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牛咳一聲,然后解釋說:“這世界柔能克剛,剛過易折,小生信奉道家的無為長生久視之道。”
阿扎西點點頭,看著他說:“李兄的確有幾分高士風范,可惜還缺一些出塵之心,不過這滾滾紅塵,誰又能真的看破,而且李兄還有如此貌美的妻子,得妻如此,夫復何求?李兄,你說是不是。”
這一下子李大牛十分尷尬,不知道說是還是說不是,蘇婉清輕輕的掐了他一下,然后說:“大笨牛,你是覺得本姑娘配不上你嗎?還是你又想著你的哪個相好了?”
李大牛連說不是不是,蘇婉清冷哼一聲,然后對著阿扎西說:“抱歉,讓你見笑了。”
阿扎西笑著說:“沒有的事情,我覺得很溫馨,也很羨慕。李兄,雖然成大事者不應該太多兒女私情,但是這高處不勝寒呀,人活一世,我現在才明白有一個能說話的人多好。”
阿扎西說到這里,臉上再次出現悲傷的神色。等阿扎西再次恢復笑容,對著他們說:“兩位,我想知道,關于扎木赫這次前來,真的只有失敗了嗎?”
李大牛心中暗想,本來還有機會的,現在詢問自己兩人,那么就不可能有機會了。李大牛看看蘇婉清,蘇婉清無所謂的說:“這個你心中比我們清楚很多,懸軍遠征還能勝利,那么兵法還寫什么。”
“扎木赫跨越千里,就補給線都是問題,而且南方城市都沒有攻下,他不是自斷后路嗎?他想什么,本姑娘還是知道,無非是不想耽誤時間,給敵人準備時間。那么當初他就應該派遣騎兵追殺鎮國公,將鎮國公大軍殲滅在豐城腳下。”
“他又不敢出騎兵,又不準備穩打穩扎,這到底是在想什么,這讓本姑娘費解,大笨牛,你知道嗎?”
“蘇姑娘,這要是一路攻打下來,就到了開春的時候,到時候城中的大軍就估計已經云集了,到時候和虞軍主力戰斗的話,扎木赫很吃虧。”
李大牛恭敬的說著,阿扎西也補充說:“蘇姑娘,這占領城池了,勢必會分兵,就算一城只要五千軍隊,這上來一共有二十城,就是十萬,十萬大軍分守是在不智。”
蘇婉清聽到這話,嘲笑說:“扎木赫若真是這么想,那可真是不智,他現在大軍全部到了就可以打下豐城了嗎?他最開始就錯了,他想著是攻下豐城之后在和虞朝主力決戰,這真是荒謬。現在虞朝大軍就在城里,他能怎么辦,只能靠著人命來填,這才有機會。”
“他就沒有想過,先殲滅虞朝主力在攻打豐城嗎?這一座座城打下來,守在城里,到時候虞朝攻堅,扎木赫以逸待勞,就算虞朝人多,要攻下這城池付出代價可不小,等到虞朝精銳損失過大,再次攻打豐城,豈不是更好。”
“可惜扎木赫太傻,一心就想著吃成一個大胖子,估計扎木赫現在還做著美夢,這豐城旬日可破。”聽到這話,阿扎西繼續保持著沉默,沒有說一句話。
等了很久,阿扎西才開口說:“扎木赫或許是因為悅華府太容易攻破了,所以輕敵了。唉,旬日可破,這豐城怕是一年都難以攻破了,扎木赫此次前來,只是枉送性命了。不知道兩位認為扎木赫到了豐城之后會有什么布置。”
蘇婉清一笑,然后輕輕的捏了一下李大牛的手,他心想阿扎西真是傻,自己往坑里跳了下來。
“小生認為阿扎西會將大軍齊聚南城,圍城是不可能了,三面兵力過于分散。除了這個,還應該是在西邊陳兵,防止搖光軍從西邊沖擊左翼。”
李大牛說完,看了看阿扎西,阿扎西笑著說:“這個不會,現在搖光軍自求自保,哪里還敢東來,李兄,你過于擔心了。”
“輕敵,這就是輕敵了,所謂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守,白虎司的探子要是知道扎木赫在西邊沒有防御,肯定會調集襄城的搖光軍沖擊扎木赫的左翼。這既然玩戰斗,就要有萬全之策。扎木赫帶兵多年,若是次次靠著僥幸,別人不攻打而勝利,那么運氣也太好。”
蘇婉清冷笑的說著,語言之中全是譏諷的意味。
阿扎西臉一紅,然后說:“兵力已經不足,再次分兵防備,不是兵家大忌嗎?”
蘇婉清還是保持嘲諷的笑容說:“只要五千人就已經足夠,扎木赫不是號稱百萬大軍嗎?難道五千人都拿不出嗎?只要有這五千人,搖光軍來攻打,一定會提前被發現,扎木赫不可能傻著讓十幾萬去駐守吧。”
“咳咳,蘇姑娘說的對,只要五千就已經足夠了。”阿扎西說到這個,再次感嘆說:“若是扎木赫能夠得到兩位的協助,怎么會弄到今天的局面,五六十萬軍隊孤懸北方,生死尚未沒有定數。真是可惜,可惜呀。”
李大牛心想要是扎木赫早點遇到他們,他們肯定就不會說這些了。蘇婉清再次說:“扎木赫要是早點遇到我們,肯定不會聽我們的,我們兩個出身都不怎么樣,本姑娘也不瞞你,本姑娘是賤籍出身,他就是一個種地的農民,這樣的人誰又看的上呢?我們就算相幫扎木赫出主意,扎木赫也不會允許。”
阿扎西看著蘇婉清,然后想了想說:“真是民間多奇人,我見蘇姑娘談吐不凡,還以為是大家閨秀,沒有想到是賤籍出身。蘇姑娘,你不會騙我吧。”
“大家閨秀,大家閨秀,我要是大家閨秀,就不會嫁給這個大笨牛了,你看這個大笨牛有什么好的,城里隨便找一個公子不比他帥氣。”
蘇婉清輕輕的用手戳了李大牛一下,李大牛尷尬的摸著自己的鼻子,小聲的說:“蘇姑娘,你放心,你嫁給我之后,我一定不會虧待你的。”
聽到這話,蘇婉清臉一紅。阿扎西笑著說:“蘇姑娘,李兄可是胸中有溝壑,非是池中物,只是還缺少一個機會而已。”
阿扎西說到這里,繼續說:“分師之后,扎木赫又會怎么辦呢?”蘇婉清隨口說:“那就只有攻城而已,難道這我們用嘴就能將這豐城給說倒嗎?”
阿扎西聽到這話,笑著說:“的確如此,這個的確如此,攻城只能靠著人命來填補了,希望到時候有奇跡出現吧。”
聽到這話,蘇婉清嘲笑說:“什么奇跡,你也看到了,如今豐城固若金湯,有些時候還是不要幻想那些好事了,穩打穩扎,這才是王道。”
阿扎西點點頭,看著四周說:“今日還有幾個問題想要詢問兩位?不知道兩位是否有時間呢?”
李大牛說自己就是一個閑人,一直有時間,而蘇婉清也說有的是時間,只是未必能回答上這幾個問題。
扎木赫聽到他們這么說,詢問說:“兩位,你們是否愿意如此平凡下去。”
李大牛聽到這個問題,心想果然來了,這回答不好,可能真的會失去性命的。
李大牛對扎木赫說:“小生無所謂,小生說過,我信奉的道家陰柔之術,保身之道,若是有人能夠用我,我自然會考慮,若是沒有人用,我也可以躬耕田野,養活自己一家人。”
蘇婉清聽到這話,小聲的說:“嫁夫從夫,相公怎么選擇,我就怎么選擇。”
阿扎西笑著說:“蘇姑娘,沒有想到你會說這個,我還以為你會讓你的相公聽你的呢?兩位的才華如此埋沒在田間,豈不是浪費。”
李大牛對著阿扎西說,這才華就算埋沒,也好比隨意投靠,自取殺身之禍比較好。
李大牛認為性命永遠比榮華富貴重要,要是讓折壽三十年當皇帝,自己肯定不會愿意。
阿扎西點點頭,然后再次說:“我想知道,你們認為扎木赫這個人怎么樣?”
李大牛心里咯噔一下,知道這送命題來了,這要是不認真回答的話,真的有性命之憂。
他對著阿扎西說:“扎木赫是一個英主,至少對于土人來說是,可惜少謀士輔導,否則的話,也不會做出千里攻打豐城這個愚蠢的舉動了。如今扎木赫敗局已經定了,難以有作為了。”
李大牛說完,看了一下蘇婉清,蘇婉清還是用嘲諷的語氣說:“英主?我看是蠢材才是,將族人的性命開玩笑,將希望全部寄托在神靈的庇佑之下,這如何能夠成事。想我太祖高皇帝起兵的時候,只有三千將士,若是高皇帝也將希望寄托在天上,如今天下還是魏朝的天下了。”
蘇婉清說到這里,再次補充說:“我太祖高皇帝見識遠博,當初群臣建議設都豐城,高皇帝乾剛獨斷,設都荷城,天下三十三位賢士前來朝賀,言高皇帝真是真命天子,當有天下。隨后玄河出圖,高皇帝名在圖讖。”
李大牛聽到這里忍不住想笑,這蘇婉清編故事真是一流的,又在逗阿扎西要乾剛獨斷,然后激起兵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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