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紹聞靜靜聽著,這大皇子對于南都現在的情況多有不滿,認為這些官員都是素位尸餐,只知道保住自己的官位,卻不知道為國朝效力。
林紹聞自然不敢說什么,只能沉默來應對。
這一番說了很久,大皇子將自己的滿腹鬧騷發泄完畢之后,才詢問林紹聞感覺如何,林紹聞還是那一套,初來乍到,不知道的情況,所以不好說什么。
大皇子未免有一些失望,但是林紹聞補充說,既然大皇子都這么說了,那么自然是有這么一件事了,自己會探查的。
大皇子點點頭,讓林紹聞離開了。
林紹聞離開之后,蘇公子跟了出來,對著林紹聞說:“林世兄,在下這廂有禮了。”
林紹聞說不敢,對著蘇公子還禮之后,打量了一下蘇公子,蘇公子看容貌,應該年齡不大,但是給人一種老練的感覺。
蘇公子和林紹聞敘說了兩家的交情,然后邀請林紹聞前去一個茶館。
林紹聞也不好拒絕,和蘇公子到了茶館之后,蘇公子對著林紹聞說:“世兄,我這個人有點話多,你先見諒。”
林紹聞說不在意,接下來蘇公子絮絮叨叨開始說起來,說自己倒是不愿意到這里來的,只是自己的父親想要讓自己到南監來讀書,結果這到了南都,南監沒有進去幾次,天天呆在東華宮之中,陪著大皇子。
蘇公子說道這里,感嘆這陪著大皇子的人,基本各自有算計,自己年紀又小,得罪了不少人,今天見到林紹聞離開,于是也找了一個借口離開了。
林紹聞還是不知道如何回答,最后想想,還是感謝了蘇公子能陪著自己一切離開。
蘇公子繼續說,自己呆在那里也是無趣,不如出來好一點。
蘇公子說完,等茶葉上來之后,詢問茶博士,這南都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茶博士看著他們,告訴蘇公子說:“這南都新來了一個卿如姑娘,不是我說,這位姑娘,真是國色天香,多少王公大人前去,一擲千金。”
蘇公子來了興趣,詢問了詳細情況,于是這茶葉一不喝了,讓屬下結賬之后,就乘著林紹聞的馬車一起前去。
林紹聞沒有想到蘇公子會喜歡章臺問柳,他有一些不愿意去,但是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蘇公子看著林紹聞的神情,對著林紹聞說:“實不相瞞,林世兄,殿下讓我前去尋找合適的人,為他出謀劃策,我想這些才子謀士,誰不是喜歡章臺尋柳,這卿如姑娘如此有名氣,相比去拜訪她的才俊肯定不少。”
林紹聞聽到這話,不由搖搖頭,他從來沒有從這個角度想過,不過蘇公子這一番話,他還真的不知道應該怎么反駁才是。
于是兩人到了醉月樓,這時候雖然是白天,但是醉月樓已經人滿為患了。
林紹聞和蘇公子下車之后,有仆人稟告了老媽子,老媽子自然前來迎接,見兩人都是陌生客人,于是詢問說:“兩位爺,可是為了卿如來的。”
蘇公子點點頭,從懷中拿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遞給老媽子,老媽子見到這個情況,臉上的笑容要說有多燦爛才有多燦爛了。老媽子連忙帶著他們到了醉月樓的花月閣。
兩人進去之后,見到了卿如姑娘,這卿如姑娘看著年歲,和蘇公子差不多,容貌雖然在林紹聞看來雖然稱不上絕世,但也算是上佳了。
卿如姑娘看著他們進來,也只是行禮,讓他們坐下。
蘇公子坐下之后,卿如姑娘也坐下了,蘇公子看到這個情況,但是笑著說:“姑娘倒是挺自來熟。”
“這位小公爺的話就不對了,這里是我家,客人坐下了,主人還要陪站嗎?”
蘇公子一時間語塞,不知道說什么好,接下來新鮮的瓜果送上來了,蘇公子對著卿如說:“姑娘,我們不可能就這么干坐吧。按照道理,現在是不是應該為我們彈奏一曲,悅耳一番。”
“小公爺,既然要聽妾身彈奏,是否應該用一個請字。”
蘇公子點點頭,請卿如彈奏一曲。
卿如的琴藝可稱妙絕,原本不準備說話的林紹聞,也請卿如再次彈奏了一曲。
卿如彈奏完畢,蘇公子希望再次彈奏的時候,卿如自己說:“妾身已經累了,現在還請兩位客隨主便了。”
蘇公子也沒有強求,卿如再次回道了自己的座位,蘇公子詢問卿如:“敢問姑娘,來姑娘這里,可曾有什么豪杰之士。”
“小公爺這話就說笑了,豪杰之士,怎么會來這溫柔冢,真的豪杰之士,應該行俠仗義,為天地百姓謀去福祉,怎么還有閑心在這里吟風詠月。”
“那么才子呢?才子不是要和佳人一起吟詩作對,風雅無雙嗎?”
“真才子科第不中,落魄潦倒,怎么能夠進這大門呢?有錢的才子,自然要讀圣賢書,修身養性,學那經濟大道,怎么會來這里,消磨時間呢?”
蘇公子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而卿如繼續開口說:“兩位小公爺,請恕小女子失禮,就兩位這樣的,想必和豪杰才子搭不上邊吧,所以才會來這里玩耍,白白浪費時間。”
蘇公子沒有說話,但是他的仆人聽到之后,卻是大為不滿,對著卿如說:“大膽,你可知道,我家小公爺,乃是襄國公長子,現在在南都,是大皇子的侍讀,日后將是朝廷重臣,國之棟梁。”
卿如并沒有被這一番話給嚇到,只是開口說:“既然是朝廷重臣,國之棟梁,那么應該匡君輔國,治世升平才是,何必這么一個秦樓楚館之中,對著我一個婦道人家耍威風。”
蘇公子阻止了自己的仆人,再次拿出一張銀票,對著卿如說:“姑娘你說的對,這倒是我的不對。”
卿如沒有收下這張銀票,對著蘇公子說:“小公爺若是覺得錯了,那么自然應該改正,這口頭說說,誰都可以,但是知錯不改,說的在好聽有什么用。”
蘇公子聽到這話,沉思了一番,對著卿如說:“姑娘教訓的是,小生一定會改。”
蘇公子站起身來,對著卿如說:“姑娘,小生也就不多打擾了。”
蘇公子和林泉離開之后,找到了老媽子,對著老媽子說:“以后不要有人打擾到卿如姑娘。”
老媽子聽了之后,為難地看著蘇公子,解釋說:“這位小公爺,你是知道的,這南都有權有勢的太多了,我這么小小一個醉月樓,得罪不了那么多人。”
蘇公子告訴老媽子:“你就告訴他們,就說豐城一個姓蘇的說得。”
老媽子聽到這話,有些不敢相信,看了看蘇公子的腰牌,蘇公子也將腰牌掛在自己腰帶上,上面一大個襄字,讓這個老媽子確信了自己的想法。
她自然巴結說;“原來是公子你呀,你老不早說,這卿如能被你老看重,真是她三生榮幸。”
蘇公子也詢問了老媽子,這卿如是什么來歷,老媽子說這卿如的是犯官之后,被罰在這里的,所以要讓她擺脫賤籍,不是有錢就可以,還必須要圣人下詔才行。
老媽子說道這里,也說了,要是蘇公子這樣的身份,這要讓卿如脫籍,那就不是一件難事。
蘇公子點點頭,說自己知道了,然后上了林紹聞的馬車,和林紹聞一起到了自己的住所。
這一路上,林紹聞見著蘇公子悶悶不樂的樣子,于是詢問說:“蘇公子,你沒事吧。”
“沒事,林世兄,我只是想到,我一個公子,見識哈不如一個女子,于是未免有些慚愧。”
“蘇公子你還是經歷太少,這楚館之中,不少女子就是這樣,蘇公子也不必往心里去。”
蘇公子搖搖頭,告訴林紹聞,他有感覺,這卿如姑娘不是裝模作樣,也不是欲擒故縱,而是天性如此。
林紹聞聽到這話,倒是沒有在乎,他覺得這個卿如,比起陳秋水來說,還差上了那么幾分。
想到陳秋水,林紹聞有想起了那皓腕凝霜雪,他連忙搖搖頭,將這個想法給拋到腦后。
“林世兄,為何搖頭呢?”
林紹聞說自己也是有些慚愧,自己來南都,真是學習精進的時候,如今卻不知道方向,如同一只無頭蒼蠅一樣,未免有些汗顏。
蘇公子點點頭,對著林紹聞說:“是呀,想到這些時日來,沒有為殿下出半分力,真是有愧殿下的托付。”
林紹聞和蘇公子互相勉勵了一番,然后到了蘇公子的家里,用了晚膳之后,林紹聞才回去。
今天的事情他自然沒有對建文公主說,只是說自己在蘇公子家里待了一天。
建文公主也沒有懷疑,等建文公主下去休息之后,林紹聞將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了陳秋水,陳秋水詢問說:“表哥,你就沒有詢問蘇公子,大殿下身邊的那些人嗎?
林紹聞說詢問這些干嘛,陳秋水搖頭說:“以后大家都要在一起共事,若是表哥你不了解他們,到時候萬一犯了他們的忌諱,得罪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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