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巖爆發者一步步逼近,地面甚至都在它的跑動下震顫。
羅曼的手環在瘋狂閃爍之后,最終定格在了那駭人的深紅色。
我的心仿佛被重錘深深的撞擊了一下,沉痛的感覺讓我感覺不能自已。
羅曼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大,他低吼一聲推開壓在身上的汽車,撿起了掉在地上的兔子布偶。
“呃啊……”
羅曼的身體布滿了黑色的青筋,他喘著粗氣,神情痛苦的向我們走來。
我和格蕾絲下意識地將安娜護在身前。
“安娜,抱歉…爸爸可能要食言了……”
羅曼的臉扭曲著,似乎在笑,他動作輕柔地將兔子布偶塞到安娜懷里,已經失去瞳孔的白色眼球中倒映著安娜的身影。
“爸爸…為什么你會變成這樣?”安娜的眼神十分迷茫,語氣似乎充滿好奇。
羅曼粗大的手指輕輕觸碰了下安娜的小臉,身體又開始劇烈抖動。
“快走…我來拖住它…趁我現在還能控制自己…!!”
羅曼緊咬著牙齒,猛一回身沖向了熔巖爆發者。
“尤利婭,爸爸他能打贏那個怪物嗎?”安娜的語氣很是擔心,只是定定的盯著羅曼那如山般高大的背影。
“…一定可以的,你的爸爸…是一名勇敢的騎士。”我感覺鼻子有些發酸,不知怎么,這種場景似乎讓我的心中產生了一種共鳴,就像曾經在某個地方體會過這種情緒。
順利進入加工廠,在關上門的瞬間,我看見羅曼和熔巖爆發者糾纏在了一起,而他的眼神依舊不時望向我們這邊。
放心吧,我一定會將安娜安全帶出去。我在心里堅定的想著。
我們向里面走了一段路,在確認安全后,便坐下來進行短暫的休息。
這里似乎是一工廠大院,院子內躺著些污染者尸體,滿地都是子彈殼,似乎已經有人來過了。
“嗨…你還好嗎?”格蕾絲蹲下身,看著安娜道。
安娜緊緊抱著兔子布偶,語氣并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爸爸…他不會回來了嗎?”
我的心中一顫,心疼地將安娜緊抱在懷中。
創傷性應激障礙不僅剝奪了安娜感受恐懼的能力,也奪走了她感受悲傷的能力。
但此刻這種病癥,對她來說或許是一種幸運…
不會被失去父親的悲傷所纏繞,也不會永遠被籠罩在沉痛的陰影之下。
安卡痛苦的呻吟聲,將我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痛死老子了…”安卡臉都扭成了一團,他將作戰背心脫下,里面只穿著一件簡單的黑色背心,露出里面堅實的肌肉。
“…如果我的皮膚不是黑色,相信你們還能看見一大片紅腫。”安卡摸了摸自己受傷的后背,抽著涼氣道。
“你真的沒事嗎?”格蕾絲擔心的道。
“嗨,我能有什么事,你看這不是好好的?”安卡大笑著甩了甩胳膊。
也只有安卡這種體格,在受到那種撞擊后還能像沒事人一樣開玩笑
我站起身打量著四周,這里分別有兩個廠房,大門顏色也都一樣。
“…又是這種需要選擇的時刻。”我摸了摸額頭,有些頭痛,散亂的頭發將我的臉弄得癢癢的。
“尤利婭,快坐下,我幫你把頭發扎好。”格蕾絲說著從腰間掏出了一根發帶。
“謝了,小天使。”
我笑了笑,重新坐回地上。格蕾絲平時很喜歡幫人打理頭發,我也習慣了她這樣做。
“那間房里有很多怪物。”安娜指著稍微小一些的廠房道。
“嘿,小丫頭,你怎么知道?”安卡笑嘻嘻的看著安娜道,似乎根本不相信。
“她能感覺到那些怪物,相信我,這是真的。”我認真道。
安卡挑了挑眉道:“就連死人都能復活,現在沒什么是我不能相信的了。”
我們稍作休息,選擇了另一邊的廠房出發。
里面的墻壁破舊,墻皮甚至都出現了脫落。昏暗的空間里,白色的日光燈好像接觸不良,沒有規律的閃爍著。
安娜在前面走得很快,我緊跟在她后面道:“安娜,別跑那么快,這里很危險。”
“我對這里有些熟悉…”安娜回過頭,一只手抱著兔子,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我。
“你以前來過這兒?”我將她拉回來奇怪道。
安娜茫然地看看四周,點點頭又搖搖頭道:“我不知道。”
“你們快來看這是什么?”格蕾絲喊道。
我們走到前方的轉角,發現在一扇門前有著一個像陀螺一般的裝置,上面有扇葉形的刀片在不停旋轉。
這個裝置上滿是凝固的血跡,地上有兩具被斬首的U.S.S士兵尸體,看樣子就是這個裝置的杰作。
“這不是肉類加工廠?怎么會有這種東西?”安卡又倒回去看了下墻上的牌子。
“這里已經被改造成了制藥廠,估計是打著幌子在進行病毒實驗,這些東西應該就是為了防止外人入侵。”我說到。
接著,我們在里面四處探索,因為這些機關的原因,速度當然慢了許多。
我不得不感嘆亞歷克絲的想象力,她在許多意想不到的地方都設置了機關,除了剛剛那種致命的陀螺,還有地面的尖刺陷阱及帶刺的天花板等等,讓我有種在闖迷宮的感覺。
不過還好,這些機關大部分已經被先到的安布雷拉士兵們觸發,省去了我們不少的麻煩。
這些倒霉的家伙估計到死也想不到,他們的死便宜了后來的人。
再往里走,就是一些類似實驗室的地方。
這些地方臺子上掛滿了人的殘肢斷臂,有些甚至被鐵絲穿透縫合在一起變成了詭異的形狀,就像是胡亂縫合起來的布偶。
這樣讓人毛骨悚然的場景昭示著這個地方曾進行著慘無人道的病毒實驗。
雖然知道安娜對這些東西已經無動于衷,但我還是盡量不讓她看這些恐怖的東西。
或許是因為實驗室里潮濕陰暗,在地面上長出了許多不起眼的肉瘤。
我記這種肉瘤似乎是恐懼病毒與霉菌結合而產生的變異體,只要有外界刺激便會產生氣體,膨脹爆炸。
但還好有安娜在我們身邊指路,不然我們可能早就著了它的道。
令我奇怪的是,安娜好像確實來過這個工廠。
因為她有時的確可以正確指出前方將要到達的地方,但大部分地方卻又想不起來,就好像記憶存在著缺失。
不過之后我們在路上找到了一張工廠的地圖,依照地圖的指示來到了監控室,從這里可以大致掌握工廠內的具體情況。
監控臺上趴著一具穿著安保服的尸體,背后插著把尖刀,似乎是在查探監控的時候被人從后面偷襲致死。
我瀏覽了一下監控的屏幕,里面的場景大部分都是陌生的地方。
“那里,從那里可以見到那個壞阿姨。”安娜踮起小腳指著其中一個屏幕道。
壞阿姨…應該是在說亞歷克絲吧。
我看了看她指的地方,里面整齊地矗立著墓碑,看起來好像是一片墳地。
“安娜,這可是墓地呀…”格蕾絲疑惑道。
“那里有一扇門可以進入高塔。”安娜回答道,語氣似乎很堅定。
“行吧,我們就按她說的先去看看。”說著,我沖安娜微微一笑。
她的小臉也露出一抹笑容,走過來牽起了我的手,這讓我感覺心里暖暖的。
其實我并不是很喜歡小孩子,不過安娜卻讓我感覺小孩兒還蠻可愛的。
“嗨!你們快看,那是不是艾迪那臭小子和他的小情人?”安卡忽然指著監控急道。
我連忙看去,發現艾迪和瑞貝卡似乎正在一個類似下水道的地方。
他們似乎正舉槍瞄準什么東西,緩步后退。
而在他們前方,漸漸出現了一個赤裸著身子的光頭男人,只是…這個男人的右臂被一個巨大的利爪取而代之。
這是什么?看起來很像是暴君,但暴君的體型可沒有那么小。
我腦中飛速思索著,忽然想起里昂的朋友亞克報告的那一特殊型號的暴君。
身體如成年男人般大小…沒錯了,這個應該就是報告中提到的睡神暴君。
該死的,安布雷拉居然將這件武器也帶來了…看樣子他們對于此次的行動是志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