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胡之血時代  第494章

類別: 歷史 | 兩晉隋唐 | 五胡之血時代 | 瘋狗先生   作者:瘋狗先生  書名:五胡之血時代  更新時間:2020-07-23
 
成千上萬名士兵在長安的街道中挨家挨戶搜尋,幾乎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為的就是把長安城中的匈奴人一個不留。

城內的羌胡人作為匈奴人原本的仆從和盟友,非常痛快的充當了引路先鋒。

如今匈奴漢國已經是徹底不行了,他們這些羌胡人那還不得趕緊投靠新主人。

而這新主人,自然就是如日中天的關東漢國了。

不過,作為羌胡大首領之一的楊萬秋等人其實更傾向于投靠晉王司馬保。

畢竟茍晞和他們掌握著關中最為強大的兵力,再加上秦州涼州的十萬晉兵的話,就算漢軍占據了潼關也很難與他們爭奪關中。

“將軍,這城中的屠各人都是些老弱病殘,就算是留著也沒有什么大威脅,犯得著如此斬盡殺絕嘛?”

望著滾滾落地的人頭,就連楊萬秋這種羌胡酋帥也已經是心中不忍,不禁想起來了茍晞當年‘屠伯’的名號。

茍晞自然是明白楊萬秋等人的意思,他毫不客氣的說道。

“楊將軍的話的確有道理,不過,卻只有一半的道理!”

“一半的道理,將軍此話是何意思?”楊萬秋疑惑道。

“正是因為這些人都是屠各老弱,已經是沒有什么用處的人,所以才不能留著!”

茍晞非常冷靜的繼續說道。

“將軍是要用這些匈奴老弱來討好劉預?”楊萬秋說道。

“討好?嘿嘿,也可以這么說吧,新天子素來仇惡匈奴胡虜,我們若是投順他,肯定是要按一個投名狀的,這些匈奴老弱就是最適合的。”茍晞說道。

“那我們為什么不能投晉王司馬保?”楊萬秋皺著眉頭問道。

楊萬秋等人可是知道,氐羌的蒲氏、姚氏、楊氏等人都是投靠了晉王司馬保,還都受到了重用。

“對啊,將軍,晉王和張涼州可是有十萬精兵啊,又近在咫尺,若是得了他們的庇護,這關中豈不還是咱們的。”

另外一個羌胡豪帥馬業說道。

這些羌胡人知道關中人口受損嚴重,而秦州涼州素來有任用邊塞戎夷的傳統。

若是關中落到了青州劉預的手中,只怕他們這些羌胡人就要失去如今的地位了。

“哈哈哈,你們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茍晞忽然笑道。

楊萬秋、馬業等人都是面面相覷,自從今日茍晞忽然打起旗號在城內殺戮匈奴人開始,他們就一直滿腹的疑惑和不解,只不過大家已經是一條賊船上了,不得不跟隨其后。

“什么十萬精兵,就算是十萬老弱,司馬保都是拿不出來的!”茍晞冷哼一句。

“什么?難道他們之前說的十萬大軍是假的?”

楊萬秋和馬業等人都是一陣驚訝。

晉王司馬保和涼州刺史張是派來的使者,可以信誓旦旦的表示秦涼二州的十萬兵馬已經蓄勢待發,只要茍晞他們同意歸順,立刻就是發兵十萬來拱衛長安。

“本將軍早就是懷疑,秦州隴西那個窮鄉僻壤,怎么可能養的起十萬大軍,就算是加上涼州,也絕對是不可能的。”茍晞說道。

“涼州畢竟富庶,也未必沒有可能啊。”楊萬秋緊跟著嘀咕了一聲。

涼州張氏父子的威名可謂是名震西陲,特別是涼州兵馬也多為騎兵,根本不怕他們這些馬背上匪徒之族。

所以相比于青州漢軍,楊萬秋等人其實更懼怕涼州兵。

畢竟打不過青州漢軍,他們還可以扔掉城池跑路,若是得罪了涼州兵馬,只怕在草原上也難以躲藏。

“車師、善繕、小宛等城俱都發生了叛亂,涼州張氏兵馬都去了西域平叛了,怎么可能還有余力再發兵十萬!”

茍晞非常不屑的說道。

當面對司馬保和劉預的兩方拉攏的時候,茍晞立刻派人去打探了雙方的底細。

正在圍困潼關的青州漢軍自然不需要多加懷疑,而秦州的司馬保卻是一打探之下就露出了底細。

整個秦州司馬保手中的兵馬總共不超過三萬,就算是加上麾下的氐羌等部落,也絕對湊不出來十萬大軍。

更何況,那些氐羌部落兵員良莠不齊,別說是對陣青州漢軍,就算是對上茍晞麾下的流民軍,也根本沒有什么優勢。

“司馬保手中不過是兩三萬兵馬,自保而已,怎么可能發兵來關中與劉預搶奪長安?”

茍晞非常干脆的扒掉了晉王司馬保的底褲。

楊萬秋、馬業等人聞言,也都是不再說話。

要是這樣的話,晉王司馬保還真沒有什么實力爭關中,僅憑他們這些人也是沒有能力抗拒青州漢軍。

如今看來,的確是直接投降青州漢軍才是最好的。

“好了,今日就要把城中胡虜一掃而空,諸位也抓緊去督帥本部兵馬,不得擅自擄掠漢民百姓!”茍晞最后又是囑咐道。

楊萬秋、馬業等人立刻領命而去。

既然新主子討厭匈奴人,那他們自然就要好好賣力表現一番了,畢竟把那些匈奴老弱殺掉之后,還能白白得到許多的財貨和女人。

至于兔死狐悲一說,那根本不在他們的考慮范圍之內。

“楊老弟,我怎么記得茍晞的弟弟,好像叫什么茍純,就是死在那劉預的手中的,難道他就不忌恨劉預?”馬業對旁邊的楊萬秋問道。

楊萬秋聞言嘲弄一般的笑了一下,“茍晞刻薄狠辣,就算是忌恨劉預,也絕對不會為難自己的。”

“更何況,你可知道劉預給茍晞的心中如何說的此事?”

馬業一聽立刻來了興趣,趕忙問道。

“那劉預是怎么說道?”

“劉預對茍晞說,他已經把茍純厚葬河內老家,茍晞的親族也是特有優待,就算茍晞沒有歸降他,也會保持不變。”楊萬秋說道。

馬業一聽,立刻是咧嘴笑道。

“哈哈,這哪里是什么優待,我看明明是威脅才對。”

“嘿嘿,你別管什么威脅,還是什么真大度,反正茍晞就是有了臉面了,摒棄殺弟之仇自然也就沒有人指摘什么了。”

馬業砸吧了一下嘴,然后又是說道。

“楊老弟,我看咱們還是要留一個心眼兒啊,這茍晞如此兇殘,連屠各人的老弱都不放過,若是將來想要算計我們,可是在可怕。”

楊萬秋聞言,也是點了點頭。

“匈奴人雖然是自作自受,不過對于這些老弱婦孺下此狠辣手段,的確要防備茍晞啊。”

“剛剛看到茍晞手下殺屠各老弱毫不眨眼,實在是讓人齒冷。”馬業撇了撇嘴。

在剛開始的搜檢捕殺中,羌胡人只是起到了帶路的作用,都是茍晞的兵士下手殺人。

如今楊、馬等人也是剛剛開始被分派到了東城的坊市。

忽然,一陣嘈雜的羌胡士兵喊叫聲傳來。

楊萬秋、馬業等人立刻抽刀在手,帶領士兵向前撲去。

“渠帥,這個宅子里藏著一大群屠各人!”一名羌胡小頭目興奮的迎上來喊道。

“到底是什么人?”楊萬秋問道。

“具體是什么人,咱也不知道啊,只是知道里面光是女人就有好幾十人,全都是年輕的女人啊!”小頭目興奮的喊道。

楊萬秋、馬業等一聽,立刻就是兩眼放光起來。

他們這些羌胡兵沒有被匈奴漢國編為屯衛,其女人眷屬都不在長安城中。

大家都已經是好長時間沒有虜獲到女人了,如今匈奴人從狼變成了羊,自然不跟他們客氣了。

“那還等什么,沖進去搶女人啊!”馬業興奮的胡須飛舞。

“宅子里面有護衛,折損了好幾個兒郎,也沒有沖進去啊。”這名羌胡小頭目抱怨道。

“怕什么,所有人都給我沖!”

楊萬秋聞言,立刻讓身后的親兵們向著前方的小宅子發起了沖鋒。

面對數百名羌胡士兵的進攻,宅子里的幾十個匈奴護衛根本難以招架,很快就盡數被殺。

楊萬秋、馬業等人親率羌胡兵馬沖入了內院。

隨著內院大門的轟然倒下,一群衣著各色裙衫的女人尖叫著出現了羌胡人的視線中。

楊萬秋、馬業等人都是高興的咧開了嘴角,眼神中露出濃濃的不可描述。

二人身后的羌胡士兵也都是嬉笑著群擁而上,躲藏在這一處宅院的匈奴女子們頓時更是驚慌尖叫。

楊萬秋、馬業等羌胡渠帥哈哈大笑得看著這一切,渾然已經忘掉了剛剛還在鄙視茍晞的殘忍無情。

至于這些女人,根本不需要他們這種豪帥親自下手,等到最后肯定會把最年輕最漂亮的女人送到他們這里。

就在這些羌胡士兵如同貍貓玩弄老鼠一樣追逐這些匈奴女人的時候,旁邊的一間柴房忽然嘭的一聲跳出了兩個人。

“羌賊,住手!”

楊萬秋、馬業等人被嚇了一條,定睛一看,原來是兩個十幾歲的少年。

看他倆的打扮,應該是匈奴貴人家的子弟。

“哪來的野種送死!”馬業惡狠狠的說道。

“我以為是誰,原來是御史大夫陳元達的兒子。”楊萬秋卻是認得眼前的兩個少年。

“你們這些雜羌,受到大漢厚恩,不知回報,卻幫著茍晞背叛作亂,難道就不羞愧嗎?!”一名少年大聲的呵斥道。

“哈哈哈,把你們這些屠各子都殺了,還用得著羞愧個屁!”

馬業倒是毫不含糊的向旁邊的部眾一揮手。

“別跟他倆廢話了,殺了他們!”

旁邊的羌胡士兵立刻抽刀上前,可憐陳元達的兩個幼子身手雖然不錯,但卻難敵群狼,在刺翻了三個羌胡士兵后,也是頃刻之間被砍翻在地。

兩個血淋淋的人頭隨即被遞到了楊萬秋等人的面前。

院中的一個中年華服女人見狀,慘叫一聲后就昏死了過去,看樣子應該是其至親之人。

“好好收起來,還要憑著領賞呢!”楊萬秋毫不在乎的說道。

片刻之后,整個內院里的幾十個匈奴女人盡數被綁了起來。

并且在旁邊的柴房雜室的隱蔽處還搜出來了大量的金銀財貨。

在這些女人、財貨的刺激下,楊萬秋、馬業等羌胡將領們立刻迸發出了高昂的‘戰意’。

按照羌胡人搶掠的習慣,素來都是先到先得,后面那些羌胡士兵只能眼饞的望著院子里虜獲,然后成群結隊的向著另外那些匈奴人聚居的地方沖去。

短短一天之內,在長安東門外就筑起了一座高達一丈京觀。

而在長安城中對于匈奴人的搜檢殺戮,依舊是沒有結束。

陰風怒號,卷起刺骨的寒意。

整個潼關的關城已經化成了一座火海。

滾滾的濃煙甚至飄到了三四里之外的漢軍營地中。

“這些匈奴人,終于還是要突圍了!”

劉預望著前方一片火海的潼關城,不禁有些遺憾的說道。

潼關后方就是沃野千里的關中,只要匈奴人脫離漢軍的包圍,就很難再追上他們了。

“可惜了,這數萬鷹犬本來應該能為陛下所用的!”旁邊的郗鑒也是有些遺憾的說道。

幾日前,郗鑒代劉預北上部署進攻平陽,等他回來的時候聽說劉預拒絕了呼延晏投降的事情,不禁就是大為遺憾。

劉預輕輕笑了一下,沒有作什么回應。

潼關城內的這些匈奴人,說實話的確是都是精兵,不過也正是因為是精兵,劉預才總覺得不太放心。

若是這些兵馬再少一點的話,他也不會如此忌憚。

“歸師勿遏,只希望吳伯誠謹慎一些,不要遭到損失太多。”劉預望著潼關背后說道。

他知道吳信所率的兵馬很難擋住這些拼命突圍的匈奴人,只希望別損失太大。

不過,劉預并不知道,處于匈奴軍隊必經之路上的吳信,卻并沒有什么‘歸師勿遏’的自覺。

吳信只是覺得,如同蝗蟲過境一般涌來的匈奴人,就是來給他送功勛的。

“哈哈,這些胡虜,果然不出我所料!”

當吳信得知匈奴人燒毀城池,開始出城撤退的時候,不僅沒有害怕,反而是有了正中下懷的得意。

“傳我的軍令,立刻列陣,擋住胡虜的必經大道,若是胡虜從山嶺繞行,那就不要去管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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