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雍杰雖然知道人犯落馬,但順天府的人員并不告訴自己是誰向葉師弟下毒的。好在次日便要升堂辦案,中間也就一天時間,不用那么著急。
次日清晨,順天府升堂了,張雍杰被一名衙役領到大堂。
葉飛馳這時候早已在大堂等候,張雍杰快步過去,抱著葉飛馳的臂膀,上下打量全身,連聲詢問道:“師弟,你現在可好?”
那葉飛馳經過太醫院的診治,早已痊愈。身體并無問題,只是錯過了今年的科考,心情頗為惆悵。
張雍杰連忙安慰道:“師弟,別氣餒。你還年輕,大不了咱們三年后再從頭再來。”
鄭大人驚木一敲,正要押解人犯。門外傳來幾通鼓聲,鄭大人聽得聲音,連忙快步站起來,想必又有高官到來。
眾人向大門方向望去,只見一名衙役躬著身子,帶領著胡部堂大人,還有曹公公兩位官員進入順天府。
沒想到胡部堂大人竟然親自前來了!張雍杰知道此番若不是碰巧遇見胡部堂大人,此案便不能直接傳入圣上的耳朵,順天府尹辦案定然不會這般快捷。
想到此處,張雍杰連忙向葉飛馳道:“師弟,胡部堂大人來了,趕快謝謝胡部堂為我們做主。”
鄭大人雖然是正三品大員,而且順天府并不像其他州府的長官那樣。順天府尹是有資格直接進宮面見圣上的,地位并不能算低。
但是在胡部堂大人面前,鄭大人萬萬不敢托大。胡部堂可是重臣,朝廷柱石,在地方上,稱為部堂大人。若是京官,恐怕有資格進入內閣,成為閣老,中堂大人等等。
只見鄭大人連忙湊近胡部堂身邊,半躬著身子,笑道:“胡部堂大人操勞軍國大事,異常繁忙,小小科舉案件,怎能讓部堂大人費心?”
那胡部堂并不停留,邊走邊揮手,怒道:“科考出了這樣的案件,事情能小嗎?若是讀書人都如這般,我大明朝豈不是要亂套了?”說完胡部堂徑直走到鄭大人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立馬便有衙役在那大桌子的斜前方,又側放了一張小桌子,供鄭大人斷案。給那曹公公搬出一張八仙椅子,讓其旁聽。
葉飛馳當即跪拜,道:“學生叩謝部堂大人救命之恩,叩謝部堂大人為學生做主。”
胡部堂當即嗯了一聲,說道:“身體可好些了?”
葉飛馳再拜,說道:“身體已經恢復如初,想來并無大礙。”
胡部堂點頭道:“年輕人多遇磨難,不見得是壞事。今番錯過科考,你可要好好調節心態。”
葉飛馳再拜,如此三拜之后,胡部堂大人方才說道:“地上涼,你起來說話。”葉飛馳方才站起身來,立在原地。
張雍杰本來站起的,但這時候那曹公公卻偷偷來到自己的身邊,一腳踢向自己的屁股,張雍杰回頭一看,心想這曹公公干嘛老是找自己的麻煩?
那曹公公陰陽怪氣道:“你是什么身份?怎地不下跪?”
張雍杰也不是任人搓圓捏扁的角色,自己一時疏忽,忘記向胡部堂大人行跪拜之禮,旁人出言提醒即可。
但曹公公卻動手動腳的,本想給那曹公公兩巴掌,這不是故意找事?但轉念想到胡部堂大人在此,豈可放肆?當即向那胡部堂三拜首。
胡部堂這時候說道:“那日見你急忙奔跑,欲要相救師弟,想來你二人兄弟情深,是條漢子,你也起來說話。”
張雍杰本無功名,但胡部堂叫他站起來說話,還有誰敢反對?張雍杰當即站起身來,向著那曹公公微微一笑。
那曹公公這時候居然也注意到張雍杰的表情,心想這個鄉野小子是什么表情?剛想起身來打擊張雍杰,卻聽胡部堂說道:“鄭大人,現在你趕緊斷案,待會兒本官還要進宮面圣。”
胡部堂既然這樣說了,曹公公也只能靜靜的坐著。心想若有機會,得好好收拾收拾這個小伙子。
要讓這鄉野間的小伙子,認識到曹公公,可不是一般的公公。那將來可是有資格,有可能當廠公的厲害角色,小伙子要看的到遭頭。
鄭大人當即一拍驚木,示意大家安靜。案件非常簡單,鄭大人出示了太醫院的診斷書,顯示當日葉飛馳是水銀中毒。
原來那案犯的動機并不想要葉飛馳的命,只是要叫他科考那天清晨起不來。所以他使用的水銀劑量是比較微弱的。
待葉飛馳體內化解了微弱水銀的毒性之后,自然能醒來,但那時候已然延誤了科考時機。
鄭大人又出示了一方殘布片,說道:“此張殘布上,還殘余一些水銀,是在學士樓后排屋瓦上找到的。”鄭大人向眾人展示,當然主要是給胡部堂大人展示。
鄭大人接著說道:“眾所周知,水銀極易揮發,幸好現下清明時節,氣節濕潤,就連此刻還能檢查出上面有所殘余。”
現在大家關心的問題是,這張殘布片是誰的呢?鄭大人當即喝道:“帶人犯。”
少時,兩名衙役將那案犯帶上大堂。張雍杰,葉飛馳舉目望去,那人竟然是相處了一個多月,來自釘州的舉人何士渠。
張雍杰,葉飛馳簡直不能相信這件事。科考前一天,這何士渠還口口聲聲說要報答葉飛馳的一飯之恩,難道就是這樣報答的?
那何士渠現在已然被戴上枷鎖,跪在公堂之上,看那囚服上的血漬,想必昨晚已經是挨了飽打的。
這時候鄭大人一抬手,當即有兩名差役拿出何士渠平日里所帶的那方竹制書柜,扔在大堂之上。
這時其中一名衙役從那書柜中,拿出一件青衫,那青衫缺了一處衣角,正好于那殘布能夠完美重合。
張雍杰見過這青衫,在常山首次相遇的時候,何士渠身上就穿著這襲青衫。張雍杰當下確信這幕后黑手就是何士渠。
鄭大人這時候接過那衣衫,翻到內衣口袋里,里面有何士渠平日里書寫的便簽。
將那便簽取出,又將何士渠在貢院里已經回答的部分試卷調出,一起程給胡部堂大人查看。
兩者筆跡完全一樣,證據天衣無縫,何士渠毫無辯解的余地。
如此案情,根本不需審問何士渠,真相便已經大白于天下。
當然鄭大人到禮部提人的時候,并未見到何士渠試卷的筆記,那時候他只是憑借著何士渠的書籍上留下的筆記,判斷案犯正是何士渠,所以他才進宮向圣上請示是否可以立即抓人。
不需要口供,就可以憑借一環扣一環的鐵證,證實幕后黑手就是何士渠。
這鄭大人斷案的能力,當真是讓張雍杰佩服的五體投地。這鄭大人作為順天府尹,確然不是吃干飯的。
真相已然大白,張雍杰這時候再也無法忍受,當即喝道:
“你這狗賊,葉師弟見你窮困潦倒,這一月以來,替你付了住店吃飯的錢。前日你還口口聲聲說要報答,你就是這樣報答的?就是養條狗,也比你強。”
張雍杰這話說的本來沒有錯,但是這是公堂之上。曹公公見張雍杰口出粗言,當即喝道:“臭小子,這里哪有你說話的份?”
張雍杰一時沖動,喝道:“難道我說的是錯的嗎?”
那曹公公看了一下胡部堂大人,又回頭過來看張雍杰。張雍杰經此提示,深知失態,當下無奈站在原地。
胡部堂是何人?經過張雍杰這么一陣嘶吼,當即猜測這何士渠的作案動機是嫉妒心作怪,正所謂恩大成仇,想必這何士渠是想讓葉飛馳落榜,將來再施恩與他,以還這月余以來的款待之恩。
胡部堂當即站起身來,走到那何士渠身邊的時候,稍作停留,冷冷道:“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盡是讀書人。”
說完胡部堂大人又上下打量了一下葉飛馳,說道:“距離下場科考,還有整整三年之久。你且回鄉探望父母,稍后來南京軍營中歷練。”說完,遞給葉飛馳一方令牌。
場上有很多人眼中均是羨慕的神色,這葉飛馳竟然因禍得福。此番錯過科考,雖然遺憾,但舉人已經具備做官資格。
這番入了軍營,又幸得到胡部堂大人的提攜,前途豈可限量乎?正所謂亂世出英雄,若有戰功,恐怕比那科舉晉升的還快一些。
葉飛馳當然也知道胡部堂點明征招自己,那自然是有意要提拔。當下深為感動,接過令牌,當即躬身拜謝,說道:“謹遵部堂大人手令。”
胡部堂大人又回頭對鄭大人交代道:“接下來的案情,就交給你收尾。”說完直接走了。
曹公公見此情況,盯著何士渠,眼珠一轉,陰笑了幾聲,方才追上胡部堂,跟著胡部堂大人一起進宮了。
鄭大人當即送出幾步,拱手道:“部堂大人軍務繁忙,下官恭送。”
鄭大人回到坐位之后,又是一拍驚木,冷冷的對何士渠說道:
“部堂大人軍務繁忙,沒有功夫聽你內心的那些骯臟齷蹉的想法。本官雖然也不想聽,但這是本官的職責,你這便老實交代,少受點皮肉之苦。”
何士渠作案之前,本來設計巧妙,見張雍杰回來的甚晚,想來第二日必然一覺睡到正午。
等到張雍杰睡著了之后,他才偷偷起身,撕扯了衣角,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水銀,滴了一小滴在葉飛馳嘴里。何士渠作案完畢,當即將衣角扔到房屋頂上,水銀揮發較快,只要天氣干燥,時間稍長,必然揮發的干干凈凈。
次日,何士渠還是等王劍南走了之后,他看了看躺床上蒙頭大睡的張雍杰,和暈迷的葉飛馳,心中得意一笑,方才離開了學士樓。
他萬萬沒有料到這王劍南,竟然在距離科考還有半個時辰的時候,會奔跑十幾里路,回到學士樓呼喚葉飛馳,畢竟這樣王劍南自己也有錯失科考的風險啊。
王劍南當時回學士樓的時候,何士渠并不知道危險已然到來,他還信心慢慢的答題,憧憬著未來金榜題名的場景。
等到第三日兵勇進場抓人的時候,何士渠還以為這些兵勇是進場抓某些作弊的舉人,心中還洋洋得意。
直到這些兵勇將自己提出禮部,何士渠才知道東窗事發了。
如果不是王劍南跑回學士樓呼喚葉飛馳,等到葉飛馳中午蘇醒之后,也只道是自己睡的太死,就算懷疑被人下毒,但那殘布片的水銀早就揮發干凈了,那么這件事就永遠石沉大海了。
也幸好王劍南及時返回學士樓,后來又碰見胡部堂大人,葉飛馳被送往太醫院,太醫們用銀針將葉飛馳體內的微量水銀引出體外,葉飛馳才沒有留下后患。
如若不是如此,葉飛馳定然肝臟受損,留下創傷。(備注:作者對水銀的功效,以及中毒后的癥狀,了解并不是很清楚,因此這段寫的并不嚴謹,書友朋友們不必在意這些細節。權當文中的‘水銀’是一種新型的,可以揮發的蒙汗藥就可以了。)
按照何士渠的算盤,這事本來可以做的天衣無縫,但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何士渠也終將為他的惡行,付出代價。
原來何士渠的作案動機,和胡部堂大人猜測的一模一樣。畢竟胡部堂幾十歲的人生,什么大風大浪的大場面沒有見過?只不過何士渠這種場面確實沒有親自見過。
鄭大人審完案件之后,幕僚已然寫好了審案記錄的案卷,當即拿了出來,讓那何士渠簽字畫押。
何士渠顫抖的手,拿著毛筆,簽字之時,回頭看了一眼葉飛馳,目光中似有悔意,但已經晚了。
葉飛馳心想自己千里迢迢,從蜀地來到燕都,走過名山和大川,徒步行走幾千里。卻沒有想到,到了燕都,遭了這樣一場暗算。
這事換著誰能想的過?此時不拳腳相加,已經是最大的客氣了。但事情已經發生,葉飛馳除了眉頭緊鎖,也別無辦法。畢竟,他無法讓時光倒流啊。
何士渠簽字畫押完畢,鄭大人當即命令左右將何士渠押入大牢。如何處置,還得整理成卷宗,上報圣上,畢竟此事是圣上已經知曉的事情。
張雍杰和葉飛馳當即出得順天府,行走在返回學士樓的路上。一路上見到葉飛馳悶悶不樂,心里也感同身受。是啊,這一番耽誤,錯過了科舉,又得等待三年。
本來葉師弟是有機會連中三元的,現在遇到這破事,這正是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換著誰人也高興不起來。
張雍杰想起那日自己和沙通天比試,吃了個敗仗,司徒瑾在旁邊安慰,說什么打了個敗仗,更應該吃喝一番,痛快享受一番,忘卻煩惱。
這話說的有道理,張雍杰當即提議道:“事已至此,師弟毋庸煩惱。今晚師兄請客,咱們到臥云樓大吃一頓。”說完拉著葉飛馳往那臥云樓方向前進。
臥云樓可是燕都非常高檔的酒樓,有部分老燕都人都直夸這是燕都最好的酒樓。
前些時日,張雍杰在燕都大街小巷尋找李靈等人的時候,早就聽說過這臥云樓的名聲。
只是那時候自己心里著急找人,也沒有去品嘗一下到底是怎么個好法。那里面的廚子,做出來的菜,難道比皇宮大內的菜品還要厲害?這回正好見識見識。
臥云樓是木磚混合房屋,主樓一共修了五層,頗具氣概。
張雍杰心想師弟葉飛馳遭遇這般挫折,既然是排解憂愁,那自然要找一個比較高的位子,盡可能的將燕都收入眼底。
正所謂‘登高望遠’,看著遠處的美景,也可以抒發心中郁結。
小廝將張雍杰和葉飛馳領到五層,尋了一個位置就座,打開旁邊窗子,得意道:
“兩位相公,這里夠高了吧?在這里吃飯,都能望見紫禁城的宮墻了。要是再高的話,只能到五樓樓頂上去了。”
張雍杰大手一揮,示意就坐這里。兩人靠窗而坐,桌子甚大,酒樓小廝很快便擺了十幾樣菜品。
只見葉飛馳呆呆著看著窗外,張雍杰見他心情實在不好,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也只好自顧吃飯。
片刻之后,葉飛馳舉著筷子,往窗外一指,向張雍杰說道:“師兄,你看那人是誰?”
張雍杰順著葉飛馳手指的方向,回頭向街道望去。但見一名少年身穿白衣,留著高高的發髻,一束發絲在臉邊搖曳,少年手中還提著一把青色的佩劍。
那少年身前還有兩名年齡相仿的女子,和少年同樣裝束。兩位女子在街道兩邊的店鋪晃蕩,少年則牽著一輛馬車,緊緊跟隨。
那兩位女子顯然在采購貨物,每隔幾步,購買了物品,少年便將貨物打包放入身后的馬車上。
張雍杰當然能夠認識那位少年是誰,畢竟哪位少年和云頂山的三位師兄弟一同生活了十幾年。
沒錯,那人正是四師弟李宏達。宏達師弟從小聰明,又會討人喜歡,經常纏著萬東師叔教他武功。也許是宏達師弟比較機靈,幾乎達到人見人愛的地步。
那萬東師叔經常教宏達師弟劍法,而到了張雍杰,周少坤這里,卻是經常命令做農活,劍法也不教。
所以宏達師弟其實當初的武功,是四位師兄弟之中最高的,劍法耍的賊溜的。所以三年前被師門派到“黔東”去執行任務去了。
兄弟重逢,分外高興。這可不是簡單的他鄉遇故知,師兄弟之間,能在燕都聚首,是何其痛快?葉飛馳正想開口呼喊,讓李宏達師弟上樓來相聚。
但張雍杰想起一事,連忙阻止了葉飛馳。張雍杰心想這李宏達師弟不是被派往黔東了嗎?怎么又會出現在燕都?
張雍杰沉思片刻,心想那日在洛陽,萬東師叔暗示我千島派在天海妖教也安插的有眼線。天海仙教的總部就在燕云一帶,難道千島是把李宏達師弟派往燕云?
千島為什么一直說李宏達去了黔東呢?張雍杰尋思如果宏達師弟當真是去做臥底,那么他的真實去處,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了。
張雍杰又猜測,那時候云頂山上的師兄弟年紀還小,師門怕我們守不住秘密,因此謊稱去了黔東,也是有可能的。
張雍杰心想,雖然這只是自己的猜測,并不一定是真的。
但是李宏達師弟現在身邊還有兩位女子,假如真的是臥底,自己和葉飛馳可不能冒冒失失的,揭穿的宏大師弟千島弟子的身法,使他陷入危險之中。
張雍杰當下悄聲道:“三弟,四弟本應該去黔東,今番又出現在燕都。此刻他身邊還有人,咱們對情況不了解,可不能亂來。”
葉飛馳,十六歲便高中解元,這種人能笨?經張雍杰這般一說,雖然對事情一無所知,但也明白必有別情,當下說道:“師兄提醒的對。”
張雍杰當下說道:“這事我來處理,你見機配合我。”說完張雍杰朝著窗外吹了兩聲口哨,當即哈哈大笑:“喲,哪里來的兩位美貌姑娘,上來一起喝兩杯怎么樣?”
張雍杰這番口哨附上了一點點內力,就算身處五樓,傳到街面之時,也有足夠的響聲。
張雍杰這番吹口哨的行為,頗有調戲的味道。葉飛馳見狀也提著酒杯,搖晃著身體,看向窗外,笑道:“師兄,你說的不錯,兩位姑娘當真漂亮。”
街道上有不少百姓都聽見張,葉談話,紛紛笑道:“哪里來的兩位小相公,人小鬼大,竟然惦記著別人家的姑娘。”
那兩位少女和李宏達自然也能聽見張,葉二人的對話,紛紛往臥云樓上張望。街道上百姓的取笑,讓她二人頗為不好意思,當即轉化成憤怒。
李宏達當然也能夠一眼認出那兩人正是和自己朝夕相處十幾年的師兄弟。
那兩位少女紛紛抽出腰間青劍,怒道:“哪里來的鄉野小子,瘋言瘋語的,活膩歪了嗎?”
李宏達見狀,連忙阻止她二人道:“天子腳下,兩位姐姐別動怒。”
兩名女子聽到李宏達的提醒,方才收起了青劍。其中一名女子怒氣未消,當即道:“小達,你說該怎么辦?”
李宏達說道:“不如咱們上去理論理論,若是那兩人好言道歉,咱們也就放過他們。如果他們繼續瘋言瘋語,咱們便約了地點,好好的教訓教訓他們。”
那兩名女子覺得這樣處理非常好,當即同意。三人怒氣沖沖的進入臥云樓,來到五樓之上。
李宏達怕兩位女子一言不合便動手,在上樓的路上提議道:“兩位姐姐切莫動怒,瞧那兩位神態,不像是好人。不如由我先去交涉,如若那兩位不肯道歉,我就直接約地點了斷,你們看如何?”
兩位女子對望一眼,心想那兩名潑皮竟然對自己吹口哨,還出言調戲。這番上去,要是再被調戲,那不是自找無趣?當下兩人同意李宏達的提議。
三人沖上五樓,那兩位女子當即站在樓口,遠遠的盯著張葉二人,李宏達便直接走上前去交涉。
李宏達這時候背對著兩位女子,當即抬手于胸前,手掌貼于胸膛,這是千島派弟子首次相識的見面禮儀。張葉李三人共同生活了十幾年,化成灰都能認識,又何須通過這種方式表明身份?
這時候李宏達眼睛缺快速的眨了幾下,張葉二人當即明白,絕不能讓身后的兩名女子看出來三人是師兄弟關系。
張雍杰假裝張望著樓口的那兩位女子,同時手中快速的粘了一些酒水。
只見張雍杰口中用著比較調皮的口吻繼續說道:“兩位姑娘怎地還不過來?哦,我知道了,還比較認生,嘿嘿。”同時手中粘著酒水在桌子上快速寫出:“你在明陽宮?”
李宏達見張雍杰在桌上寫字,當即移動身體,將張雍杰的手臂遮住,防止那兩位女子瞧見。張雍杰寫字的時候,僅僅只是手腕移動,動作幅度極小。
而那兩位女子瞧見李宏達的動作,還以為李宏達不讓這探頭探腦的鄉野小子再做出打量自己這等無禮的行為,反而心中還比較感激李宏達。
李宏達飄了一眼桌上的字跡,當即快速眨了三下眼睛。口中卻說道:“在下李達,青天白日,天子之都,兩位一表人才,竟然出此輕薄之語?”
張雍杰,葉飛馳這時候才知道李宏達現在化名李達,但他們并不知道李宏達快速眨三下眼睛是什么意思。
所以張雍杰又快速寫道:“眨三下眼睛表示正確?”
葉飛馳在一旁插口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咱們見兩位姑娘貌美,相邀一聚,有何不妥?”
李宏達看到張雍杰寫的第二句話,快速眨了三下眼睛以表肯定。口中卻道:“若是如此,便可下樓近身相邀,豈有你二位這般唐突冒失?弄的街上人盡皆知?”
葉飛馳疑問道:“這有什么冒冒失失的?難道還要弄的靜悄悄的?咱們家鄉就不是這樣,在我們那里,但凡看中哪位姑娘,有時候還唱著歌兒呢,好讓街坊鄰居等大伙兒都知道。”
張雍杰隨口補充道:“那不是啥?在遠古時候,還直接一棒敲暈,扛回山洞呢。”邊說邊在桌子上寫了幾個大字:“我要進入明陽宮,你想辦法。”
‘那不是啥?’表示‘就是’‘贊同’的意思。李宏達聽見張雍杰說‘那不是啥?’這句充滿濃厚鄉音的句子,頓感親切。
李宏達見此情況,口中說道:“在下好生講理,二位卻如此說話?既然如此,明日黃昏,咱們在燕都西邊四十里外,臺戒寺做個了斷,有種的別失約。”
說完李宏達不再停留,當即轉身離去,但右手卻放到背后做了一個手抓的動作。
畢竟是共同生活了十幾年的師兄弟,李宏達這手抓的動作,換著別人是萬難理解其意。
但張雍杰已然明白,李宏達的意思是到時候戰斗的時候,假裝被俘虜,借機潛入明陽宮。
那兩位女子也聽得張,葉,李三人的言語對答,本來先是很憤怒。
但后來他們聽到葉飛馳說什么在他們家鄉,只要看中姑娘,都會像剛才那樣大膽相邀。心想這是他們家鄉的習俗,怒氣也就消失了一大半。
待到張雍杰說到遠古的時候,看上姑娘,還一棒打暈。當即想象那情形,又好笑,又面色紅暈,頗為害羞。
其實到了這時候,她們已經相信這兩位鄉野少年確然是看上自己了。只是地方不同,風俗不同而已,這才讓自己誤以為他們在出言調戲。
既然如此,兩位女子已經沒有了再找麻煩的意思了。畢竟這世界上的女孩子,聽見別人鐘意自己,大多都會感到高興,自豪。
但李宏達已然和他們約戰臺戒寺,又如何能收回?何況到時候來一場不打不相識的戲碼,豈不是更好?想到這里,兩位女子心態扭捏的下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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