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羽坐在凳子上,聽著客棧中武者的對話。
“陳兄,你也來雁門關了?”
說話的是個負槍的俠客,槍客坐在沈羽的隔壁桌。
“那可不,在下在雁門郡開了家店鋪,聽聞近日此處將有小神器現世,便搬客棧來住了,只為感受這里的氛圍!”
接話的‘陳兄’坐在槍客對面,手持一把折扇。
他接著道:“倒是穆兄你,上黨離雁門郡可是不遠,遠道來此,想必是對那小神器有想法了?”
‘穆兄’聞言,白了‘陳兄’一眼:“想什么呢,神器又豈是我等這樣的凡夫俗子可以惦記的?”
卻聽‘陳兄’嘿嘿一笑道:“穆兄此言差矣,當年若非碰上呂溫侯,你們上黨穆氏,定然能位列名將世家譜。”
‘穆兄’再次翻白眼:“討打是不,當年若非先祖命大,施展了龜息術,哪里還會有今日的穆靖呢!”
此時這‘陳兄’卻是突然認真道:“在下可不是取笑你,你說說,與那三姓…咳!與溫侯對仗的,能夠活下來的人,少之又少,而令先祖便是這少之又少中的一員啊!”
…
…
二人話匣子一打開,便收不下來,只聽穆靖說道:“說起名將世家,此次雁門關的遺跡自現必然會引來一些人,陳兄消息向來靈通,可否為在下分說一二?”
此時客棧中的那些武者聞言,都適時地放低了聲音,想來都是要聽這‘陳兄’講故事了。
‘陳兄’是個有故事的人。
果然只見‘陳兄’自得一笑:“好說!既然穆兄看得起我陳玄禮,那陳某人便獻丑了!”
說著,他輕咳一聲,手中折扇‘唰’的一聲,合了起來,他隨手往東一指:
“大家看見了不?這位手上拿著方盤的家伙,嘿嘿,他是三日之前到達此地的,此人名叫高長弓,諸位想必并不陌生?”
客棧中人聞言,盡皆心中一驚,紛紛轉過頭去,看了一下,果然看見一位黑面武者,其人身前是個鐵盤子。
穆靖初出茅廬,當即站起來,遙遙一拱手:“莫非閣下便是五原高氏的俊才高長弓?在下穆靖,初出茅廬,請多關照!”
高長弓看著穆靖,笑了笑,微微頷首,隨即轉頭,怒視陳玄禮:
“姓陳的,你今日這般多話,可是壞了規矩,莫非是想要往我陷陣盤中走一遭不成?”
陳玄禮卻是端起一杯茶,輕啜一口,搖頭道:
“素聞陷陣盤可突破‘神界’,煉氣者憑借此盤,可達到控制五行氣點的目的,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名器。
在下又聽聞,此物一人施展,威力極小,高兄若想發揮出此盤的真正威力,只怕是需要你的兩位好友相助了!”
他說著,眼睛卻是望向高長弓同桌的兩個人。
只見一人身邊擱著一把槍,一人身邊擱著一把戟,方天畫戟的戟。
他這話卻是觸怒了畫戟的持有者,只見那人一拍桌子,登時站了起來,對著陳玄禮亦是怒目而視:
“對付你陳玄禮,我呂不為一人即可,何須三人!”
陳玄禮聞言,并不惱怒,只是嘿然一笑:
“哦?好大的口氣,可惜,陳某職責在身,只怕是不能與你一戰了!”
說著,一轉首,看向西邊的一張桌子,舉起酒杯,遙遙敬道:
“任兄,本以為此次那小神器非你莫屬,如今有這三人在,你只怕是要費一些力氣了!”
西邊的任兄是個白面小生,與一個黃衣女子坐在一處,女子長的俏麗,男子看起來文弱異常,此時聞言,卻是不茍言笑:
“姓陳的,你可莫要惹我,我們任家與五原呂氏有隙不假,可是與你們東郡陳氏也不見得好到哪里去!”
陳玄禮聞言,搖了搖頭,暗道:豎子不足與謀。
這般想著,便將桌面上杯茶一飲而盡,接著站起身來,吟道:
“真是無趣,你們一起耍吧,在下不奉陪了!”
說著離席而去。
身后的穆靖見狀,自覺好像被坑了,當即也是離席,追著那陳玄禮而去。
沈羽看了一出好戲,可惜沒有打架,多年的經驗告訴沈羽,這班人都是大佬級別,而這個會裝腔作勢的陳玄禮,好像是大佬中的大佬,當下也跟了出去。
同時心念一動,發動了二星搜索。
任天棄、呂不為、高長弓、穆靖、陳玄禮。
…
…
誰還不是個初出茅廬!
可是,我有系統,我驕傲了嗎!
三人在雁門郡中走了一會兒,沈羽發現陳玄禮走進了一家店鋪。
抬頭一看。
四方齋三個字豁然在目。
見狀,沈羽當即跟了進去。
…
…
穆靖初出茅廬,本以為幼時好友陳玄禮也是初出茅廬。
卻哪里知道,自己這兄弟的格調,有好幾層樓那么高,竟然可以跟戰神世家的人說的有來有往。
至于那閉月宮的任天棄,干脆直接就是門派內年輕一代的佼佼者,他在上黨時,便聽聞過。
“陳、那個陳兄,你是什么修為呀!”
好朋友之間,有疑問自然不會藏著掖著。
陳玄禮聞言,不慌不忙道:“莫急莫急,等為兄打發了客人再說。”
客人?
穆靖聞言,當即往四周看了一下,才驚覺自己這陳兄,此時已經站在四方齋的柜臺上,儼然是個當家掌柜的。
再一轉頭,發現門口有個頭發不長的男子走了進來。
這男子…看起來孔武有力,頭發短短,莫非是菩提禪院的俗家弟子?
…
…
沈羽走進店鋪,便聽聞陳玄禮問道:“閣下為何而來?”
沈羽聞言,看了看這個傘店,隨意回道:“在下來此,乃是為了做任務!”
這回答…略詭異!
陳玄禮挑了挑眉:“做何任務?”
沈羽笑道:“有一位山中老人,令楚某多行善事,在下偶然得知,四方齋近來經營慘淡,特來解囊相助!”
陳玄禮聞言,詫異道:“如何相助?”
沈羽:“我說,你答,我掏錢,你收錢!”
說著伸出手揚了揚,其中有一張百兩銀票在迎風招展。
陳玄禮翻白眼!
說的那么玄,還不是來買情報的!
“楚兄問罷!”
“好!敢問陳兄的修為,是哪個段位的?”
段位?
陳玄禮想了好一會兒,才知道這是在打聽他自己的信息。
只見陳玄禮伸出一只手比了比:“此信息值五兩銀子,陳某乃是化運者,目前為一流武者!”
沈羽追問:“沒了?”
陳玄禮解釋道:“整個雁門郡如此之大,而知道陳某武學修為的,卻是少之又少,這個信息,五兩并不貴!”
“好,第二個問題,楚某意圖在近期內,感悟氣機,成為三流煉氣者,不知陳兄有何指教!”
陳玄禮笑道:“此問題值10兩銀子,想成為三流煉氣者,可以找一家武倌,跟著老師傅一步一步來,自然能感悟氣機,成為三流武者。
而就在這雁門郡中,就有一家雁門武館,你可以花費一百兩銀子,找館主石龍教授,一百兩銀子,包學包會!”
沈羽暗自記下雁門武館四個字,然后接著問道:“在下若是想要獲得小神器,如何才可以減少危險?”
陳玄禮聞言,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沈羽一眼,接著不客氣道:
“陳某人身為一流高手,若是想要奪取小神器,尚且艱難,你嘛…三流都不是,我勸你別找死。
這條算是免費送,不收錢!”
沈羽不罷休:“多謝陳兄免費款待,然而世間多得是明知山中險,偏向虎山行的笨蛋,還請陳兄為楚某指點一二!”
陳玄禮見此,這才認真了起來:“此問涉及的情報可就多了,性命攸關,陳某收你五十兩銀子,想來你不會拒絕!”
沈羽也是認真道:“楚某自是不拒絕!”
陳玄禮這才說道:“陳某人對于雁門郡內發生的大小事情,知道頗多,你這個問題,只有一種方法。
那就是找三五個同道高手一起行動,畢竟你的武藝并不怎么樣,而找到愿意保護你的同伴,自然對于你的安全有所幫助!”
沈羽聞言,緩緩點頭:“只不知楚某應該找誰?”
陳玄禮擺了擺手道:“莫急!陳某先為你分析一下。”
“先說一下如今在悅來客棧的各路高手。
其一便是以呂不為為首的并州本地豪門子弟,方才拿盤子的那位,乃是五原高氏子弟,名叫高長弓,是個打通了三條經脈的二流高手。
與之坐在一處的,使槍的那位,乃是雁門張氏子弟,張氏乃是雁門郡的第一世家。
此人名叫張燕北,也是打通了三條經脈的二流高手,據說第四條經脈打通在即,卻不知為何要來趟這趟渾水。”
“五原高氏與雁門張氏,同五原呂氏世代交好,三方子弟向來同進同退,那呂不為乃是戰神世家年輕一代的佼佼者,是個打通了四條經脈的一流高手!”
“那任天棄呢?”
沈羽惦念著那個唯一的三星任務,不禁問道。
只聽陳玄禮笑道:“任天棄乃是閉月宮弟子,修煉的功法為長恨歌,乃是一部修神功法。
千年前閉月宮主還不是閉月宮主時,曾與戰神呂奉先有過一段情緣。
后來之事眾說紛紜…傳聞常勝將軍曾與戰神有過一場驚世大戰,結局已不可考,然而世間從此多了個閉月宮主!”
陳玄禮說著,擠了擠眉頭,一臉的‘發生了何事,你曉得不!’
沈羽聞言,滿頭黑線。
心中有兩個大字在回響。
綠布、綠布、綠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