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當然不是要殺死陳東,而是要把他帶到獨島上關上一段時間,讓他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行為。
獨島是千島湖中一處較為荒涼的島嶼,地面上有數十個小黑屋,這里本就是關押一些犯了錯誤的弟子。
師兄弟三人駕船來到獨島,看守人員向張雍杰詢問了一些基本情況,鄙夷的看了一下躺在地上的陳東。
陳東挨了一掌,本以為自己已經死了,這時卻悠悠轉醒,方知方才是張雍杰他們戲弄自己。
陳東嘆氣一聲,不知道是為了自己撿回一條命而慶幸,還是為自己還要在這個世界上繼續遭受磨難而嘆息。
只聽得張雍杰道:“這小子可能腦袋有問題,時常躁動不安。”
那幾名看守弟子約莫二十來歲,當下道:“既然腦袋有問題,那咱們這里每天便給這小子喝兩幅中藥,過得三五個月,那便能使其安靜下來。”
陳東聽到這里,大聲道:“誰說我腦子有問題,我腦子沒有問題。我才不喝那中藥,喝的多了,腦子便真有問題了。”
幾名看守弟子將陳東抗進小黑屋,少時便端了一碗中藥,其中一名弟子道:“這中藥只是安神之藥,只是讓你冷靜冷靜,絕無害處。”
陳東拼命的掙扎,哪能掙扎的過,被幾名看守弟子強行灌下去了。
張雍杰兄弟三人相視一笑,均想這陳東在家里飛揚跋扈,在這里,可得吃不少苦頭了。
張雍杰很滿意自己的處理方式,當下斷言道:“關他個一年半載,這小子必然會變好的。”
周少坤葉飛馳當即點頭,各人均想這陳東思維已經根深蒂固,跟他講大道理未免空洞,還不如直接懲罰來的實在。
張雍杰想起兇和尚,當即又向看守人員打聽,問這方師叔到底如何處理昨日被抓的兇和尚。
看守師兄說道:“這人來到獨島的時候,已經被打暈了,長靈山周師叔已經確認這人是兇和尚鐵肩,方門主將多方考慮,將此人幽靜在此。”
張雍杰想起這兇和尚言語可疑,說什么據說云頂山上的弟子都是爹不疼娘不愛的門人。
這個據說,極有可能是據方卓這小子說的,必須要好好找一找方卓的麻煩。
決心已下,張雍杰當即來到保慶府,找到李耿和張直兩人,在酒樓里擺了一桌,讓李耿和張直吃好喝好。
張雍杰生性豁達,交朋友那是一把好手,沒過幾天,便和李耿,張直兩人相談甚歡,相見恨晚。
待到時機成熟,張雍杰才說起方卓的事情,李耿,張直兩人一聽,當即義憤填膺。
方卓這小子欺負咱們張大哥還不算,居然還勾結江洋大盜專程來找張大哥的麻煩,這不是打了咱們兄弟的臉面嗎?
李耿拍著胸脯道:“張大哥,方卓這廝太過分了,咱們兄弟必須給他點顏色瞧瞧。”
張雍杰道:“兩位弟弟,我老張明人不說暗話,就是想請你們幫忙,咱們好好的收拾方卓這小子!”
張直道:“張大哥,這么大的事情,咱們要不要通知葉飛馳葉大哥?”
張雍杰道:“他是千島弟子,打了方卓,我怕師門給他記過,你們不是千島弟子,打了就算白打了,難不成千島派還能關你們小黑屋?”
李耿道:“打!張大哥這事找到我們,就說明把咱們當兄弟,咱們兄弟豈能拖后腿?”
張直道:“好,豁出去了,媽的!”
李耿,張直從來都是跟著葉飛馳混的,因為葉家有錢,算是葉飛馳的小弟,而張雍杰又是葉飛馳的師兄,所以張雍杰的要求,李耿張直很爽快的答應了。
黑打個把人,這都是舉手之勞的事情。
安排已畢,張雍杰當即在保慶府酒樓擺下鴻門宴,私下給方卓傳信,邀請他來保慶談一談。
那方卓仗著自己武藝遠超張雍杰,雖然知道是個鴻門宴,但內心絲毫不懼,單槍匹馬就來赴宴了。
方卓到了指定的酒樓,按照計劃,李耿張直二人先行接待方卓,張雍杰則暫時回避。
酒樓小二端來飯菜,方卓先吃了幾筷子,當即暈倒過去,這飯菜里有李耿張直為其精心準備的蒙汗藥,方卓豈能不倒?
方卓作為千島派弟子,他爹又是千島派掌門,名門正派子弟,江湖經驗較淺,哪里能料到對方使用蒙汗藥這種下三濫的勾當?
張雍杰還未到,張直李耿兩人便率先舉起拳頭,向方卓頭上,身上招呼。
張直道:“耿哥,咱們這么打,會不會下手太狠了,容易出人命。”
李耿道:“畢竟是千島派的,有內功,咱們這么打,只不過是給他摳癢而已!”
說完,李耿直接抄起酒壇,向方卓頭上砸去!
那方卓雖然是習武之人,可也不是精鋼打造的,畢竟血肉之軀,李耿這一酒壇砸下去,方卓的腦袋直冒鮮血。
李耿,張直二人稍微有些猶豫,張雍杰這時走進房內,見此情況,心知不妙。
有小二也察覺到樓上發生的械斗,當即大喊大叫,跑到衙門去報案去了。
李耿愣愣道:“張大哥,你看看,人死了沒有?”
張雍杰看著方卓的腦袋破了一條小口子,還在往外流血,說道:“不好說,這回咱們闖禍了。”
李耿連忙道:“不好,張直,咱們跑了,要是被衙門抓住,那還不得把牢底坐穿?”
張雍杰道:“不慌,我是主犯,你們是從犯,要是真出事了,就說是我指使的。”
李耿,張直兩人聽見張雍杰如此說話,知道這個張大哥不推卸責任,是個好大哥,紛紛懊惱,方才下手太重了,要是只朝身上招呼,絕對沒有這場禍事。
張雍杰道:“這樣,你們先去南山涼亭等候,我留下來善后,有情況我通知你們。”
李耿張直兩人聞言,紛紛一溜煙的跑了,先到南山涼亭躲起來再說。
他們前腳剛剛走,后腳就來了幾名保慶府的捕快,對現場進行勘察。
有名捕頭認識張雍杰,知道是葉飛馳是師兄,平日里也和張雍杰多有聯系,見此情況,悄悄拉著張雍杰說道:
“這事可能大了,要是這方卓活了還好說,要是死了就麻煩了,要不你也先去躲一陣子。”
張雍杰心想,我躲個錘子,要是真殺了人,我老張去償命就是了。
不過張雍杰心里這么想,嘴上卻道:“那就麻煩兄弟了,還是老地方,有情況通知我。”
張雍杰當下追趕上李耿和張直,三人一起呆在南山涼亭等待消息。
當日半夜秦非煙和江楓兩人來到南山涼亭,秦非煙見著張雍杰就打,直接朝著他的屁股狠狠的踢了幾腳,口中喝道:“杰弟,你現在可闖禍了,這可怎么辦!”
張雍杰道:“非煙姐姐,那方卓死了沒,若是死了,大不了我去償命就是了。”
秦非煙呵斥道:“胡說八道,你給他償命,你劃得來嗎?現在師門九大長老正在對方卓進行急救,到底能不能救的活還兩說。”
張雍杰道:“那就是說還沒有死了。”
秦非煙道:“死沒死你先不管,你打了方卓,方師叔能饒你?你還是先去外面躲一躲。”
張雍杰道:“去哪兒躲?”
秦非煙從懷里掏出一封信,交給張雍杰,說道:“你去杭州吧,去投奔王永剛師叔,介紹信我都給你寫好了,你去了杭州,在那邊好好的生活。”
張雍杰本不想外出,不過看了看一旁心驚膽戰的李耿和張直兩兄弟,那李耿和張直此刻巴不得外出躲一躲,連連說道:“張大哥,咱們出去玩玩也是好的。”
張雍杰便拿了介紹信,點頭道:“也好,咱們就出去逛逛。”
張雍杰又道:“秦姐姐,麻煩你給葉飛馳師弟捎個信兒,這兩位弟弟一個叫李耿,一個叫張直,讓葉師弟給他們家里捎個信,免得大人們擔心。”
秦非煙道:“好,杰弟,江湖兇險,可不比千島這個小山溝,你可千萬要當心。”
張雍杰一陣感動,說道:“謝謝秦姐姐,過兩年我又回來看你,你也要好好的。”
說完,張雍杰帶著李耿和張直一路往南,秦非煙連忙拉住張雍杰,還有事情要交代。
江楓道:“師妹,你想好了嗎?”
秦非煙道:“怎么,難道你舍不得?你舍不得便先走好了。”
江楓笑了笑,道:“師妹你怎如此說話,這十幾年來,哪次不是依得你。”
張雍杰見他二人莫名其妙的對話,有點摸不著頭腦,忽然見秦非煙一掌帶上張雍杰手臂,張雍杰頓時一陣眩暈。
但覺一股渾厚的內力慢慢充實丹田之處,眼前一片空虛,就好像身在一片混沌,上不挨天,下不著地,左右四方皆是空明。
不一會兒,另一股內勁亦從天而降,源源不斷的沖向丹田。一陰一陽,兩股勁力在丹田之處來回打轉,慢慢沉淀。
起初張雍杰便覺身體好像要脹爆一樣,后來感覺這兩股勁力開始便得沉重,慢慢的就好像一個新的器官長在丹田之處,兩股勁力已然無所分別,渾然一體。
過得三刻,張雍杰便覺全身郁氣慢慢集結,當下吐納三次,將郁氣運至肺部,一聲長嘯,頓時驚起四方小鳥。
他這一聲長嘯,響徹山嵐,但覺全身暢快無比,忽然之間獲得了巨大的力量。
秦非煙道:“杰弟,現在姐姐才放心你出去闖蕩江湖。”
張雍杰道:“秦姐姐你這是干什么?”
江楓笑道:“傳功大法,你秦姐怕你在江湖上受人欺負,所以給你傳了一部分內力。”
秦非煙點頭道:“現下我和你江楓師兄每人傳遞了七成內力,相助于你,想來此刻內力方面,你已經是本派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
張雍杰惶恐道:“七成內力,那豈不是十幾年的修為化為烏有?小子何德何能,竟然讓秦姐姐和江師兄如此恩寵。”
秦非煙笑道:“杰弟弟,你只要平安便好,等將來你回來的時候,說不定我和你江師兄已然恢復如初了呢,你不必太過擔憂。”
雖然這樣說,張雍杰還是感覺悲痛。只不過是小時候一起生活了幾年,秦姐姐便如此相助數次,此份恩情,當真不知道怎么報答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