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清一笑,然后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筋骨,對著他說:“本姑娘先休息一下,等到趙知兵來了之后再叫醒我。”
李大牛說自己是否要出去避嫌,蘇婉清臉一紅,對著他說:“昨天晚上你都沒有避嫌,如今避嫌還有什么用。”
蘇婉清說完,瞬間跳到床上,用鋪蓋遮住自己的臉。
李大牛將桌子收拾好,然后讓丫鬟送下去洗,他自己拿起一本書看了起來,這是一本詩集,他看了看眉批,字跡清秀,顯然是女子所寫,不由暗中感覺好笑,原來這還是一間繡房。
李大牛好奇找了一下,發現在桌子底下還有一件刺繡,他看著上面還沒有完成的鴛鴦戲水圖,用手拍了一下灰塵,然后看了看一旁正在休息的蘇婉清,心想自己好像沒有看見蘇婉清做女紅。
李大牛準備嘗試一下,他以前衣服破的時候都是自己縫制的,他繡著繡著,不由全神貫注起來,不覺時間流逝。
不知道過了多久,李大牛身后傳來噗嗤的笑聲,他看了一下,原來是蘇婉清已經醒了,蘇婉清笑著說:“大笨牛,沒有想到你還精通刺繡呀,真是佩服佩服。”
李大牛尷尬一笑,將這個遞給蘇婉清,蘇婉清臉也一紅,對著他說:“不管這些了,大笨牛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李大牛說自己不累,而且這時間不早了,要是休息一會兒,趙知兵就來了,到時候反而因為休息不好更累了。
蘇婉清點點頭,說也是巧,這邊話音才落,那邊侍衛就說:“大人,趙知兵請你們起駕了。”
蘇婉清補了一下妝,然后跟著他一起到了正廳,他們這一次還是叫上了余二少爺,畢竟余二少爺也是一位副使。
他們到了帥帳,這一次里面密密麻麻的坐著人,扎木赫軍中的主要人物都來了。
這些人都惡狠狠的盯著他們,意圖給他們一個下馬威。李大牛和蘇婉清還是不在乎,坐在已經準備好的客位。
三人坐下之后,扎木赫開始向四周說:“諸位,這三位就是上國天使,今日前來就是相談議和事情的。還請上使宣讀此次議和的事宜。”
李大牛點點頭,拿起一卷黃紙,開始宣讀起來。宣讀的就是那三件事,宣讀完畢,他將這一卷黃紙再次收好,然后詢問四周的人是否聽懂了。
在場的人都看著扎木赫,扎木赫笑著對著他們說:“不知道諸位意下如何?”
這時候樂無異最先開口說:“這三個條件倒是挺不錯的,只不過我想知道,豐城是否能給我們呢?若是豐城能夠奉還給我們,那么我樂國上下,愿意向虞朝稱臣,永世藩護東南。”
李大牛心想樂無異真是一個麻煩,既然會這么找麻煩。他沒有回答,而蘇婉清站起身來,恭敬的說:“關于豐城的事情,就是我們此次來商談的目的,豐城茲事體大,不可能輕易割讓,而豐城要是從遠古追溯的話,那是我中原吳國的封地,非是樂國故土,樂國只是戰勝離火國之后,占領的豐城,我國的意見就是奉還樂國故土悅華府,至于東南府,本非樂國所有,恕難奉還。”
樂無異聽到這話,臉色一沉,對著他說:“既然這樣,這和談就沒有什么必要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圣城乃是我們樂國的根本,豈能就這么讓給你們。”
蘇婉清再次說:“我朝可以奉還豐城里面的所有樂國的禮器,還有祖宗牌位。興存繼絕,也不過如此,若是你們真的要豐城的話,那么我們只能按照國朝慣例了,封大元帥為樂王,不過封了樂王之后,軍隊必須全部解散,不知道諸位是否愿意。”
樂無暇這時候站起來說:“你們那個樂王,呵呵,名為王,不過是一個家奴而已,別以為我們不知道。與其封為樂王,我們還不如要悅華府,至少不用擔心朝廷的掣肘。”
樂無異也說對,對著他們說:“無論怎么說,你們這件事沒有誠意,我看著議和沒有什么必要了。”
蘇婉清笑著說:“這議和,議和,這沒有機會商議,怎么叫議和呢?你們若是覺得沒有誠意,可以慢慢商議,這樣吧,若是認為這個條件不錯的話,就從這里離開。若是覺得不行的話,就留下如何?”
“有趣有趣,蘇副使說的對,既然有認可的了,那么坐在這里也沒有多大用了,先出去吧。”
扎木赫說完,自己站起身來,對著他們說:“你們繼續談吧,本帥倒是覺得這個意見不錯。”
在場的眾人詫異的看著扎木赫,心中思考扎木赫這么做的含義。扎木赫離開之后,很多人就離開了,剩下的人比較少了。
蘇婉清見到這個情況,對著留下的樂無異說:“所謂人多口雜,本使也沒有舌戰群雄的本事,這樣吧,余副使,麻煩你和樂無暇族長去一邊談。”
余二少爺還沒有開口,樂無暇就干咳一聲說:“不錯,不錯,這個主意不錯,無異哥,這邊就交給你了。”
樂無異聽到這話,不滿的看著樂無暇,準備說什么的,但是最后還是忍住了,揮揮手說:“罷了,罷了,你去吧。”
樂無暇點點頭,站起身來,神情嚴肅的說著:“余副使,請吧。”
李大牛拍拍余二少爺的肩膀,對著余二少爺說:“有勞了。”
余二少爺點點頭,然后和樂無暇一起離開這里,等到兩人走了之后,蘇婉清對著他們說:“在商議之前,本使想彈奏一首曲子,讓諸位先靜下心來,這樣才好商議,不知道諸位是否有異議?”
在場的人都說無事,樂無異也冷笑的說:“隨便蘇副使,就算蘇副使彈上兩天的琴,我們都不會介意。”
蘇婉清點點頭,讓一旁的仆人取來一張琴。
這琴蘇婉清早就準備好了,仆人將琴匣打開之后,蘇婉清取出琴,放在琴匣上當琴桌,看著這琴,那個老人詫異的說:“天音環佩,天音環佩,沒有想到老朽這么多年,還能見到這把鎮國之琴。”
蘇婉清恭敬的說:“的確是天音環佩了,這一曲也是樂國的曲子,還請老人家指教。”
蘇婉清說完,戴上玳瑁開始彈奏起來。李大牛在一旁聽著,一邊注視著老人。
那老人聽著這琴音,先是臉上露出喜悅之情,然后笑容漸漸變成哀容,眼角已經泛出淚花,在琴彈奏在結尾的部分,老人哇的一聲哭出來。
陪伴在老人身邊的樂無私連忙說:“父親大人,你怎么了?”老人擦去眼淚,對著樂無私說:“沒事,老朽想到當初樂國的種種,就忍不住潸然淚下。蘇姑娘,能否再請你彈奏一曲。”
蘇婉清點點頭說:“長者所求,本使不敢推辭。”
蘇婉清再次彈奏了一曲,這一曲老人哭的更加厲害了,在場的人有些也情不自禁的落下眼淚了,只有樂無異神情冰冷的看著這邊,懷疑的看著蘇婉清,不知道蘇婉清為什么會彈奏這故國之曲,讓在場的人懷念樂國。
這一群彈奏完畢之后,老人聲音哽咽的說:“老朽冒昧,還請蘇姑娘再次彈奏一曲,自從我父親去世之后,我族就再也沒有會彈這些樂國古曲了。”
蘇婉清點點頭,再次彈奏起來,這一曲比起上一首要隆重許多,李大牛雖然不清楚這是什么曲子,但心里也知道,這應該一首雅樂了。
李大牛感受曲子之中的意境,只覺得自己到了一個熱鬧大殿之中,樂國貴族在那里飲酒作樂,他感受到歡樂的氣氛,嘴角不由流出了一絲笑容。
李大牛看了一下,發現老者臉上也是掛著開心的笑容,看到這笑容,他心中暗想蘇婉清這真是殺人不見血。
一般的年輕人要是這么大喜大悲都未必能夠承受的住,更不用說這么一個快七十歲的老人。
在最后蘇婉清的曲子突然有了一種悲傷的感覺,熱鬧的大殿隨著人群離去而不見了,顯得十分荒涼寂寞。
琴聲彈奏完畢,那個老人最后準備說什么時候,咳嗽幾聲,然后吐出一口痰,痰里帶著鮮血。
樂無私看到這個情況,連忙抱住自己的父親說:“父親大人,你怎么了。”
老人準備說什么,但還是咳嗽幾聲,然后閉上了眼睛。樂無異立馬醒悟過來,大喊著讓大夫來,大夫過一會到了這里,然后對著四周說:“還請諸位先出去,讓小的為老族長診斷一下。”
四周的人慢慢的退了下去,蘇婉清也將這琴重新裝好,讓李大牛背上琴離開帥帳。
出了帥帳,他們看到遷羌族的族長海馬,海馬叫住他們,對著他們說:“上使,若是有空的話,請到我所在一敘。”
他們點點頭,和海馬到了不遠處的帳篷里面,進入帳篷里面,海馬讓他們坐下。
李大牛打量了一下四周,反正這個帳篷里面裝飾比較豪華,比起扎木赫的帥帳都要有豪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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