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地迥,覺宇宙之無窮。天海仙教的這場‘祭祖儀式’,讓人覺得宇宙之遼闊,哪里再有心情去關系雞毛蒜皮的事情。
但,興盡必然悲來,必然認識到盈虛是有數的。儀式結束后,已到深夜。
春寒陡峭,涼風襲來,也讓人感到一陣繁華過后的沒落。真恨不得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眾人且歌且醉,盡情歡樂。史云山等人也喝的酩酊大醉,被天海仙教的教徒抬到一排房子里面去睡大通鋪去了。
有些蕭氏百姓,也紛紛出宮下山,回到各自的房屋睡覺去了。待張雍杰醒來,已然是次日清晨,廣場上有聚集了不少人。
張雍杰前去湊個熱鬧,這次他再也不用混跡在史云山的隊伍中了,只見張雍杰直接跟著墨香墨竹二女身邊,旁人見昨夜他們三人還一起吃飯,也沒有誰來追問他的來歷。
高臺并未撤去,高臺上的青銅大鼎雖然已經撤走,放入府庫,取而代之的是一襲白老虎皮大座。
不多時,蕭燕走上高臺,做到那白老虎皮大座之上。她貴為天海仙教的教主,這個位置除了她能坐,還有誰能坐?
史云山等十幾名李家幫眾,這時候已然站到廣場上,聲色不善。史云山率先開口,拱手道:“聽聞李家前大小姐李靈,已然做客貴教。我李家有事相詢,還望仙教的各位朋友幫忙引見。”
史云山這話雖然說的客氣,但凡在江湖上行走過的武林人士,誰人不清楚這是逼迫仙教交人的口吻?
紹七作為天海仙教的二把手,職務軍師。蕭教主年幼,教中各項事務,一般由他處理。
只見紹七當即躍上高臺,信步在那白老虎皮大座的右側的一片區域,想來那里是他的活動范圍。
紹七正要開口,卻見下面串上三名高手,均是四十來歲,正當壯年。其中一人喝道:“姓紹的,現在輪不到你來說話。”
那紹七當下喝道:“你們是什么身份?竟敢躍上高臺?活膩了不是?”
原來那三人正是蕭家本族的蕭頂,蕭延,蕭豐三位高手。他們早就不服紹七,一直暗中準備,想要趁著這祭祖儀式過后的部落會議,再次發動對紹七的攻擊,準備將他這個軍事職位拖下馬。
三人均是身強力壯,牛高馬大。蕭頂當即一把抓住紹七的衣領,想要將他摔落高臺。但紹七也不是那么好欺負的,幾招精妙的擒拿手功夫,便甩脫了制約。
眼見沖突頓起,青銅道人,黑鐵和尚當即躍上高臺,與那蕭頂,蕭延,蕭豐三人推搡。全然不顧天海仙教教主蕭燕此刻還坐在一旁。
他們六人先是簡單的推搡,口中說著粗鄙不堪的言語,全然忘記了昨晚他們還互相敬酒,暢想未來。
好家伙,不一會兒,他們竟然動起手來,整的蕭燕這個教主只好站起身來,退到高臺之下,冷眼旁觀他們的動作。
周義柏,兇和尚等人雖然跟紹七是一伙的,但是他們見此刻還有史云山等人在場找事。他們的事情還沒有解決,自己人卻先動起手來,你說這不是鬧出了天大的笑話?
周義柏,兇和尚等人立馬上去勸架。可能是他們身份的問題,那蕭頂,蕭延,蕭豐等三人連他們一起打了。周義柏和兇和尚本是去勸架的,這般挨了兩拳,如何能忍?
昆侖三人鹿門子,蕭元山等高手卻在臺下觀戰,他們早已經沒有那心情去勸架了,每次這樣子,不打個兩敗俱傷,臺上的那些人是不會甘心的。
史云山感覺一臉懵逼,竟然無人回答自己的問題。在他的眼里,此刻是自己代表洛陽李家,正在找天海仙教的麻煩。他們仙教不派人出來應對,反而先自打成團。難不成還要自己這個外人去勸架?
張雍杰也感到很是意外,早知道這天海仙教內斗嚴重,卻沒有想到這般嚴重。別人都是一言不合,才動拳。這紹七還沒有開始說話,他們竟然就打上了?
在這種時刻,史云山也只好將自己的事情先放在一邊,在旁邊看戲,等他們打完了再說。
那臺上混戰的幾名仙教教徒,考慮到大家都是仙教子弟,而仙教本就衰敗,人才匱乏,所以出手均沒有附帶內力,在外人看來,就跟尋常山野農夫撕打在一起,扭成一團一樣,極為不雅。
不知何時,有人激蕩出一股內力,那周義柏竟然振飛七尺,摔倒在地。周義柏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灰塵,當即喝道:“好好好,居然動粗,大家都住手,咱們擺開陣勢好好決戰。”
臺上眾人聽此一言,紛紛散開,分列兩邊。紹七喝道:“你等居然敢犯上作亂,這眾目睽睽之下,大家都看到了。”
那蕭頂當即反駁道:“這軍師的位置,你已經坐了十五年之久,今天也是時候讓出來了。從今天開始,我來當這個軍師,所以對外該由我來發言才對。”
蕭延這時候也跟著喝道:“就是,想你紹七是個什么東西?我仙教在你手上,越發衰敗,你還有臉活在這個世界上?我要是你,早就抹脖子自殺了。”
蕭豐補充道:“這軍師的位置,就算是換了我來當,也比你紹七干的要漂亮。我且問你,你竊居軍師這十五年來,立過哪些大功?如今我仙教窮的連房子都修不起了,這明陽宮到處是殘垣斷壁,你還能做這軍師的位置,把持仙教的發展嗎?”
紹七本是雙手叉腰,跟著又是一指,喝道:“若不是你們這群拖油瓶,處處制約,我仙教早就發達了,現在你們不反思自己,反而怪起本座來了,這天底下可曾有這等怪事?”
張雍杰環顧四周,偶然間又瞧見兩名小孩,均是穿著漂亮的白色衣服。分列人群的兩邊,被身邊的大人抱著。
天海仙教的服飾,雖然大多都是白色的,但一般上面均有刺花,這種純白色的服裝,向來只有蕭燕這個教主身份,才能穿的。
張雍杰正感納悶,就在這時候,臺上眾人還在爭吵,一名老態龍鐘的老人,在兩位弟子的攙扶下,走上高臺。
想來那老人輩分甚高,他來到高臺的時候,場上的兩方人馬已然安靜下來了。
那老人道:“你們別在吵了,如此吵鬧,豈不是讓外人笑話?”
臺上雙方人馬也都知道,此情此景,會被外人笑話,但實在是對方咄咄逼人,這才不得不先處理自家破事。
那老人繼續道:“現在燕兒已經快滿二十了,女子十八及笄,是時候將大權回歸到教主手上了。你們這般爭吵,成何體統。”
紹七這時候來到那老人身邊,扶著他孱弱的身體,大聲說道:“老太爺,你身體還好嗎?這臺上風大,怕把你老給吹沒了,你這便下去吃好喝好,這些事情,就交給咱們后輩處理吧。”
在這一點上,那蕭頂,蕭延,蕭豐三人卻是很贊同紹七等人的看法,紛紛囑咐老太爺要照顧好身體,不要操心這些破事。
那老人無奈搖搖頭,又被兩名子弟攙扶著下了高臺。他們雙方似乎并未認識到大權應該交還給蕭燕,仍然繼續指著漫罵,意在爭奪軍師的職位。
張雍杰迷茫一陣,現在蕭燕教主年齡越來越大,這軍師作為二把手,他們又有什么好爭奪的?如果真要造反,干嘛不直接奪了教主之位?
想來必然是這教主的位置十分注重血統關系,血統不符合,就算你姓蕭,也沒有那個資格當教主的。又想到方才那兩名小孩,張雍杰好像開悟了。
原來如此,他們雙方人馬爭奪軍師職位之后,隨便找個理由將蕭燕廢掉,扶上幼兒做教主,這樣的話,軍師的職位又可以代為統管全局了。
但那些蕭家百姓怎么會聽從他們的安排呢?想來必然是現任教主蕭燕出了某種意外,不在這個世界上了,他們才會聽從安排。
不好,蕭燕妹子可能會有生命危險。張雍杰想到這里,有意無意的看了幾眼蕭燕妹子,但見她在一旁坐著,還磕著瓜子,竟然全然沒有料到自己有危險。
如果蕭燕妹子當真有生命危險,自己救還是不救?這個問題,頓時升起在張雍杰的腦海里。
史云山見此局面,當即冷聲喝道:“諸位仙教的朋友,咱們在這里是看你等吵架,還是要盡快解決李家的事情?”
那紹七這時候對那史云山說道:“你有什么事情,現在說來我聽一下。”
紹七話未落音,卻被那蕭頂一把抓到后面,摔倒在地,那蕭頂說道:“剛剛就當有人放了個屁,來,李家的朋友,你說我聽。”
紹七被人拉倒在地,這口氣如何能忍?當即揮扇向那蕭頂打去,眼看雙方又動手動腳。史云山頓感無趣,他索性席地而坐,身后十幾名隨從見史云山坐下來了,當下也跟著坐下,看那仙教的幾人打個夠。
史云山時不時的發出一陣冷笑,嘲笑天海仙教窩里斗。張雍杰見此,心想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
這天海仙教雖然內部有斗爭,但那李家內部同樣如此,那日李燦大婚,這洛陽李家的幾大巨頭,不就在天下英雄面前唱了一處大戲嗎?
史云山這笑聲,當真是五十步笑百步。不對,今天這天海仙教的幾名人物,均是赤膊上陣,教徒在臺下看熱鬧。
而那幾名主要人物,雖然推搡爭吵,但畢竟到此刻還沒有動用內力,還沒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所以,這史云山應該是一百步笑五十步。
但是,就算是天海仙教已然衰敗至極,人才匱乏,高手不到二十余人,簡直可以說是式微的無以復加,這僅有的十幾位高手,可以說是碩果僅存了。
他們這番爭吵,升級為武力打斗,內力激戰,是毫無疑問的,僅僅只是時間問題。
這不,人群中又激蕩出一股內力,震的青銅道人連忙后退。青銅道人是何人?那是自稱天下武功第四的人物,脾氣可能不太好,這時候他終于發毛了,抄起浮塵連忙向那蕭頂,蕭延,蕭豐三人劈去。
青銅道人這一記浮塵,可是附上了內力,頓時在蕭頂手臂上,劃出幾道血絲。蕭延,蕭豐見此,紛紛鐵拳夾擊青銅道人。
只見蕭延,蕭豐二人拳拳生猛,立馬逼的青銅道人收縮防線。那紹七見此情此景,亂斗下去必然有重大損傷,不是辦法,當下連同周義柏,兇和尚,黑鐵和尚等人阻止他們亂斗。
只聽見紹七喝道:“各位住手,咱們還是老規矩,雙方派個代表出來,比武奪帥。”
那蕭頂,蕭延,蕭豐三人聽此一言,才紛紛放開青銅道人。青銅道人方才連吃幾記重拳,心中惱怒,對紹七喝道:“你這軍師是怎么當的?咱們仙教處處爭斗不休,你要是不會當,此番就由本座出來爭奪這軍師的位置。”
紹七仰天長嘆,史云山等人的事情還沒有處理掉,蕭頂,蕭延,蕭豐卻跑出來砸場子。
好,現在處理蕭頂,蕭延,蕭豐三人的事情,卻一波接一波,這自家兄弟,青銅道人卻跳出來要爭奪軍師職位。你說這么混亂,如何搞工作?
蕭頂,蕭延,蕭豐三人之間,本來也有隔閡,并不是鐵板一塊。但見到紹七等旁系子弟率先起了內訌,當下幸災樂禍,竟然一時之間,保持了團結。
他們三位蕭家本族子弟,心想無論如何,也要先把這軍師的職位從旁系子弟手中奪過來再說。
果然,青銅道人剛一出來爭奪軍師職位,那周義柏大怒道:“我看這軍師的位置還是由我來當,畢竟當初我也是讀過幾年圣賢書,還考中過秀才。不像爾等粗鄙大漢,胸無點墨。”
那黑鐵和尚卻道:“你這個窮酸秀才不頂用,去年臘月,你在千島暴露身份,卻只得區區萬兩白銀,若論智謀,你可算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這軍師的位置,就算是佛爺來當,也比你強一些。”
那兇和尚卻道:“既然黑鐵老弟推舉佛爺來做這個軍師,佛爺我雖知力有不逮,但是也只好勉為其難了。”
黑鐵和尚這聲佛爺本是自稱,那兇和尚卻故意說成黑鐵老弟支持他來做這個軍師。
場上幾人口誅拳伐,臺下諸多天海仙教子弟早已見怪不怪,就像是吃瓜群眾,繞著高臺看別人唱戲一樣。
就連張雍杰都有些看不下去,這簡直是烏煙臟氣,亂七八糟。這等教派,居然也能和我千島混戰幾百年?說出來是不是有點丟臉了。
就在紹七,青銅道人,黑鐵和尚,周義柏等人內訌之時,這時候廣場后邊的大殿上,出來一名小廝,扯著嗓子喝道:“軍師到。”
紹七一臉懵逼,自己早就到了這高臺之上啊。這天海仙教又沒有副軍師,全教上下,也只有一個軍師啊?
紹七當下喝道:“那是何人?在這里亂報什么?本座早就到此了,你眼睛長到后腦勺去了?”
大殿的宮門緩緩打開,李靈黑衣白領,盛裝走出,頗具威嚴。張雍杰此時打量著李靈,但見她眉清目秀,配上這一身刺繡花紋的黑衣,當真是英氣逼人。
李靈手里還拿著一把細長的鋼刀,這種鋼刀的款式頗為帥氣,就跟那燕都紫禁城錦衣衛使用的那種繡春刀,頗有相似之處。
這回連張雍杰也感到蒙圈了,這李靈和天海仙教又有什么關系?難道她爭奪李家權柄失敗,又跑了這燕云明陽宮里爭奪軍師的職位?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戲?
這次李靈身后跟著的,不再是蕭宇,冷可,少雅和小白等武藝低微的人了。取而代之的是,沙天通,華濃姑娘身后的那兩名高手,和其他諸多高手,一共十三位人士。
沙通天的武功出自血飲,無論如何低不了。另外這兩位高手雖然張雍杰此刻還不知道姓名和來歷,但這兩人當初在大唐芙蓉園一掌逼退天龍法王,武力必然不低。
其余十位彪形大漢,張雍杰雖然不曾見過,但看他們走路的步伐和氣質,想來也是高手。張雍杰想來那沙通天等人都屬于青龍會,這青龍會又在搞什么花樣?他們為何要為李靈站隊,來到這明陽宮。
李靈持刀,率領著眾人,邁出自信的步伐,從大殿走到高臺附近站立。
那紹七見此,當即冷冷道:“李大小姐來我仙教做客,咱們并無失禮之處,不知道今天又是唱的哪一出戲?”
李靈并未說話,只是冷冷的盯著紹七。沙通天這時候飛步搶出,躍上高臺,說道:“蕭教主已經敕封李靈,為天海仙教新一任軍師。現在李軍師到此,你等速速退下。”
蕭燕這時候在臺下漫不經心的說道:“不錯,這正是本教主的手令。”
紹七,青銅道人,黑鐵和尚等人聞言一陣狂笑,仿佛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就連那蕭氏本族的蕭頂,蕭延,蕭豐三位,聽到此話也忍不住笑出聲音來。
那史云山在旁邊見到李靈這一番動作,也是驚奇,不知道這曾經的大侄女,又是唱的哪一出戲?
只聽紹七喝道:“這李大小姐與我仙教有何血緣關系?竟然要來做我仙教的軍師,豈不知我仙教軍師職位,數百年來從未落到外人手里。”
沙通天還未反駁,蕭頂卻率先發言,拆紹七的臺,只聽蕭頂冷冷說道:“那也不盡然,這十幾年來,軍師職務,不就落在你這個姓紹的人手里嗎?”
紹七口中的外人,是指和蕭氏一族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外人。而不是指紹七這種外姓人士,畢竟紹七的奶奶可是正宗的蕭家子弟。
蕭頂此言,實在是為了抬杠而抬杠。那沙通天微微一笑,說道:“蕭頂老弟此言甚是,現在既然有蕭教主敕封,李靈當這軍師可謂是名正言順。”
那蕭頂卻連忙擺手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敢問你是何人?怎能知道我的姓名?”
紹七當下搶出,舉拳向沙通天攻來。口中喝道:“老匹夫,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竟敢在這明陽宮里大放厥詞。”
沙通天當即回手一掌,與紹七的拳頭相接,二人這一交掌,紹七連退三步,而沙通天卻是微微晃動了一下身體。
紹七大驚,喝道:“混元龍神功,老匹夫,你到底是何人?”
沙通天居然也開口詢問道:“你也會使混元龍神功,你又是何人?”
沙通天被血飲谷遺棄已有二十多年,紹七當初在血飲谷中居住一年有余,當是八九年前的事情。
這些年來,沙通天只管吃喝享樂,服從‘上位’的差遣,對其他事情充耳不聞。
而紹七這幾年則忙著四處聚財,也無心情關心更多的江湖遺事,所以他二人此刻均不認識對方。
這血飲派的‘混元龍神功’是當世至高無上的內功心法,一共分為七層。紹七知道,就連號稱天下第一的湘西魔女楊杉,此刻也才練至第六層。
紹七連至兩層,已然能夠縱橫江湖,此刻和沙通天相遇,兩人互為不服,當下運氣內力,欲要一較高下。
沙通天雖然出自血飲派,但是他志不在武學一道,他貪圖享樂,內功也并練至登峰造極。方才兩人一交手,紹七雖然連退三步,但也并不認為自己一定會輸。
只見二人這番直接拼殺內力,又是一掌相對,激得二人衣袂飄飄。只一瞬間,沙通天已然知道紹七的‘混元龍神功’也頗有造詣,不似入門。
沙通天不愿意與紹七久斗,因為此番客場作戰,必須顯示驚人絕技,方能震住全場,你要持續戰斗,那又有什么威懾力?就算今天暫時取勝,來日這些人心里還是想要反抗。
想到這里,沙通天當即空閑的左手,當即運起一股勁道,射向紹七。
那紹七內力稍弱,正在全力抵抗沙通天的掌力,哪里想的到這老匹夫竟然突襲暗算,當即腋下熾熱,敗下陣來。
但紹七并不服,口中喝道:“軟鐵化鋼指,老匹夫竟然偷襲暗算。”
說完紹七當即對青銅道人說道:“這人武功并不太強,他這一手‘軟鐵化鋼指’我也會,青銅老兄,你去教訓教訓這老匹夫。”
沙通天當即揮拋站立,冷笑道:“敗就敗了,做此口舌之爭,又有何意義?”
青銅道人此刻一揮浮塵,卻并不上前攻擊。紹七見他無動于衷,大聲喝道:“怎么?你怕了?”
那青銅道人眼珠一轉,對黑鐵和尚說道:“黑鐵老弟,其實李大小姐來做這個軍師,我看也沒什么不好?你以為如何?”
那黑鐵和尚先是不明其意,還以為這青銅老兄已然投靠李大小姐了呢。但看青銅道人的表情,轉而會意,說道:“如此也好。”
兇和尚也反應過來,當即說道:“哈哈哈哈,佛爺也支持李大小姐做我仙教軍師。”
那周義柏跳出來,雙手叉腰,指著青銅道人,黑鐵和尚,兇和尚等人開口大罵:“沒有想到你們竟然是這等吃里扒外的東西,還沒有開戰,便嚇的屁滾尿流,與爾等為伍,簡直是丟了我這張老臉。”
紹七也不笨,此時見青銅道人等瞬間‘叛變’,當即腦海里轉了幾道彎,也明白過來。當下說道:“我其實也支持李大小姐做軍師。”
那周義柏見紹七這個軍師,居然也支持李大小姐做軍師,這不是要來搶他的位子?正想開口反駁,那紹七卻將周義柏拉到一旁,輕聲附耳道:“李大小姐有錢。”
那周義柏此刻才明白,這幾位老兄為何瞬間叛變,是啊,那李靈曾經作為李家臨時當家人,手里豈能沒有錢?
正所謂有錢男子漢,沒錢漢子難。若無李大小姐出資,昨日那場‘祭祖儀式’能不能辦起來,還是個問題呢。
咱們這幾個老兄,常年四處奔走,四處弄錢,沒有搞到什么戰果。此番李靈這個金主,主動加入天海仙教,帶來巨額銀兩,要坐坐這軍師職位,又有何不可?
李靈做這個位置,可能比那假裝風流的紹七要搞的有聲有色吧。
想到這里,周義柏恍然大悟,訕訕道:“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這李大小姐做我仙教軍師,我周義柏第一個支持。”
周義柏跟著又向那蕭氏本族三位高手喝道:“我們已經選出了代表了,你們那邊怎么回事,有誰還想來搶這軍師的位置?”
蕭頂,蕭延,蕭豐三位見這便畫風突變,早就在竊竊私語,一陣溝通,他們也猜到了其中關鍵之處。
蕭頂當下哈哈而出,說道:“你們怕是搞錯了,這李大小姐來明陽宮的事情,當初可是我去洛陽送信聯絡的。這會兒怎么可能說成是你們的代表?”
張雍杰自然也能明白,這天海仙教的諸多教徒,方才還吵的喋喋不休,打的你死我活,這會兒卻一致擁護李靈來做這個教主的原因。
正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嘛,這李大小姐帶資加入天海仙教,這仙教的一群窮困潦倒之徒,再也不用在江湖上東奔西走了,他們當然樂意。
沙通天這時候說道:“既然諸位一致同意李靈擔任天海仙教軍師的職務,老夫和這邊的十二位高手,從今天開始,便加入天海仙教。”
沙通天這一席話,更讓青銅道人興奮,想來當初行走江湖,人才匱乏,對那唐門的人再三退讓。
而紹七在長安更是拉下老臉邀服部千斤這個扶桑人士助拳,受盡了委屈。
眼下突然多了十三位高手,豈不是壯大了我仙教的力量?從此可以和那三家四派平起平坐?想到這里,仙教諸位均是一陣欣喜。
張雍杰突然想起蕭燕妹子,這李靈為何突然跑到明陽宮來爭奪軍師的位置?她的出現,會不會對蕭燕有所威脅?
這沙通天等人,明顯是青龍會的人,他們現在要加入天海仙教,這青龍會的上位,到底在耍什么花樣?
張雍杰正在思索,卻聽見李靈大喝一聲:“恭迎教主。”李靈的話語剛一結束,大殿那邊傳來一聲金漆號角的響聲,顯然是提前安排好了的。
這時候紹七,蕭頂,沙通天三方人馬紛紛從高臺散去,李靈走到蕭燕的面前,伸出手臂。
蕭燕這時候站起身來,稍作整理,扶住李靈的手臂,兩人攜手凳上高臺。蕭燕回到那張白老虎皮大座上,李靈則負手站在座位的右側。
張雍杰舉目望去,看蕭燕妹子的神情,并不像任何被挾持或者要挾的樣子,她們就像是兩位好姐妹,聯了一場漂亮的勝仗,現在到了她們的表演時刻。
此刻,所有天海仙教教徒,向蕭教主,李軍師行跪拜之禮,服從她們的命令。
張雍杰見此情形,饒是他天性聰明,也弄不清楚今天這出戲,背后又發生了哪些耐人尋味的故事,只待來日慢慢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