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雍杰同大姐楊杉攀談一番,當即離開桃花潭,來到血飲議事廳,這時候已然是黃昏時分。
上官小飛這時候已然替清河姑娘解除了睡穴,那清河姑娘一來到血飲谷,便遭受到上官小飛的暗算,心中懷疑這血飲谷有鬼,此刻正在與上官小飛發生口角。
張雍杰連忙止住他二人,明言誤會,清河見張雍杰活生生的站在面前,方才知道這血飲谷并未對張雍杰設下埋伏,但她惱怒這上官小飛偷襲,因此哼一聲,出了一線天,去李耿的營帳中了。
李耿率領一千余人的隊伍,這一天的功夫,便在一線天谷口搭了一方碩大的高臺,高臺前方,設置三排木制柵欄,以做防守。
柵欄之內,分裂左右搭建起了五十余簡易帳篷,以供兄弟們夜間休息。
李耿想起這少林派要在這血飲谷召開英雄大會,這事基本已經是板上釘釘,他少年心性,與張直議論一番,便找來石灰粉,在柵欄前方畫了一個巨大的圓圈。
李耿笑道:“莫說咱們不仗義,他少林派既然要開會,咱們連會場都給他畫出來了。”
張直拍手道:“說的好,到時候咱們命令那些英雄,只能在這個圈里召開英雄大會,誰要是敢踏出這個圓圈,咱們兄弟立馬弓箭伺候。”
眾人瞧見李耿指揮人員畫的那個圓圈,雖然較大,但是拿來召開英雄大會,顯然場地又小了,要是依照這條規矩,豈不是到時候很容易發生沖突?
但他們轉念一想,這少林派如果真想要召開英雄大會,自然要召集天下英雄上嵩山議事,他們跑到血飲谷開會,明擺著是來找麻煩的,這沖突是難免的,反正是沖突,還不如想辦法先下手為強。
有好事者笑道:“李兄弟,他們來血飲谷開會,要不咱們好人做到底,再給他們搭一個臺子,讓他們登臺唱戲?”
還有好事者笑道:“光有臺子還不得行,四月十五那天顯然還有不少英雄會來參加,是不是還要給他們準備凳子?”
這話題一開,眾人紛紛議論,有的說是否還要準備飲食飯菜,有的說這晚上睡覺又怎么辦?是否還要給他們搭建帳篷。
李耿,張直兩兄弟雖然也是老油條,油滑的很。但是他們見的世面相對較少,想起此番天下英雄云集,而自己跟隨張大哥前來見見世面,也算是這英雄大會的主角之一,心中不禁得意。
李耿笑道:“這張大哥和楊谷主是姐弟關系,咱們和張大哥又親如兄弟,這樣說來咱們和那楊谷主也算是姐弟關系。楊姐姐作為血飲谷掌門,百事纏身,這接待外賓的工作,那小弟是當仁不讓。”
此時一線天外面還有幾位血飲谷弟子,聽見李耿這番攀拉關系,都是一臉懵逼,均是在一旁微微冷笑。
李耿繼續說道:“這少林派要來這召開英雄大會,咱們就給他搭一個臺子,顯示咱們楊姐姐還是很有氣度的。至于吃飯睡覺這些,其實也不是不可以。”
李耿說這話的時候,有意無意的看了一下張直,張直當即會意,連忙道:“我知道了,只要他們給錢,咱們什么都可以提供,甚至還可以給他們提供喪葬一條龍服務。”
清河這時候走出一線天,聽得張直他們談話,當下問道:“什么喪葬一條龍服務?”
張直笑道:“這肯定有些前來參加英雄大會的好漢,不能活著回去啊,只要他們給錢,咱們就負責把他給埋了,讓他入土為安。”
有些血飲谷弟子聽見李耿張直這番說辭,心想這兩兄弟倒也會做生意,只不過這錢可能有點不好賺喲。
談笑間,張雍杰也從一線天谷口走出來,張雍杰伸出右手,將右手手腕的‘龍鳳玉環’向這邊的幾名弟子展示。
那幾名弟子見到‘龍鳳玉環’之后,都知道這是本派最高信物,見此玉環,僅次于親見掌門,所以盡管他們之前與張雍杰先打了一架,關系有點生疏,但是此時此刻不得不聽從安排和調遣。
張雍杰命令所有血飲谷弟子到谷中議事廳集結待命,然后又點了一批熟悉的兄弟,有李耿,張直,司徒雄武,宇文鐵柱,尤金達,病貓子,葉靈,清河等人一同前往谷中議事廳,商議大事。
待他們一行人進入一線天,張雍杰又巡視了一下谷口的防衛工作,當即準備進入血飲谷中。
這時候劉爽走了過來,拉著張雍杰,小聲說道:“張兄弟,有一位自稱是你故人的朋友,請求見你一面。”
張雍杰心想這故人是誰?當即說道:“你把他帶到這里來。”
劉爽道:“不是,張兄弟,那人不敢來,說他來了就有性命之憂,要張兄弟你去見他。”
張雍杰問道:“那人什么模樣?為什么不敢來?”
劉爽道:“黑夜之中,看不清楚,那人又弄的滿臉泥土,看不清楚面貌,只是托我向你轉告兩句詩歌。”
張雍杰心想這還有點奇怪,弄的滿臉泥土,難道是陳東這個畜生又輸光了錢,想來找自己借錢?呵呵,他要是敢來,這回真的需要送他上西天了。
劉爽附耳張雍杰,小聲說道:“紅日浮白云,飛鳥晷下追。后面還有兩句,只是我記不太清楚了。”
張雍杰一聽,這不是‘幻影兩千’輕功身法的開篇詩句?張雍杰當即判斷這故人正是司徒瑾。
都說血飲谷的武學秘籍是因為司徒瑾的緣故,現在血飲谷的弟子基本上見到司徒瑾,可能就要動手殺人了,所以他不敢來。
張雍杰又想,如果這司徒瑾真的做了什么壞事,此刻他還敢見自己嗎?難道自己不會收拾他?
現在這司徒瑾既然想要見自己一面,這就說明武學秘籍泄露一事,可能有點內情。
張雍杰立即問道:“這人現在在那里?”
劉爽說道:“那人正在雙峰泉,距離此地只有二里地。沿著西南方向直走,就可以到達。”
張雍杰點點頭,想起此刻眾人剛剛被自己召集到議事廳議事,當即安排道:“你也去血飲谷中,找到李耿張直,令他們就少林來此地召開英雄大會,我方該如何行事的問題,先行商議幾套方案出來。但你切記,有人找我的事情,你切不可告訴任何一名血飲弟子。”
劉爽見張雍杰點名自己也去血飲谷中,這表明自己也是這支隊伍中的重要人物,當即高興的領命而去。
張雍杰不再遲疑,當即趕往雙峰泉,遠遠望去,月光下一人站在雙峰泉的涼亭中。
張雍杰縱步而入,漂落在涼亭,扯著那人衣領,拉過一看,果然是司徒瑾老哥。
只不過此時司徒瑾老哥身穿麻木大衣,臉上也布滿泥土,整個一副乞丐裝束,絲毫沒有當年的風采了。
張雍杰想起初次遇見司徒瑾老哥的場景,那時候他美觀如玉,風采照人,不但特別講究自己的衣食,還特別搞笑。
兩年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讓一個人有如此大的改變。
張雍杰輕聲叫道:“司徒老哥?”
司徒瑾瞧見張雍杰的身影,緊緊握住張雍杰的手臂,激動道:“張兄弟,你果然來了,你果然來了,你果然來了。”
張雍杰見他連說三次你果然來了,顯得特別激動,當下拍拍司徒瑾的手掌,示意他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
司徒瑾卻無法淡定,說道:“張兄弟,血飲派的人都說這‘混元龍神’功的武學秘籍遭到泄露,是因我而起。此刻你還能獨自一人來見我,老哥心中很是感動。”
張雍杰見司徒瑾這番模樣,心知他也有他的話說,當下說道:“這楊杉是我大姐,血飲谷的師兄弟也可以算作我的朋友,他們確實是這樣說的。不過司徒老哥也算是我的朋友,所以我來,是聽聽你的說法。”
司徒瑾深呼吸幾口氣,稍微平復自己的情緒后,方才說道:“老哥已經打定主意,如果張兄弟此番不肯過來,或者帶人過來,那老哥直接自絕經脈。現在張兄弟獨自前來,老哥相信自己的定能洗脫冤屈。”
確實,司徒瑾此番冒險求見張雍杰,是乃他最后一條路。而且這條路也不是百分百的可行,但是司徒瑾確實沒有路可走了,憑著自己內心對張雍杰的信任,所以才召喚張雍杰前來。
張雍杰雖然不知道具體什么事情,但也能從司徒瑾的神態感受到這種走投無路的絕望。
張雍杰當下說道:“司徒老哥放心,只要你沒有干壞事,就算大姐楊杉站在此地,我也絕不容許她傷你分毫。你有什么冤屈,你慢慢說來。”
司徒瑾方才說道:“自從上次承張兄弟的情,讓我送‘金月槍’來到血飲谷,我在谷中呆了八個月,也見不到杉妹幾面,你知道的,她幾乎都是在閉關練武。”
張雍杰點點頭,這大姐在閉關練武,基本已經形成常態了,這幾年聽到最多的便是大姐正在閉關,也不知道這閉關何時是個盡頭。
司徒瑾又說道:“老哥有時候呆的悶了,便出谷去張家界轉轉,去喝茶聽戲,看看江湖上有什么大事發生。張兄弟,你那年失蹤了,我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查出你被倭寇俘虜了。這條消息也是我傳遞給杉妹的。”
張雍杰點點頭,說道:“司徒老哥掛念著兄弟,兄弟感激。這血飲谷的武學秘籍到底是怎么泄露出去的?你說重點。”
司徒瑾說道:“張兄弟不著急,聽我慢慢給你說來。我所說的話語,千真萬確,絲毫不假,你的師弟周少坤可為我作證。”
說起周少坤,張雍杰此刻才想起自己早就派遣周少坤師弟和柳青青師妹前來血飲谷學藝,此番自己來到血飲谷,怎么沒有見到他兩位出來見自己呢?
司徒瑾又道:“有一天,我在張家界碰見一個人,年齡比我稍大幾歲,那人邀我對弈,言談間也比較合胃口,所以時間一長,咱們也就交上了朋友。”
張雍杰隨口問道:“那人叫什么名字?用的是什么門派的武功?”
司徒瑾說道:“那人叫王子豪,咱們一直沒有交手,所以不知道他是哪門哪派的,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這人舉手投足之間,頗有氣場,必然也是練武之人。”
張雍杰從來沒有聽說過王子豪是哪一位人物,當下示意司徒瑾繼續說下去。
司徒瑾又道:“如此過了兩個月,王子豪約又約我到天門山一同游玩,我記得那一天杉妹將要傳授柳弟妹一套劍法,卻不讓周兄弟旁觀。”
司徒瑾又道:“在我的印象里,這周兄弟就從來沒有踏出過血飲谷半步,所以那天我瞧周兄弟左右無事,便拉著他一起去張家界玩耍。他雖然抵觸,但還是跟著我去張家界了。”
張雍杰心念一動,連忙問道:“難道周少坤師弟出了事情?”
司徒瑾連連揮手,說道:“沒有沒有,我只是說那天幸好周兄弟跟著我一同前來,否則這世界上,便沒有一個人可以為我作證了。”
張雍杰聽見司徒瑾如此說話,方才舒緩一口氣,至少證明周少坤師弟是安全的。
司徒瑾又道:“我們兩兄弟來到張家界市集,到達了天門山的約定地點,那王子豪卻沒有來,當時咱們兄弟也沒有細想,只道是王子豪臨時有事,所以才失約。不過自那以后,我就再也沒有見過那王子豪了。”
張雍杰靜靜的聽著,爭取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看看這里面是否有疑點。
司徒瑾繼續說道:“我和周兄弟游玩至下午時分,騎著馬兒,唱著歌兒,倒也高興。只不過回到血飲谷中,突然就發生了一件大事,讓這一切都改變了。”
司徒瑾說到此處,心有感應,顯的甚為傷心。張雍杰輕輕的拍打著司徒瑾的肩膀,示意他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繼續說下去。
司徒瑾又道:“回到血飲谷中的時候,血飲谷中許多弟子都聚集在大廳,說什么司徒狗賊很不是東西,一定要將他碎尸萬段之類的話語。我連忙上前打聽,才知道有人潛入天河瀑布,偷取武學秘籍。”
張雍杰不解道:“這跟你又有什么關系?”
司徒瑾這才正色道:“他們口中的那人,就是我。他們一口咬定是我司徒瑾潛入天河瀑布,偷取武學秘籍。”
張雍杰皺眉道:“你不是跟周少坤去張家界了嗎?”
司徒瑾說道:“對啊,我和周兄弟兩人都是感到很震驚。接著杉妹和柳弟妹也出來了,你知道的,杉妹向來都在閉關,可是她也認定是我偷潛入天河瀑布。”
張雍杰問道:“她們有什么證據。”
司徒瑾沮喪道:“她們親眼看見的,基本上所有血飲弟子都親眼看見過,就是我平常穿的衣服,平常留的發型,甚至說話語氣,手勢動作都是我的樣子。”
張雍杰道:“這么說來,有人冒充你?”
司徒瑾怒道:“一定有人冒充我,這最大的嫌疑人就是這王子豪,他同我交往兩個月,幾乎隔三差五就要聚會一次。想必這人故意接近我,就是為了學習我的說話方式和習慣性動作。”
司徒瑾又道:“要不然,這人那天又怎么會失約,失約之后再也沒有見到過這人了。我這兩年有兩件事,一件事就是找到你,另一件事就是找那王子豪,但是我再也沒有找到了,這人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張雍杰問道:“當時血飲谷沒有殺你?”
司徒瑾手握拳頭,捏的指尖噼里啪啦作響,說道:“杉妹一向都在閉關,血飲谷日常事務均由楊興主持。這楊興當時就要殺我,杉妹也不反對。幸虧這周兄弟拼死為我作證,說這一天都是跟我呆在一起。”
說道這里,司徒瑾還有點不好意思,說道:“為了這事,周兄弟和柳弟妹還鬧的有點不愉快。因為這柳弟妹和杉妹都是親眼看見我潛入天河瀑布,他們相信自己的眼睛,而不信我和周兄弟的話。”
司徒瑾又道:“更何況,那人還故意在血飲谷展示了‘幻影兩千’的輕功身法。還故意嘲笑血飲谷弟子低能,說什么他潛入‘天河瀑布’七八個月,才被發現。”
張雍杰心想這可真有點意思,被發現了還故意嘲笑一番,這不是找死?當下問道:“后來如何?”
司徒瑾又說道:“由于周兄弟仗義,說什么要殺我司徒瑾,就連他周少坤一起殺。這楊興,上官云盾等人甚至連周兄弟都想一起殺。但由于周兄弟是張兄弟的師弟,杉妹自然不能允許。”
張雍杰微微點頭,周少坤之所作所為,符合俠義精神,仗義執言,不愧是我云頂山上的師兄弟,沒有給自己這個大師兄丟臉。
司徒瑾又道:“那楊興等人,要將周兄弟和柳弟妹逐出血飲谷,吵吵鬧鬧。最后杉妹下了命令,將周兄弟和柳弟妹拘禁在血飲谷中。而當時,杉妹礙于周兄弟的關系,只好放我出谷。但那楊興之類的,卻傳下話來,一定要將我誅殺,所以我只好四處流浪,躲避。”
張雍杰微微笑道:“我在那萬江山群島被倭寇拘禁十八個月,這周師弟也被大姐拘禁十五個月之久,這可真是親兄弟,就連命運也這般的相似。”
司徒瑾卻連忙說道:“張兄弟,你可千萬別怪杉妹,她這樣安排,是為了保護周兄弟。”
張雍杰當然知道大姐楊杉此舉,是為了保護周師弟。如果司徒老哥真的是被嫁禍,被冤枉,那周師弟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證人,如果周少坤離開血飲谷,極容易被人滅口。
張雍杰將司徒瑾的話語,在心中好好的梳理一番,良久,方才說道:“如果真有人嫁禍于你,這王子豪最有可能。不知這人是誰呢?你有沒有傳授于他‘幻影兩千’的輕功身法?”
司徒瑾搖頭道:“我和王子豪之間從未談論武功,絕對沒有告知他。”
司徒瑾略微停頓,又繼續說道:“這王子豪人間蒸發了,又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他被人滅口了,另一種可能就是他本身不叫王子豪。”
張雍杰微微點頭,說道:“那人既然能夠化裝成你的樣子,自然也能夠化裝成‘王子豪’的樣子。”
司徒瑾咬牙道:“如果讓我再見到這人,不管他是什么樣子,我都能認得出。他的形態神色和肢體動作習慣我一輩子也忘記不了。”
張雍杰喃喃道:“人海茫茫,想要找出來,可能不太容易。”
司徒瑾這時候說道:“那人頗費心思的盜取血飲谷的武學秘籍,說不定他自己也會修煉,此番遇到瓶頸,也會有性命之憂,很有可能他也會來參加這英雄大會。所以我才冒險來到血飲谷,欲要找出這人,以證清白。”
張雍杰點頭道:“司徒老哥,我這人生性多疑,你本可隱姓埋名度過余生,但是你卻沒有這樣做,而是來找我,你既然相信我,就憑這點,所以我也同樣相信你。咱們兄弟竭盡全力,將此事調查個清楚。”
司徒瑾聽見這番說話,很是激動。這世界上除了周少坤,眼下也就只有張雍杰相信他了。
司徒瑾緊握拳頭,激動的說道:“好兄弟,從前只是一日之交情,兄弟也能如此相信老哥,老哥感動,老哥沒有白交你這兄弟。”
張雍杰連忙一陣安慰,示意司徒瑾不要太過掛懷,只要司徒瑾自己確實沒有干壞事,就算自己不認識,也要竭盡全力為他洗刷冤屈。
張雍杰當即帶領著司徒瑾,返回血飲谷口,安排司徒瑾暫時影藏在大隊人馬之中,暗中觀察前來參加英雄大會所有人的形態舉止,力爭將那‘王子豪’給辨認出來。
張雍杰心中憂慮,如果找不出那王子豪是誰,可能這又成了一樁無頭冤案,司徒老哥可能永遠無法洗白。
張雍杰雖然相信司徒瑾不是壞人,但更多的是看在周少坤的面子上,畢竟之前自己只和司徒瑾交往一天,而和周少坤卻是生活了將近二十年。
就算司徒瑾可能說假話,周少坤也絕無可能說假話,就算周少坤說假話,也絕對不可能對自己說假話。
張雍杰當下進入血飲谷中,議事廳中人聲鼎沸,正在商討該如何應付眼下局面。
看起來他們雖然在討論事情,但其實李耿和張直兩兄弟討論著便將話題帶偏了,開始吹牛起來。
談笑間,那些血飲谷弟子見李耿張直兩兄弟頗有意思,他們兩兄弟一唱一和,說話又好聽,個個都是人才,這一番交流,與這兩兄弟內心又拉近了不少距離。
畢竟李耿,張直兩兄弟最擅長的就是拉幫結派,這番來到血飲谷,事情先放到一邊不談,先把關系搞好了再說。
李耿張直等人見到張雍杰的到來,均是紛紛停下言語,等待張雍杰的安排。張雍杰將上官小飛拉倒一旁,然后示意李耿張直他們繼續討論。
等到張雍杰走遠之后,李耿,張直兩兄弟又開始眉飛色舞的吹起牛來。
張雍杰當下勞煩上官小飛將自己領到周少坤和柳青青的關押場所,由于張雍杰有‘龍鳳玉環’在手,上官小飛只能從命。
關押的地點是一座獨立的三層大樓,一樓大廳非常巨大,擺著許多刀劍,是一個練習武功的好場所。二樓是周少坤居住的地方,三樓是柳青青居住的地方。
張雍杰奔至二樓,見到周少坤正在和柳青青玩游戲,連忙湊了過去。
一長方形的桌面,四周和中間,都有孔洞。桌面上幾個石球,有一枚白色的,有數枚紅色的和數枚黑色的。
周少坤和柳青青各自用一根木棍擊打白色的石球,再利用白色石球的沖擊力,將紅色和黑色的石球擊打進入桌面上的孔洞之中。
張雍杰負手湊過去觀望,周少坤和柳青青專注于桌球游戲,竟然沒有注意到張雍杰的存在。
周少坤還以為是仆人來了,頭也不回,說道:“晚上的飯菜已經吃好了,碗筷在老地方,你自己去取,今晚咱們不要夜宵。”一邊說著一邊繼續瞄準桌面上的白色石球。
上官小飛咳嗽了一聲,那周少坤才回頭過來瞧見張雍杰,他竟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萬萬想不到張雍杰會突然出現在這里。
畢竟周少坤和柳青青現在是處于被‘拘禁’時期,所以他們對外面的事情幾乎一無所知。
周少坤將手中木棍一扔,喜道:“大哥,你來了,哈哈哈哈。”
柳青青這時候也才發現張雍杰的到來,頗為不好意思,當即向張雍杰行了一禮,叫了一聲張師兄后,便停留在原地。
張雍杰呵呵笑了一聲,對周少坤說道:“聽說你被大姐拘禁了十五個月,我想起自己被倭寇俘虜到萬江山島做了十八個月的勞役。還說咱們兩兄弟命運相同,都遭受到了牢獄之災。”
張雍杰又接著道:“可是我看你們在這里過的挺舒坦的,不但可以玩游戲,而且茶飯有人送來,你們連碗都不知道洗,卻叫別人自己去取,這也能叫拘役?”
周少坤扣著腦袋,訕訕道:“我這也是沾了柳師妹的光,楊姐姐不讓柳師妹做這些事情。”
上官小飛這時候也笑道:“是啊,這楊師姐可喜歡這柳弟妹了,這碗要是柳弟妹洗了,這下人們可就要遭殃了。”
柳青青不善于油嘴滑舌,她心里雖然知道,這都是因為張雍杰這個師兄的緣故,所以楊大姐才不會為難自己和周少坤。
但是柳青青嘴上卻說不出討好張雍杰的話來,只好臉紅的站在原地。
張雍杰也只是開玩笑,接著拉著周少坤到一旁,對司徒瑾的事情做進一步確認,周少坤一如既往的給司徒瑾作證,證明那天確實是一直在一起。
張雍杰微微點頭,又詢問功夫學習的怎么樣,拉起了一些家常,簡單的寒暄幾句,便宣布解除周少坤和柳青青的拘役。
這血飲谷的人都知道,谷主楊杉雖然下令拘禁周少坤和柳青青,但實際上是保護他二人。更何況張雍杰此刻親自來領人,想來也沒有任何人反對。
一番交談之后,張雍杰領著周少坤和柳青青,來到血飲谷議事大廳,與大家共同商議大事。
張雍杰與各位相識的,不相識的拱手行禮之后,當仁不讓的坐到上首,直接問道:“李耿,你來說說,咱們眼下該怎么辦?”
議事大廳上這時候擠滿了四五十人,幾乎所有的血飲谷弟子都來到這里,他們之前聽著李耿和張直兩兄弟侃侃而談,東拉西扯,全是吹牛之言語,哪里在商量半句正事?
此刻面對張雍杰的詢問,他們都在等著看李耿的笑話呢。
請:m.022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