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歆他們這邊才進入房間,陰小姐也走了進來。虔婆就走上前來,對著戈靖說:“戈少爺,又是找玉瑾姑娘嗎?”
戈靖笑著將碎銀拿了出來,對著虔婆說:“這一次,玉瑾姑娘是不是又要考小生呢?”
“哈哈,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就算戈少爺你是熟人了,也沒有辦法。這一次還是一樣的,不知道你選對聯,還是選什么呢?”
戈靖看了看劉歆,劉歆點點頭,對著虔婆說:“還是將對聯拿來吧。”
虔婆點點頭,這時候陰小姐對著戈靖他們說:“兩位兄臺,這要見玉瑾姑娘,還要吟詩作對嗎?”
戈靖笑著說:“這是自然了,畢竟是京城少有的才女,這樣才配得上。看來這位兄臺,也是來找玉瑾姑娘的。”
陰小姐點點頭,對著戈靖說:“這一次,我倒是想要問玉瑾姑娘一件事,只是在下不通文墨,是否兩位能大開方便之門,讓在下進去一問呢?”
“區區小事,何足掛齒,只是到時候,希望兄臺不要唐突佳人。”
“有勞兄臺相助了,唐突之事,絕不敢。”戈靖爽快地答應了,很快,就有一聯來了。
“學舞貪眠柳盡悲歡之態。”
看到這個對聯,戈靖看了看劉歆,兩人神情凝重起來,戈靖對著劉歆說:“天風,這一聯,似乎有些太過哀傷了。”
“的確,這聯倒是不適合適合出現在這里。”
兩人雖然覺得這聯有些不妥,但是這一次還是戈靖親自作對:“調羹止渴梅全文武之才。”
劉歆對著戈靖說:“季恭兄此聯倒是雄壯,不過也不似風塵之語。”
“胡亂一對,讓天風你見笑了。”戈靖也覺得對的不是很好,但是這一次不好意思讓劉歆繼續幫忙做對。
虔婆將對聯送進去之后,很快就讓他們進去了,在看著陰小姐進去的時候,虔婆一愣,但是陰小姐給了她一顆金豆之后,虔婆什么話都沒有說了。
進入到玉瑾的房間,玉瑾看著陰小姐,有些吃驚。
陰小姐看著玉瑾,對著玉瑾說:“這位姑娘,在下冒昧問上一句,不知道你是否認識一個叫星楚的小姑娘。”
玉瑾聽到這話,原本要敬的茶瞬間掉落在地上,不過玉瑾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對著陰小姐說:“這個少爺,奴家不知道你說的什么。”
“是這樣的,在下有一位好友,不知道如何被沒了籍,變成賤籍了,在下四處打聽,才知道她當了玉瑾姑娘你的丫鬟。”
玉瑾聽到這話,勉強一笑,對著陰小姐說:“這件事,怕是少爺你聽錯了,我倒是有幾個丫鬟,但是沒有一個叫做星楚的。”
“或許是姑娘你不知道她原本的名字,玉瑾姑娘,不知道你是否能讓你的丫鬟出來,讓在下看看。”
玉瑾聽到這話,滿臉通紅,站起身來,轉身欲走。
戈靖連忙拉住玉瑾的手,對著陰小姐說:“這位兄臺,你這話太過失禮了。這玉瑾姑娘的丫鬟,怎么能讓外人隨便看。”
陰小姐聽到這話,對著他們說:“實不相瞞,妾身乃是女兒身。”
陰小姐恢復了原聲,然后對著玉瑾說:“若是玉瑾姑娘不信,可以親自驗證。此中絕無虛假。”
一直在旁邊觀看的劉歆,察覺到一些端倪,對著玉瑾說:“玉瑾姑娘,不妨讓她看看。”
“這,這……”玉瑾吞吞吐吐,就是不說話。
而這時候,從玉瑾床帳那邊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說:“是陰姐姐嗎?我如今被困在暗壁之中,你快救救我。”
玉瑾聽到這話,臉色大變,對著陰小姐說:“我不管你是男是女,都給我快滾,否則到時候我喊人上來,你想要走都難了。”
陰小姐直接點了玉瑾的穴道,對著玉瑾說:“玉瑾姑娘,我勸你還是打開機關比較好,否則的話,你一個弱女子,可是經受不住。”
玉瑾雖然不能出聲,但是眼神斜視著陰小姐,不相信陰小姐有什么本事。
陰小姐拿出一個小瓶子,將里面的藥粉輕輕撒到玉瑾的脖子上,玉瑾只覺得脖子疼癢難耐,想要伸手去抓,但是被點穴的她,卻是絲毫動彈不得。
玉瑾最后熬不過,哀求地看著陰小姐,陰小姐再次才拿出藥粉,灑在玉瑾的脖子上,玉瑾才覺得好過。
“這只是略施懲戒,你要是還是執迷不悟的話,到時候你吃的苦頭就不是這么簡單了。”
玉瑾只好點點頭,陰小姐解開她的穴道,但是沒有解開她的啞穴,免得到時候生出什么麻煩。
玉瑾打開機關,一個夾璧出現在他們面前,然后劉歆等人見一個女子被困在椅子上,在椅子旁邊,還有一塊掉落的手帕,想必這塊手帕原來是塞住這個女子的嘴。
陰小姐再次點了玉瑾的穴道,然后到了那個女子面前,這女子蓬頭垢面,看不清容貌。
陰小姐將女子的穴道解開之后,詢問說:“星楚妹妹,你這是這么回事。”
星楚將自己的事情給講了出來,原來星楚是徐聞縣知縣的女兒,但是因為他父親得罪了知府,最后被知府羅織了一個罪狀,給剝去官職,關入到大牢之中,不但如此,她更是被貶為賤籍,在樂坊為奴。
而玉瑾當時也在樂坊,玉瑾當時保護了她,也算待她不錯,后來新來的知縣設宴,玉瑾也在一旁陪伴,后來這些人吟詩作對,最后一個鄉紳讓玉瑾作詩,玉瑾原本就不通文墨,怎么會作詩,在著急之中,她想起了星楚念的一句詩,然后念了出來,在場官紳都贊嘆起來。
而那位鄉紳更是大方地賞賜了她五兩銀子,回去之后,玉瑾就找到了一個出路,讓星楚寫詩,自己一一背誦起來。
這樣一個月時間,她的才名遠揚,來找她的官紳子弟不由多了起來,這些人肚子里面也沒有多少墨水,自然不能識破。
玉瑾賺夠了錢,不但幫自己贖身,還幫星楚贖身,然后帶著星楚到了京城來。
最開始玉瑾還是可憐星楚,后來因為星楚賺了大把錢財之后,心態就變了,她將星楚給牢牢控制,甚至讓星楚在一旁聽著,讓星楚知道這些人的學問,然后等客人走了之后,就讓星楚幫自己寫東西,讓自己應對起來。
星楚最開始是為了感恩,也幫這個忙,后來玉瑾要求越來越過分,她就不愿意,于是玉瑾就折磨她,不給她飯吃,還威脅若是不從,就找樓里的人,壞了她的名節。星楚無奈只能答應。
但是每次玉瑾都不放心,非要將星楚綁起來,堵上嘴,免得出現紕漏。
星楚在這些時日,逐漸學會了怎么將這手帕給吐出來,她一直等待機會,等待一個善人君子,將自己救出去。
今天總算是等到了,她聽到陰小姐說到星楚,趕緊開始將口中絲帕給弄出來,然后出聲。
聽到星楚說完,戈靖和劉歆無比感嘆,沒有想到這當中竟然還有這么么曲折的事情。
劉歆想了想,對著玉瑾說:“玉瑾姑娘,當日那左傳注解是你親自注的吧。”
玉瑾不明白劉歆為什么這么問,沒有回答,星楚說:“想必是她自己注的吧,我父親一向不喜歡左傳。”
“若是如此,玉瑾姑娘,其實你的才學,已經勝過他人太多。你就算不依靠這位姑娘,也可以了。”
玉瑾不可置信地看著劉歆,劉歆認真點點頭,看了看星楚說:“這位姑娘,玉瑾姑娘是否和你學過呢?”
“學過,她擔心自己目不識丁,很容易被人拆穿,于是讓我親自教她讀書識字。”
劉歆對著陰小姐說:“這位姑娘,依照小生看來,雖然玉瑾姑娘也有做錯的地方,但是她也曾幫過這位姑娘,這功過相抵,姑娘不如放了她吧。”
星楚也對陰小姐求情,這些年,若不是玉瑾照拂自己,自己只會過的更慘。
陰小姐對著劉歆他們說:“這個姑娘的穴道,一個時辰之后就會解開,我們兩個就先離開了,而你們也趕緊走吧。”
劉歆點點頭,陰小姐背著星楚,從窗子跳到后院,施展輕功離開了。
戈靖看著她們離開,對著劉歆說:“天風,如今我們應該怎么做呢?”
“等到玉瑾姑娘的穴道解開吧。”
兩人就坐在那里,等一個時辰之后,玉瑾能開口說話,對著他們說:“你們如今算是得意了,我的一切都被你們給毀了。”
“玉瑾姑娘,你先冷靜下來,真的,你的才學,已經足以擔起才女之名,或許那位離開,對你有好處。”
玉瑾冷笑地說:“你個書呆子知道什么?我沒有學過詩詞歌賦,我現在連一首詞都不會填,還有什么才名。”
“姑娘,以你的才智,要學這些不難,明日,我會讓人送來一本《詞學通論》,姑娘你讀了之后,在讀《讀詞識小》,有兩本書打底子,你就算不能填,但是也能看懂欣賞。填詞可以慢慢來,請恕小生唐突,來此的,不是想要和姑娘真心交流詩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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