是不去稟告官府,到時候收網的時候,豈不是要連累我赤霄一脈。”
“師尊你說的是,真是不知道李鳳這人這么想的,想要在俠義道上立足,懲罰一些惡人就是了。他偏偏要去干這種殺頭的買賣,真是墜入邪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