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版,王三善是一個人物,王三善以兩萬人馬大破敵安邦彥及水東宋氏十萬聯軍,不免麻痹輕敵。他指揮所部追擊,保舉大將劉超為總兵官,渡陸廣,趨大方;總兵官張彥芳渡鴨池;都司錢補袞出黃沙渡,三路并進。天啟三年正月,因明軍被誘深入,遭少數民族武裝圍殲,大敗潰退。
安、奢等復揮師進攻貴陽。王三善派遣偏將祁繼祖、王建中等破蓮花堡,救青巖,進攻八姑蕩,焚燒200多座村寨,因功晉升為兵部侍郎,他又督師前進,渡烏江,逼漆山,直抵大方,將叛軍殺得大敗。
只是坑爹的是,他孤軍深入,處于敵后,卻大談改土歸流,令土司們大為驚懼,全投向安邦彥,叛軍聲勢大振,擊潰了明軍,抓住王三善,當眾殺死。
現在因為米柱的出現,出現了一些岔點,他提前擔任貴州巡撫之職,但進入這里,才知水深,他一直打不開局面,地方勢力與土司勾結,他這外來的巡撫很不好干。
為了打開局面,才利用錦衣衛,借刀殺人,現在被馬祥麟當眾揭破,他只好賠上糧草一批,以示道歉。
對于他這巡撫來說,要打擊的何止是水西水東土司,這些官場反對勢力也要一并收拾。
可惜馬祥麟并不領情,還記下了這梁子,這讓王三善很不高興,我乃堂堂一行省巡撫,你小小一個土司,錦衣衛千戶,算什么?橫什么橫?
馬祥麟揚長而去,返回軍營,獲得糧草補充之后,他開始策劃西進,直接攻擊大方,給水西兵以致命一擊,他手下的二萬名俘虜成為了頭痛的東西。
巡撫王三善得知,連忙來求見,表示愿以十萬石糧食相換,馬祥麟直接拒絕了,他不喜對方為人,直接的拒絕了,真賣戰俘,米利堅商行可是開價二十萬兩以上,兩萬人可以換回幾十萬兩。
如果以前,可以給地方,但是現在不行!不能便宜這些人。
幸好商行派來了一支黑水護衛隊,負責接管這一批戰俘,上面的大佬決定將這些戰俘賣了,以充軍資。
沒有了戰俘的負累,馬祥麟決定引兵西進,渡過烏江,直逼大方,尋求與水西兵主力決戰,有安再續這內應在,這一切應該輕易而舉,有這內應在,他們決定徹底的解決水西這千年難題。
因為王三善沒有通過米柱的品格審查,認為他輕佻浮夸,失之穩定大度,所以沒有信任他,沒有告之他曹隨的計劃。
誰知水西又發生大變,曹隨被識破,被捉了。
安再續率領四十八土目近十萬之軍攻擊水西,惡戰連場,損兵折將,直至死傷過半,出去十萬,歸來十足四萬,十三溪四十八土目部村村帶孝,戶戶掛白。
安再續再也沒有一點威信,受到了來自其它土目的責備和聲討。
安再續發現風聲不對,他計劃逃走,卻發死被團團圍住,對方居然有上千人,他武功雖高,卻不見得可以殺出重圍。
安再續不知自己那里露出了破綻,自從他化身安再續后,盡遣走安再續身邊的親信,換上十八金剛,也沒有回過家,更不與同僚們有親近的私下接觸,就是怕在熟悉的人面前不經意之間露出破綻。他奪了權,就在軍中,高高在上,很少與人接觸,應該不會有人發現才對。
曹隨十分疑惑,何處露出了破綻,上千人圍住他們,刀劍相向,很難逃出生天,曹隨大聲道“爾等欲造反乎。”曾統帥過十萬大軍,身上自有一股威嚴,煞氣凜凜。
人群分開,一個白發老頭子拄著拐杖過來,眾土兵對他恭敬之極,齊齊行禮。
白發老頭不像一般彝人,頭包布,戴耳環,穿黑衣,腰挎彎刀,他一身白道袍,一塵不染,白袍飄飄,有一種出塵之姿,他旁邊有一個強壯之極的彝漢守護著,這個人叫陳其愚,智勇雙全的人物,老頭子眼神冷厲,他喝道“何方妖孽,來此作祟!”
安再續道“安長老好!”
這個老頭子叫安長老,安邦彥稱之為師,一向深居簡出,居住在羅甸王府之中,平時愛好爬山,愛好釆藥煉藥,這一次大動亂,亂兵洗劫王府,他并不在王府之中。
安再續記得自己見過這個老頭,就在他領兵返回大方城中時,老頭子是迎接的人群之一,難道是因為當時沒有向他行禮而起疑。
安長老道“不說!朝廷派來的吧?”
曹隨道“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安長老道“利高者疑,水東與水西交戰,只有朝廷獲利,想不到朝廷有此人物,想出如此精彩絕倫之計,厲害,應該是那位多智近乎妖的米提手筆吧。”
曹隨身陷重圍,絕無幸理,但絕不能暴露身份,惹來麻煩,他說道“爾等這是叛亂?”
身為錦衣衛,什么風光榮耀都享受過,干這危險之極的勾當,就有隨時殉職的準備,他害死了對方這么多人,不能只占便宜不吃虧呀。
安長老道“安邦彥見到老夫,也必須下跪,你說什么是叛亂?很
想知道怎么露出馬腳吧?你的易容術天下無雙,老夫也沒有看出,老夫指點過安再續武術,他見老夫,必定下跪,不是因為老夫的地位,而是出于對尊者的敬重,別人口稱老夫長老,他叫老夫為師尊!”
曹隨恍然大悟,他詳細調查過安再續的關系,但不可能查到如此私密的關系,他說道“來吧?想殺我可不容易!”
安長老道“不用了,水西己死了太多太多的人,村村掛白,戶戶戴孝,不能再死人了,今日水西不會死人了,你認為只有你會下毒?老夫研究用毒六十年,為此放棄家主之位,算是略有小成,不奇怪老夫一直與你們說話嗎?這是等毒發的時間!不用怕,不是致命劇毒,只是讓你們無力的迷藥,無名軟筋散,是不是覺得自己酥軟無力,這是因為藥力發作了。”
曹隨想用力,一刀向對方劈去,卻是一點力也沒有,手中的刀差點也掉了,他雙腳一軟,若不是以刀柱地,他幾乎軟倒在地,但也無力抵抗了,他被一涌而上的水西兵擒住了,立即五花大綁,他的手下也不例外。
陳其愚從他臉上撕下一塊面皮,交給了安長老,然后一拳將曹隨打昏,罵道“畜生!”
曹隨對于朝廷來說,是立下大功的功臣,而對于水西人來說,這是十惡不赦的畜生惡徒。
安長老拿著面具把玩,說道“精致絕倫的珍寶,如此手藝,堪稱巧奪天工,烏斯藏人的唐卡只是垃圾。”
陳其愚道“奢社輝!安邦彥己死,羅甸王府群龍無首,請安長老正位,領導大伙,共抗漢人。”
安長老道“老夫不會做漢人的官,也不會做羅甸王,貴陽城中不是有一位由四十八土目會盟選出的羅甸王嗎?安位一日為羅甸王,終身為羅甸王,這經過十三溪四十八目認同,向鬼主發過誓,這是有神圣的約束力的。”
陳其愚道“安位年幼無知,如何可以領導十三溪四十八目英豪,抗拒漢人,長老不出,奈蒼生何?”
安長老嘆道“也罷!安位年幼,無力扶大廈于將傾,老夫代其勞,擊退漢人,功成之日,再歸隱山林,傲游天下。”
陳其愚等大喜,再次跪下,大聲道“四裔大長老!”
這位才是水西的守護神,真正的四裔大長老,苗、彝、仡佬、么佬四族最有威信的人,這位大神安氏正脈出身,卻不爭名位,只好游歷于云貴高原中的名山大川,贈醫施藥,治病求人,宛如神仙中人。
安長老接過陳其愚從曹隨手中取過的權杖,高高舉起。
水西堅彝人聽聞四裔大長老在此,紛紛前來拜見,他們仿佛有了主心骨一般,奔走相告,一掃早前的凄風慘雨。
陳其愚大聲道“請各位廣而告之,咸使與聞,有四裔大長老在此,水西不會亡。”
眾彝人齊聲大叫“水西不會亡!水西不會亡!”
陳其愚道“長老!這些冒充的賊子如何處置?”
安長老道“扔進蛇窟之中,受萬蛇相噬、萬蟻相咬之苦!”
陳其愚道“不審問他們,是受何人指使而來?”
安長老道“如此手筆,還能是誰?當然是京里那位廠衛提督大人和狗皇帝,此間事了,老夫進京,會他們一會,水西尼人死了這么多人,明人應該為此付出代價。”
陳其愚道“尊命!”在他眼里,安長老就是無所不能的,他就是水西的守護神,每當水西有難,他就會出來庇護,力挽狂瀾于既倒,扶大廈于將傾,這是水西獨有的守護神傳承。
正是因為有這守護神傳承,水西才可以代代相傳,薪火不絕,傳了一千四百年八十一世而不倒。
沒有千年的王朝,只有千年的土司,千年的土司也只此一家,只有水西安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