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思永原本唐賽兒會生氣,但是沒有想到唐賽兒卻沒有說話,劉思永對著隨良佐說:“這些就不提了,大哥,我想知道現在祥云府的情況。”
“還有什么情況,云昭南死了,云家只剩下安南子了。那個賊首朱子真倒是逃走了。”
劉思永詢問金馬關的事情,隨良佐告訴劉思永,金馬關也被攻占了,當時污衣幫和葉慕魏在對峙,這關門就輕易被內應給打開了。
這一次葉慕魏也逃走了,也算是運氣比較好了。
劉思永聽到這個消息,對著隨良佐說:“如今朝廷又打算做什么?”
“自然是按照和頤教的約定,讓頤教協助朝廷管理這里,并且在各地改土歸流,設立知縣。從今以后,這祥云府,總算是朝廷的了。”
“土司他們愿意?”
“如今他們不同意也得同意了,而且有頤教的人去對付土司,何必朝廷操心呢?”
劉思永嘆息一聲,對著隨良佐說:“沒有想到,竟然是頤教先投靠了朝廷。”
“這是太后設下的計謀,你們送的那個盒子里面,就有虞朝的招降書了,上面寫著,若是頤教教主愿意的話,就和云家結盟。”
劉思永這才明白過來,所謂的道行圓滿,不過是一場局,虞朝就這么悄無聲息的和頤教結盟了。
劉思永詢問大金山又是怎么回事,隨良佐笑著說:“你忘了襄國公到了南都嗎?按照他的行程,可以從南都那邊繞過,他進入南都就是為了調集士兵,從懷化府進入到大金山。云逆認為他們可以從大金山逃到懷化府,為什么虞朝不能從懷化府到了大金山呢?”
劉思永聽到這話,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這個感覺只是一閃而過,劉思永也拿不準什么不對。
“所以說,這一切都是朝廷故意設的局了。”
“是呀,朝廷故意讓云逆去大金山,云逆要取勝,只能從選擇個個擊潰,而大金山是他們最佳的選擇。”
劉思永聽到這話,詢問隨良佐:“那么太后前去云家,所謂何事呢?”
“沒有什么事,不過太后到了小金山,你們總是要猜測她的打算,就足夠了。兄弟,太后就是要你們將心思放在她那里,而忽略了大金山那邊。以你們的才智,要是不用在猜測太后的心思上,怎么會想不到,虞朝軍隊從懷化府那邊下來呢?”
隨良佐說到這里,對著劉思永說:“兄弟,你知道太后為什么要和你這個故事嗎?”
“挑撥云仲的矛盾,這么看來二關也是楚太后示意丟的。”
“一萬人,若不是太后示意,四圣司怎么會不知道,太后故意讓你們取得二關,若是沒有二關,云昭南如何和你們決裂。一個大獲全勝,一個喪家之犬。獲勝是客,喪家是主,別說云昭南了,就算兄弟你心中也不是滋味。”
劉思永點點頭,云昭南的做出這個選擇,他倒是可以理解,不過云昭南接下來的路子,就不是好的選擇了。
“看來這一切都是太后策劃的,哈哈,太后真是神機妙算,女中諸葛了。”劉思永不知道是嘲諷還是什么,開口說道。
隨良佐笑著說:“這乃是四位太后和四位元妃所商議的,其中一部分乃是安太后的旨意。安太后提議讓仲昌意奪取二關的,當時其他太后還認為太過兇險,安太后說就算云家奪了二關,其勢駁雜,只會內訌。云昭南自訣天下,才能讓祥云府再無風波。”
劉思永看著隨良佐,好奇詢問說:“大哥,你知道的好像有點多。”
“當然,作為一個軍師,自然要什么都知道,要不怎么出謀劃策呢?不過這幾位娘娘的計謀過于兇險,能夠成功,還是襄國公指揮得當,要是換做其他人,局面又不同了。”
隨良佐說到這里,對著劉思永說:“這一次兄弟,你回到軍中,就等封賞吧。”
“哪里來的封賞?”
“當然是我的立下功勞封賞,兄弟,忘記告訴你了,我在軍中的名字就是劉思永,我們不是說話的,出謀劃策我來,論功行賞你來嗎?”
隨良佐一笑,然后對劉思永說:“你就不用擔心我的事情了,我對功名,一下不在意。”
“大哥,我現在覺得你就是隨王了。”
“隨王,哈哈,兄弟我是隨王的話那就好了,我沒有子嗣,到時候我仙去了,你就繼承我的王位,當一個隨王。”隨良佐說到這里,然后笑著說:“這么說起來倒是不錯,只怕朝廷不愿意給我隨王這個身份了。”
劉思永也是一笑,詢問說:“但是你很明顯知道太后的身份,看樣子,大哥,你不是隨王,想必也是位勛貴之后。”
“勛貴之后和你一起睡下房嗎?兄弟,不要想太多了,這不,你也認識她是太后了,你是不是勛貴之后呢?”
“咳咳,大哥,實不相瞞,我還真是,我義父的哥哥是康國公,我這算不算勛貴之后呢?”
隨良佐聽到這話,先是一愣,然后行禮說:“兄弟,你竟然還是一位公子,真是想不到想不到,看來哥哥我的榮華富貴,全在你身上了。”
隨良佐說完,再次打量了一下說:“兄弟,你本來就是一個美男子,何必蓬頭垢面。若是你穿上華服,打扮一番,的確如同豪門貴公子。”
“咳咳。”劉思永干咳了一下,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隨良佐和劉思永說,如今劉思永沒有事情,他就可以放心了,然后將自己的腰牌取下來,遞給劉思永說:“接下來,你去景明城,就可以領功勞去了,至于我,就此別過。”
隨良佐說著,念了一句詩:笑看云霄飄一羽,曾經滄海慨平生。
看著飄然而去的隨良佐,劉思永感嘆說:“唉,這位大哥,倒是活的灑脫。”
唐賽兒點點頭,似乎若有所思。
劉思永完全好了之后,已經是五月十五了。
劉思永和唐賽兒坐在外面的草地上,看著天空的圓月,唐賽兒對著劉思永說:“思永,我們認識有半年了吧。”
“今天恰好半年,沒有想到,這半年會發生這么多事情。”
“你的武功還是沒有恢復嗎?”
“嗯,那天借著丹藥之力,暫且恢復了一下,如今又是體內空空。”
唐賽兒看著劉思永,對著劉思永說:“希望你能夠早日恢復功力,如同你母親一樣,只劍屠龍,得以報仇雪恨。”
劉思永沉默了,看著天空的圓月,對著唐賽兒說:“這件事我感覺很為難,芷蘭,殺一個人很容易,但是真的能夠雪恨嗎?”
“這些時日,我心中越來越迷茫了,我應該怎么辦,是殺了當今圣人,還是放棄呢?殺了他,我也活不了,或許是我怕死吧,我不愿就這么死去,我不愿失去你,不愿意和你長別。”
唐賽兒聽到這話,緊緊握住劉思永的手,對劉思永說:“但是無論舍不舍得,你都要做出決定。思永,你還年輕,或許還不明白……”唐賽兒說到這里,嘆氣一聲說:“不過我有自己要做的事情了,如今教主準備重新回到南國,我是因為云家的事情才留下來了。”
“南國?你會繼續回來嗎?”
“不知道,或許會,或許不會。”唐賽兒迷茫地說著,然后對劉思永說:“但是人總是要做一些事情,我作為教中的圣女,自然要為教眾著想。”
劉思永沒有回答,看著天空上的圓月,對著唐賽兒說:“若是如此,我每年五月十五,都會來這里,等你回來。”
“思永,你這又是何必呢?”
“我反正還年輕,有的是時間等你,十年等不到,還有二十年,這總會等到你回來。”
唐賽兒沒有說什么,乖巧的倚靠在劉思永的肩膀上。
就這樣,到了天明,天明之后,唐賽兒就離開了,劉思永望著唐賽兒逐漸遠去的聲影,想要落淚,卻沒有眼淚可以留下來。
他在這里待了三天,最后離開這里,前去景明城,如今他要去看看,朝廷是否能夠如意的將祥云府改土歸流。
到了景明城,劉思永就聽到各種消息,無非是哪個土司不愿意,起兵反抗,被朝廷給鎮壓。
在頤教和中原士族的協助下,改土歸流還是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對于此事,夷人也沒有多大意見,土司也好,知縣也好,都離他們太遠。
當然,虞朝這里選調的知縣,基本都是能吏,這些時日的短短接觸,還是有些夷人覺得知縣比土司好。
劉思永聽到這些消息,見到頤教的人在街上為朝廷說話,忍不住笑了起來。
按照虞朝忘恩負義的性子,頤教這是幫著朝廷磨刀殺自己,等到土司全都死了,頤教差不多也要兔死狗烹了。
不過這還要一段時日,頤教教主倒是可以得意一段時日。
鑒于頤教教主一直欺瞞著自己,劉思永也不準備提醒頤教教主。
他徑直到了衙門,拿出腰牌,然后要了一點盤纏,說是去找襄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