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泉他們回到京城,圣人親自在鷹揚殿給林泉接風洗塵,林泉在宴會上,受到了百官的追捧,大家一先是拍了圣人的馬屁,說圣人英明神武,用人得當,在圣人的調度之下,這一次才能成功。
接下來就是六皇子,不過百官說的很含蓄,如今還沒有立太子,任何皇子都有機會,若是自己表現的太露骨的話,日后六皇子是太子還好說,不是的話,他們的前程就算完了。
最后林泉這個就可以放心說了,百官也看著圣人臉上的笑容,更加堅定了信心。
不過百官發現林泉,就受到如此待遇,還是神情不變,臉上看不出是喜悅還是悲傷。
他們心想林泉有這般成就,果然是有真才實學的,真的已經做到了寵辱不驚了。
宴會散去之后,林泉和百官一起離開禁宮,過了司馬門,大家都邀請林泉,準備宴請林泉,林泉沒有反對。
回到家中,袁麗華也準備了一頓晚飯,林泉看到何好禮他們也在,詢問何好禮說“姨丈,你不在宮中當差嗎?”
“今天放假,小冢宰,請坐,請坐。”
林泉坐下之后,袁夫人對著林泉說“林大人,這一次,老身有一個問題不知道應不應該問。”
“岳母大人,你有什么話盡管說就是了。”
“林泉,不知道,你和麗華什么時候成婚呢?”
“小婿準備服一年喪之后再迎娶麗華。”
袁夫人松了一口氣,然后對著林泉說“林泉,這樣就好。如今麗華這般沒名沒分的跟著你,我這個當母親的,心中始終是懸的。”
何好禮這時候開口說“二姐,這就是你多心了,林大人乃是當今讀書人榜樣,仁義禮智信,品德俱全,溫良恭良讓,性格上佳。這樣的盛世公子,二姐你擔心什么。”
林泉對著袁夫人說“岳母擔心并不是沒有道理,只是麗華尚在服喪期間,若是小婿迎娶了她,這一是陷她不孝,二是言官會彈劾。”
袁夫人說自己能夠理解,自己能夠理解。
晚宴結束之后,袁麗華送自己母親休息之后,來問安的時候,林泉握著她的手說“麗華,可能要委屈你一年了。如今的我,實在不想談婚論嫁。”
“夫君,你的難處,妾身明白,妾身也不急,妾身希望夫君,不要因為這件事而傷了身子。”
林泉點點頭,讓袁麗華先去休息吧,林泉自己一個人呆在那里,回憶以前的的種種。
第二天,有一個出乎林泉預料的人拜訪他了,林泉下了朝,就得知九門提督的兒子楚彥直來找自己,不由心中詫異。
林泉換了便衣,到了客廳見到楚彥直,對楚彥直行禮說“楚公子,不知道你找我所謂何事?”
“小冢宰大人,小生這廂有禮了。”
“楚公子客氣了,若是的不嫌棄,叫我一聲林兄弟就可以了。”
“那么你也不要叫我楚公子,叫我楚兄就可以。”
林泉點點頭,楚彥直詢問林泉是否有空,林泉點點頭,然后楚彥直對著林泉說“既然有空,那么我們就一起去一個地方吧。”
林泉和楚彥直兩人便裝到了胭脂河,林泉曾經聽聞過此處,但是一直沒有來過。
“原來楚兄是想要探訪這桃花源,可惜小弟不太精通這門道。”
“林兄弟,你誤會了,我那日前來,在這里,似乎遇到了葉姑娘。”
“什么葉姑娘?”
“就是那位葉姑娘。”
林泉心中詫異,葉璜應該不會來這里才是,他詢問楚彥直在什么地方遇到的,楚彥直說他那天坐在畫船上,看到一葉扁舟,從船邊駛過。
他當時沒有注意,是同行的說船上的小娘子好漂亮,他才看了一眼。
林泉說,這樣的話,怎么找的到葉璜呢?楚彥直說自己當時記住那搖著槳的漁婦,或許自己能在那個漁婦那里,得到一點消息。
林泉原本想問楚彥直為什么要找自己,不過他醒悟過來,楚彥直需要人牽線搭橋。
林泉和楚彥直在附近詢問,這撐船的漁婦還不少,不過也不算多,楚彥直一路詢問過去,終于找到了那個撐船的老嫗。
這個老嫗一頭銀發,臉上全是皺紋,看上去十分滄桑,漁婦看到林泉的時候,不由打量了林泉幾眼。
林泉對于這個倒是沒有在乎,他自從恢復了原本的容貌之后,打量的他人太多了。
楚彥直詢問漁婦,那天晚上她載的那個女子去了什么地方,漁婦疑惑地看著他們,詢問這件事和他們有什么關系。
“實不相瞞,我們是她的朋友,她這離家出走,我們都十分擔心。”
“是嗎?”
“老人家,你看我們像壞人嗎?”
“若是壞人能夠看出來,那么還要泰鏡做什么?”
林泉聽到這話,打量了一下這個漁婦,雖然漁婦容貌穿著都很普通,但是身上卻有一股奇特的氣質。
林泉對著漁婦行禮,詢問說“那么老人家,你要我們怎么樣才能肯告訴我們呢?”
“你問我一件事,那么我也應該問少年郎你一件事。”
“老人家請。”
“你家人是否有一個姓姜的。”
林泉一愣,對著漁婦說“不錯,確有此事。”
漁婦點點頭,對著他們說“上來吧。”漁婦搖著船,帶著他們沿著胭脂河往西北方向前進。
“這是去天明湖方向?”
“不錯,那個丫頭的房子就在天明湖那邊。”
林泉詢問天明湖是什么,自己怎么有聽聞過,楚彥直告訴林泉,這天明湖是最新開鑿的湖,圣人準備在天明湖中操練水師。
林泉頗為吃驚,告訴楚彥直,若是要操練水師,那么為什么不在京淮和帝江操練,而要耗費錢財,花這般力氣,開鑿一個人工湖來訓練水師。
楚彥直小心翼翼告訴林泉,這件事朝臣都有反對,但是效果甚微,圣人執意如此,他們也只能去做。
林泉也不好說什么,而這時候那個漁婦說“看來兩位,都是朝廷官員了。”
“老人家,你也不是一個漁婦那么簡單吧。”
“可惜你們不是白司馬。”
林泉一下就醒悟過來,對著漁婦說‘原來老人家也曾是一位女校書,失敬失敬。’
“說起來,你那位,如今還好嗎?”
“老人家,你認識姜姨。”
“姜姨?也對,以她的身份,你也應該叫她姨娘才是。”
林泉聽到漁婦這么感嘆,對著漁婦說“老人家,你對我家的事情好像很清楚。”
“怎么不清楚,你父親還有戈靖,也曾和我談詩論畫,你母親……你姜姨,還算是我的老師了。”漁婦說到這里,看著林泉說“星楚,肯定沒有和你說過玉瑾這個人吧。”
林泉搖搖頭,不過他似乎發現了什么,詢問漁婦說“你說,姜姨是我母親?”
“你難道不知道嗎?”
“我不知道。”
“那么你何必知道呢?”
“有些事情必須要弄清楚。”
漁婦對著林泉說“小相公,這件事說起來,就長了。”
漁婦喃喃說“那時候你應該還沒有出生,而我還是這胭脂河上有名的才女,不過這才名不過幻影,當時我還不明白,當時我聽聞,我前面那位,被仁皇帝賞賜給東海某個小地方官員的時候,還曾笑她倒霉,哪里會想到,當輪到我的時候,竟然比她更加凄慘。”
漁婦絮絮叨叨說著,她說到姜星楚離開之后,自己還憑借姿色,過著優渥的生活,而等到她年華不再,就被掃地出門。她沒有謀生的本事,只能在胭脂河上撐船來為生。
漁婦說自己的經歷很多,林泉等她說完,連忙說“老人家,為什么你知道,我是姜姨的孩子。”
“你的眼睛就和你母親一模一樣,難道你從來沒有覺得,你和星楚很相像嗎?”
林泉搖搖頭,心緒翻騰,還好經歷了這么多事情,他定力遠勝從前,他決定,自己有空一定要問清楚這件事。
林泉突然想到一件事,詢問漁婦說“那么老人家,你前任的才女,你見過嗎?”
“有好事者送過我一幅畫,如今我存著。”
漁婦讓林泉從船艙里面取出一個包裹,林泉打開之后,發現里面都是一些畫像,林泉打開一看,全都是美人圖,其中有一個,的確和東小姐一模一樣。
林泉原本以為自己淚早已經流干了,沒有想到如今再次看到這個畫像,頓時眼淚止不住留下來。
漁婦看著林泉這樣,對著林泉說“不應該,以你的年齡,應該沒有見過她才是。”
這時候楚彥直走上前一看,不由詫異說“咦,三伯,也看著這個圖落淚。”
林泉聽到這話,對著楚彥直說“楚兄,你三伯,他,他沒事?”
“沒事,只不過如今四姑那里,四姑不準他亂走動。”
林泉不由松了一口氣,他擦去眼淚,這時候看著漁婦看著一張圖出神,林泉看著那張圖,對著漁婦說“這就是老人家你年輕的時候,真是天姿國色,傾國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