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隨是廠衛學堂總教頭,米柱是山長,曹隨在平時還兼著魏忠賢護衛之職,頗受魏忠賢重用。
現在的錦衣衛和東廠,向國家級特務機關和安全部門過渡。
一些專業的部門,更是必須接受專門的訓練和培養,這樣培養出來的廠衛特工,更加專業和高效。
曹隨作為廠衛學堂總教頭,干得游刃有余,可見他的厲害。
米柱在自己的值房里接見了曹隨,曹隨以大禮參拜,說道:“參觀大人!”
米柱道:“曹百戶何必如此客氣!娘的!軍機處的茶,是茶還是隨便弄點樹葉忽悠人?”他說了一半,就在抱怨茶葉,他放下茶杯,說道:“如此劣茶,就不拿出來丟人現世了,曹百戶有什么事?”
曹隨道:“下官身為廠衛學堂總教頭,是發現了不少好苗子,惜乎不經歷風霜,始終難成大樹!”
米柱道:“曹大人有什么好方法,不妨使出,作為總教頭,你有權力制訂教材,只要你認為有才,可以用自已的方式教,本官只要更多能為國效力的人材。”
曹隨道:“下官想辭去魏公侍衛隊正之職,帶一些學生南去,去西南歷練一番。”
米柱道:“那里正在打仗!”
曹隨道:“最惡劣的環境才能培養出最優秀的人材。”
米柱道:“魏府的差事兼著,至于你的訓練計劃,本官批你三個月,你要什么資源都可以,三個月后,必須回京。”
曹隨道:“謝大人!”
米柱道:“鷹犬鷹犬!本官希望你為鷹,不是犬,記得事不可為,立即回京。”
曹隨道:“明白!”
當天!在城門關閉前,曹隨率領十八騎出京,星夜南下,直奔重慶,曹隨意氣風發的道:“本官讓你們見識一下,本官的手段!”
他們十八騎,一路快馬,連夜趕路,都是精壯的小伙子,但都有些吃受不住,有人埋怨道:“大人!這樣趕路,相當辛……。”看見曹隨一言不發,只好悻悻悻然閉嘴。
有人問:“這么急趕路,有什么急事嗎?”
曹隨道:“投軍!”
“身為錦衣衛,投軍有些掉價了!”
曹隨道:“投叛軍!”
米柱在送走曹隨之后,他對西南之事,也覺得棘手,這牽扯的范圍太廣了,強行發動戰爭,死的人會很多,西南會靡爛,這絕對不是他想見的,作為一個國家決策者之一,他深感肩上的擔子,沉甸甸的。
米柱不是直接的決策者,但他的情報將會左右決策者的決定,現在皇帝和軍機處,判斷一件大事,首先要的就是東廠方面提供的情報,其次就是要廠衛的意見。
這有點像米帝的中央情報局局長,但是還沒有到蘇聯克格勃主席的地步,他的言行將影響大明的政局。
皇帝對西南用兵,首設軍機處,孫承宗為軍機領班大臣,主要是為皇帝的決策提供意見,因為是軍機處,所以兵部尚書、兵部左侍郎王在晉、兵部右侍郎張鶴鳴同是軍機大臣之一。
經過一兩日的計劃,他們連續在各地調兵十萬入蜀平亂,戶部拔了大量的銀兩和糧食,確保軍事行動的順利進行,現在他們把戰事稱之為永寧之亂。
任何一場叛亂,最好的平叛時機是開始之時,是在趁對方其勢未成之時,如果一旦勢大,問題就復雜化和無法平定了。
他們這一次,第一時間發現,早上叛亂,下午朝廷立即知道,并且可以在七日內派遣援軍到位,這一次叛亂,他們搶占先機,為平叛創造了有利條件,但問題是,貴州的情況,極其復雜,他們怕問題擴大化,他們的不擴大方案,只是一廂情愿的想法,貴州土司們對他們的防備之心,如同朝廷防備他們。
雙方沒有誠信基礎,也沒有溝通橋梁,讓他們的問題更難解決。
在奢祟明起兵那一刻,他們就蠢蠢欲動了吧?朝廷官軍,戰斗力不強,如果沒有土司之助,他們根本平定不了播州楊應龍之亂。
大明國勢傾頹,已經不是祼苔奢香夫人也要忍氣吞聲的時代,憑著實力,他們敢于發表自已的意見,敢于提要求。
米柱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什么有效的方法,如果水西水東十萬大軍出動,又是擅長在山區作戰的部隊,他們將會極其被動。
米柱在主持其事,絕對不會允許出現十七年才平定叛亂之舉,他認為必須速戰速決才行。
不止米柱這么認為,其它人也是這么認為的,但是誰人都知道,奢祟明不是善男信女,并不好對付,要速戰速決,就必須群策群力了。
于是大臣們紛紛出主意,這一場仗應該怎么打,半個時辰之中,十幾條奇謀妙計出臺,成為計策集錦,用一位大臣洋洋自得的話就是:“得一可安邦平天下!”
不過熊廷弼卻不怎么看得上眼,他說道:“戰場瞬間萬變,萬里遙控是兵家大忌,前線將士知道怎么打仗,諸公何不給他們最需要的?他們需要更多的兵甲武器,需要更多的糧食,需要對他們勇敢的認可。”
作為兵部尚書,又在遼鎮領過兵,打過仗,他最有發言權,也最看不慣別人對此指手劃腳。
歷史證明,每次打仗,朝廷管得越少,越容易打勝仗,反之干涉得越多,越容易打敗仗。
袁應泰道:“熊大人的意思是咱們瞎指揮了!’
他們倆個人之間的不對盤,從遼鎮開始,在經過患難之后,好上了一陣子,然后又鬧掰了,兩個人,一掌兵部,一掌都察院,鬧得不亦樂乎。
對于倆貨鬧翻了,米柱也無可奈何,倆個都是脾氣暴躁,目中無人的人,現在升官比脾氣漲得快,所以難以掌控,讓他們變得難以相容,同是勛貴一份子,卻是水火不容。
熊廷弼道:“反正本官就不會一天到晚琢磨著怎么去參別人!”
袁應泰頓時氣壞了,對方一是暗諷他只會告狀參人,二是諷刺他手伸過界。袁應泰道:“倒是熊大人有些高明,對于廠衛提供的情報視如不見,始釀成今日之禍。”
熊廷弼怒道:“袁總憲倒是忘記了參上一本了,怎么不叫人參?”
兩位大佬開撕,其它人也不知如何勸好,米柱只好道:“有那瞎扯蛋的功夫,怎么不想想如何為前線將士多弄點糧草兵甲。”
熊廷弼道:“一萬套板甲、三萬支火槍己起運,今年一戰,必定要徹底解決土司的問題。”
袁應泰則道:“水西安氏和水東宋氏才是關鍵,如何讓他們不要干涉,袖手旁觀,才是上策,皇上請先下旨,讓兩家出兵去攻打永寧,以示信任。”
米柱道:“沒有辦法!貴州巡撫不防范,容易被兩家偷襲,一旦調動兵馬,立即會被他們發現,在他們盤踞千年之地,沒有什么隱瞞得了他們,至于讓他們去打永寧,反而有了讓他們光明正大調兵的機會,貴州更加不利。”
韓爌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總不能坐等對方造反吧?”
米柱道:“目前安氏宋氏還沒有動手,朝廷是相當被動,總不能因為他們有可能造反,就派兵去殺他們吧?況且出兵去打,也未必能打得贏,他們的兵力和戰斗力,遠在官軍之上。”
衛所兵戰斗力下降得不成樣子,這些土司的土兵們可是一直保持著訓練,他們的戰斗力己遠在官軍之上,像平播之戰,沒有安氏和宋氏出手,他們是不可能成事的。
官軍想用朝廷官軍的身份威懾他們,這根本不可行,他們都不怕你,你如何威攝他們?
米柱道:“在水西安氏內部,一直是安邦彥掌權,或許除掉了安邦彥,他們會有別的選擇。”
韓爌道:“安邦彥只是他們的利益代表,并不是主人,利益關系讓他沒有多少選擇權。”
米柱道:“一切還是看永寧之亂,只要看見官軍迅速平亂,還展示了強大的戰斗力,他們就會有所收斂,不敢亂來,如果是朝廷平叛不力,難保他們沒有二心。”
朱由校下決定:“這一次平叛,不調水西之兵,讓他們知道朝廷平叛的能力和決心。”
大伙兒齊聲稱是。
熊廷弼則道:“兵部會調貴州之兵入川平亂,不過會暗中命令巡撫王三善,按兵不動,以防水東有異志。”
貴陽本來就是水東宋氏的,朝廷建行省之后,他們才外遷,讓出地盤,但是一直對貴陽虎視眈眈,他們的轄地,對貴陽呈包圍狀,無論從那一方面來看,朝廷不占優勢,也就在貴陽等府縣治所有一定話語權,廣大的農村山林,一直是叛軍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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