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峰口關周圍是一片低山丘陵,海拔高度由南二百余米,向北升高至一千余米,地形突兀,交通困難。由灤河所形成的谷道使成為南北往來的天然孔道。
喜峰口關處,左右高崖對峙,地形險要。由此出關折東趨大凌河流域,北上通西遼河上游及蒙古高原東部,向西南經遵化和冀北重鎮薊州和京城。
這條路徑向來是從河北平原通向東北的一條交通要道,喜峰口關扼此要道咽喉,其戰略地位之重要可想而知。古時喜峰口一帶是漢族與北方及東北方民族交往頻繁之地,歷代有兵戍守,唐時這里叫盧龍塞。
李丹東送馬祥麟部騎兵出關,他舉酒為他們送別,馬祥麟今天出征,沒有平時那么冷傲,他與幾位將軍各干了一杯,還拉他們留下來說話,硬是啰嗦了半個多時辰,才讓他們回去。
李丹東衛隊加上幾位參將游擊將軍的衛隊親兵,多達上百人,他們在“依依不舍”送別了馬祥麟大軍之后,目送對方消失在視線之中,這才策馬返歸。
身邊的諸將,都是心腹親兵,是他們起事的主力,方成說道:“大人何必擔心,這會兒姓馬的想回來,也必須問問咱們,同意不同意。”
李丹東望著高大巍峨的來遠樓城樓,他說道:“屬于咱們的時代開始了,諸君!盡力一博吧?”
副將劉日賓、參將方成、李敢武、游擊將軍白軍、王天勇、守備閻良、高勇、張楓林、武勇
等等高層都在場,他們齊齊陰笑,說道:“我等愿追隨大人,成就大業。”
李丹東十分得意,仿朝自己就是第二個靖難大功臣張輔一般的人物了,輔助主公成就帝王霸業,子孫富貴,與國同休。
他們騎著高頭大馬,得意洋洋,昂然步入了城樓。
喜峰口,古稱蘭陘,元代曾名喜逢口,永樂年間改為喜峰口。其關隘主要由營城、荒城、和關城三部分組成。營城坐落于群峰環抱的一片開闊的盆地間,辟南北東西四門;南門之上,懸有“喜峰營”石刻匾額。荒城位于營城東北懸崖之上,與營城呈犄角之勢。關城建于營城北約2華里處,出入關須經三道門,故號稱“三關口”。關城正面,建有一座高達四丈的敵樓,以名曰鎮遠樓;后重修,改稱來遠樓。
當他們進入至來遠樓,進入門后,突然大批板甲兵沖至,他們手持1621式火槍,團團圍了他們,這些板甲兵,他們的手指都扣在了板機之上,隨時開槍。
李丹東驚得呆了,旋即大怒:“爾等何人?這是要造反嗎?”
“嘿嘿嘿嘿……。”米柱在眾衛隊的簇擁之下騎馬過來了,他冷冷道:“卸了武器,有敢反抗者,就地撲殺!”
“喏!”米柱的衛隊立即迫令他們放下了武器,有敢反抗和猶豫者,一律開槍打死,連三品參將李敢武都當場打死,那些普通士兵,更是一句客氣話也沒有,直接開槍射殺,剩下的乖乖放下了武器,高舉雙手。
李丹東被拉下馬,大怒說道:“我乃薊鎮副總兵,鎮關大將,爾等憑什么拿我,可有兵部行文?可有圣旨!”
米柱道:“誰人告訴你,本官奉旨督師薊鎮,拿你一個小小的副總兵,還要兵部行文,還要圣旨?孫總鎮?要不要圣旨?〞
薊鎮總兵孫祖壽越眾而出,躬身大聲道:“皇上圣旨說得明白,米大人督師薊鎮,殺生予奪,先斬后奏。“
李丹東大聲道:“喜峰口官兵何在?廠衛鷹犬殘害忠良,快快上來護衛。”這里是他的地盤,大多數官兵都是他的人,他這次膽敢造反,也是因為這些官兵是他一手操挑選,愿意為他賣命的,現在東窗事發,唯有行險一博,提前發動了。
誰知這些全身披掛的官兵紋絲不動,看都不看就他一眼,說好的唯他命是從的呢?
孫祖壽道:“李某人不要白費氣力了,你東窗事發了,關城己為本鎮接管,在你出關的一個時辰內,所有重要據點已為本鎮所接管,爾等手下,全部被扣在營城。”
米柱道:“突襲接管喜峰口,其實用不了一個時辰,還有時間來布局甕中捉鱉。帶他回帥部。”
李丹東由湯正親自鎖拿,不但上了東廠最新設計的手銬,還往嘴里塞了一個軟木塞,想咬舌自盡都不行,湯正最恨這些狗漢奸,涶之曰:“狗東西!”
這一行人剛才還像是得勝歸來的將軍,得意洋洋的,轉眼成為階下之囚,垂頭喪氣,他們路過營房據點,發現盡是陌生人,應該是孫祖壽的兵,他們盡占機樞,控制了大局,城關、營城等卻是戒備森嚴,刀出鞘,弓上弦,殺氣騰騰的,其中有許多身穿飛魚服的錦衣衛和身穿皂服的番役,這些應該是錦衣衛了。
米柱道:“本官的衛隊怎么樣,千把來人,但是拿下關城,引大軍入駐,只用一個時辰。”
米柱的衛隊最滿編只有六百人,他們又從錦衣衛和東廠調人,化妝成馬祥麟輜重部隊,乘他們出關送別,發動了突襲,一舉拿下各處要害,然后埋伏在一邊的孫祖壽大軍立即入衛支援,李丹東終于知道,為什么馬祥麟還是這般冷傲卻是扯著他們東說西說,預計兩柱香完成的送別硬是扯了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足夠他們變天了,東廠錦衣衛,在大明是令人聞風喪膽的主,廠衛提督親自出馬拿人,誰敢抵抗?不怕誅滅九族嗎?所以城里的變天會這么的迅速,幾乎是和平交換,一槍不開,一人未死,他們就在城外,一點風聲也沒有聽到,所以大意之下,得意洋洋回家,直接讓人拿了。
回到了帥營,立即升帳,米柱高踞首席,一拍案幾,大聲道:“漢奸走狗,本官不屑與之說話!刑楠接手!”
米柱旁邊的東廠副掌班刑楠立卻大聲道:“喏!”
刑楠作為軍法官,升堂審訊,他坐在主席,米柱和孫祖壽分坐于兩邊聽審。
刑楠沒有什么名氣,但在東廠、錦衣衛內部,這個人卻是令人聞風喪膽,他折磨人的手段是層出不窮,落在他手中,但求速死。
刑楠與米柱的冷峻驕傲不同,他笑容滿面,十分和藹可親,他說道:“下跪何人?報上名來。”
李丹東被押在堂下,上了手銬腳銬,被迫令跪下,他口中軟木塞被取出,正要咬破臼齒中的毒藥,卻被那番役捏著他下巴,放一鐵圈入嘴,用一攝子取出了臼齒中的毒藥,檢查了一遍后才大聲說道:“可以了!”
李丹東呸了一口涶沫,大聲道:“東廠狗奴才,要殺便殺,爺皺一下眉頭,不是好漢。”
刑楠也不生氣,說道:“參將方成、游擊將軍白軍、王天勇、守備閻良、高勇、張楓林、武勇、趙方城、十四位千戶官,同時被軍法官審問,你們口供但凡有不對之處,立即重罰,現在東廠正式指控你勾結蒙古帝國,開放關城,引兵入關,意圖謀反,推翻朝廷。”
李丹東恨恨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刑楠道:“現在東廠和錦衣衛的軍法官,正在審問你的手下,人證很快會有,我們從你的帥帳、官邸之中搜到了你和李滄海來往的書信,也搜到了你與手下軍將往來書信,雖用密語寫就,但是東廠的人,輕易破出,可以確定上述指控,你有什么話說?”
李丹東憤然道:“這是栽臟陷害,這色栽贓陷害!”事己至此,他知道后果的嚴重性,只有拼死抵賴,自己一個人扛下來,就是自己一個人的事,一旦認了,事情就大條了,許多人會被坑死,所以他第一時間想自殺,不是因為刑楠的威名,而是少連累一些人。
刑楠道:“有了人證、物證,當事人承認己否,這己經不重要,咱們己快馬請來刑部和大理寺的人,如果他們確以了證據,就會奏請圣上,將你凌二遲處死,誅汝九族,現在我們的人正在擬訂你等九族的名單,本官會當著你的面,一邊砍你爹娘的腦袋,一邊切你的肉,令尊令堂,剛過完七十大壽,人生七十同來稀,想不到他們活這么長命,居然只是為了看自己滿門抄斬,斷子絕孫,李某人大可以放心,令尊令堂我一定會留到最后,讓他們親眼看著自己的子孫親人,一個個被斬死,兒子被人一刀刀凌遲,你完全不用擔心他們會氣急攻心而死,因為我有一種藥,可以讓他們精神捯擻的看著這一切,確保行刑順利結束!”
刑楠慢條斯理,滿面笑容說他的計劃,李丹東卻是聽得如受雷殛,驚恐顫抖不己,他知這可怕的后果,東廠的人也是說得出,做得到,這種事他們沒少干,對于他們來說,這種事鬧得越大越好,這意味著他們的功勞越大。
李丹東嘶聲道:“你不能這樣!你不能這樣。”
刑楠道:“我當然可以這樣,因為我是官,東廠掌班,上堂長官,只要完成一些流程上的事,凌遲、誅滅九族,也不是多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