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辟陰陽兮造化張,神生七政兮,精華光,圓覆方載兮,兆物康,臣敢只報兮,拜薦帝曰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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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妙晴頭戴斗笠,面罩紗巾,手持利劍,走在人群中,目光寸刻不離臺上的奚弘士。
她正向著祭臺緩緩靠近。
祭臺旁甄德正在維持秩序,不遠處的郝有行面色陰沉地看著緩緩靠近的計妙晴。
他還沒有從喪弟之痛中回復過來,所以臉是臭的。
‘郝班頭’武藝高強,一個人便能守住一個方位,計妙晴因此決定從這里突破。
“都說了閑人不得靠近祭臺,聽不懂人話嗎?”
他看著身前的計妙晴喝道。
卻見身前的黃衣女子用劍柄指了指臺上的奚弘士,低聲說了些什么。
“你說什么?”
郝有行將目光轉到臺上,下意識問道。
回答他的是‘嗆哴’的拔劍聲!
郝有行驚覺不對,轉眼間已然抬起手中的捕快刀,于間不容發之際,格開了女子攻來的手中劍。
計妙晴沒有留戀,一招逼退郝有行,她向前疾走,張開纖纖玉手,在祭臺上輕輕一撐,飛身而起,人便向著祭臺中央沖去。
在他們身后的沈羽早已發現了計妙晴,此時眼見對方果然抓住時機,上了臺去。
他于左右顧盼之間,已確定了沒有人能在計妙晴之前,靠近奚弘士。
不過,這計妙晴也未免太不將無極縣的三班衙役放在眼里了。
即使她能行刺成功,也不可能在三班衙役的圍追之下,離開此地。
他雙手搓了搓,將手中物貼身藏好。
看來,還是得英勇的沈班頭來力王狂瀾了。
只聽他口中大喝一聲:“好膽!”
拔出捕快刀,便向前疾沖。
事發倉促,祭臺之下的衙役們在計妙晴上得臺后,才驚覺過來!
竟然有人要行刺縣令大人?
郝有行帥先發現刺客,也跟著躍上祭臺。
在他之前,沈羽已經上了祭臺。
奚弘士正沉醉在政績即將圓滿的喜悅之中,不想下方突然傳來了刀劍交擊的聲音,跟著便是沈羽的一聲大喝。
回過神來,竟然便見到一個身材窈窕的斗笠人執劍向他沖來。
這女的如果取下斗笠,定然十分美麗。
奚弘士如此想著。
他一邊想著,又一邊驚恐,有這種打扮的女子,一看就是江湖女俠,此時臺上無有護衛之人,卻是如之奈何?
此時奚弘士的注意力前所未有的集中,他看見女子身后一丈處,是捕班班頭沈羽。
我、我只要擋住一招,撐到沈班頭過來,就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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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妙晴聽見了身后的動靜,心中頓時一沉,身后來的人是沈羽,乃是她行動之前,最想要避開的人物。
她卻是不為所動,無論如何,先一劍殺了奚弘士才是正經。
眼見奚弘士轉身,計妙晴自然知道奚弘士是要逃跑,她三步并作兩步,沖了過去,抬手就是一劍。
奚弘士只覺身子一震,低頭一看,有一劍尖從體內冒出,鮮血肆意蔓延。
仿佛被掏空了一般,腳下一軟,正要倒地,不意身后女子卻是緊跟著將劍拔了出來。
血飆的有三尺之高,計妙晴暗道可惜,到底是第一次殺人,沒能命中心門,正要補上一劍,卻是驚聞身后響動,是沈羽趕了過來。
她心中暗恨,當下舍了奚弘士,便向著祭臺之外沖去。
沈羽來到奚弘士身側,伸手捂住奚弘士冒血的傷口。
隨意探視一番。
“大人,有沈某在,您且放心,您被沒有擊中要害,只要止住了血,便能無事。”
奚弘士躺在地上,虛弱地喘著氣,眼中閃過一抹喜色:“快快、快止血,別、別放過那女刺客!”
他眼神恍惚,這女刺客,身材可真好!
沈羽回道:“大人,卑職不擅長止血…”
此時郝有行也來到此處,沈羽當即站起身來,對著郝有行道:“郝班頭,你我且先放下成見,沈某不擅長止血,還請你為縣令大人包扎一二。”
“大人放心,沈某必抓那刺客歸案!”
說著,便舍下二人,向著臺外疾沖而去。
身后,郝有行撕下已來到身側的甄德之里衣,為奚弘士包扎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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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坡上,叫做恒兒的男子看著一里之外,已經包扎好的奚弘士道:“師尊,看來妙晴師妹是失手了呢。”
卻聽身側的師父輕笑道:“哪里失手了?”
恒兒回道:“那奚弘士的傷口已被包扎,人也站起來了,妙晴師妹自然算是失手了。”
只聽得師傅道:“你啊…從妙晴決定回無極縣完成歷練開始,她就成功了一半,今日從她出現在祭臺上開始,她便成功了!”
恒兒不懂:“怎么會,妙晴師妹明明沒有殺死奚弘士!”
師傅固執道:“不,她已經殺死了奚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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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妙晴資質出眾,無極縣衙役,沒有一人是她的一合之敵,她且戰且退,身側有數十衙役正在圍追堵截。
然人力有時窮,眼見戰圈越縮越小,身后有聲音傳來!
“都給我閃開,讓老子來!”
沈羽說著,越出戰圈,提起捕快刀,便施展出了‘隨便一擊’。
今日的隨便一擊不同往常,周圍的衙役們只見沈班頭的刀法大開大合,威力巨大。
不但壓著那女子打,甚至連他們這些衙役都不敢近身,只恐被亂刀砍死。
“沈頭威武!”
戰圈外的雷振飛滿面紅光,與有榮焉。
“沈班頭威武!”
其他班的小弟有樣學樣,為沈羽鼓氣。
場中的當事人之一——計妙晴卻是心下疑惑,對方剛成為捕快那會兒,自己或許還能與之一斗,可是這沈羽的武藝連日來進展神速,戰斗技巧更是一天一個樣。
方才對方的招式不拘一格,如羚羊掛角,看起來無跡可尋!
可是在施展出來后,又似乎會刻意留下破綻,讓自己有反擊之力。
她心中有種感覺,這沈羽似乎是在幫自己。
當下她的招式也變得大開大合起來,此時與沈羽的對戰,堪稱將遇良才、棋逢對手。
在外頭摸魚的黎正陽見狀,挑了挑眉頭,他突然想到了一個詞——班門弄斧。
論及將遇良才、棋逢對手,我黎某人乃是祖宗級!
沈羽臉上怒不可遏:“大膽刺客,快快束手就擒,雜家還能饒你一命!”
說著一揮刀,刀鋒帶起一陣疾風,刮的想要上前的畢文君心中生寒。
二人且戰且退,戰圈逐漸擴大,在幾個皂班衙役被沈羽砍傷后,便再也沒有人上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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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鐘后。
“縣尉大人,我們追是不追?”
黎正陽看著前方問道。
前方沈羽正在追趕刺客。
曹榮沉吟片刻,裝模作樣道:“唔…刺客兇殘,也只有沈羽才能降住對方…”
正要接著說些什么,卻不料身后傳來一聲驚響:“不好啦,縣令大人暈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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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羽追著計妙晴,來到了北山之下。
計妙晴在山腳邊停了下來,這里有一條溪水自山上流淌而下。
轉過身來,果見這沈羽已然收刀入鞘,半分再戰斗的意思也無。
“為何幫我?”
計妙晴聲音清麗,聽起來悅耳之極。
沈羽笑了笑:“因為我是好人!”
聲音清朗,聽起來會懷孕。
計妙晴的聲音急促了幾分:“好人?你確實是個好人,然而剛剛若非你這好人,那奚弘士便是十死無生了!”
沈羽蹲下身子,將手伸進溪流之中:“已經快兩刻鐘了,想必,奚弘士真的要十死無生。”
計妙晴聞言,心中一動:“此話怎講?”
沈羽站起身來,看著再無半分血跡的手掌,這才身手入懷,取出一物。
卻是一個素白瓶子,他隨手將瓶子往溪流中一丟。
他面色一變,悲從中來:“方才縣令大人血流如注,在下擔憂之下,不慎用沾了毒的手,觸碰了他的傷口。”
峰回路轉,計妙晴無視沈羽的耍寶,聲音略帶喜意:“何毒?”
只聽沈羽說道:“扁頸王蛇毒!”
扁頸王蛇毒?
計妙晴聞言,心中更喜,扁頸蛇本就是劇毒之物,其毒液可致人麻痹,若是人被咬了,不得到救治,常常一個時辰便會讓人毒發身亡。
而扁頸王蛇之毒性,更在普通扁頸蛇的幾倍之上,按這沈羽的意思,他方才分明是將毒液直接抹在奚弘士的傷口處。
因蛇毒有麻痹作用,奚弘士又不是被蛇咬傷的,自然不會多加防范,等到毒發時,那人也就涼了。
她詫異地看了沈羽的手一眼:“你將蛇毒抹在自己手上,也不怕我失手將你打傷!”
沈羽亮出大白牙,搖了搖頭,言簡意賅:“不會!”
計妙晴心中暗氣,這人、這人瞎說什么大實話。
‘撲棱棱~’
‘咕咕’
此時有兩只鴿子從天而降,飛到計妙晴身側。
“秀秀,妙妙!”
計妙晴輕聲呼喚了下。
兩只鴿子一左一右,落在計妙晴肩膀上。
此時計妙晴眼見沈羽是正義的一方,便忍不住問出心中的疑惑:“我的好姐妹董秀水可是你綁架的?”
沈羽輕笑道:“不錯,那日沈某錯將董青山捉拿,便意識到了秀水姑娘的處境,當天夜里,情非得已,在下便將董姑娘綁了!”
計妙晴皺眉道:“秀水妹妹自小錦衣玉食,未曾吃過苦,此番你卻是將她帶到了哪去?”
沈羽回道:“董家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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