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飯了。”
三個女仆回到廚房,開始吃自己的晚飯。
今晚張小春準備的飯菜分別是海鮮拌飯,以及肉骨頭湯和兩道炒青菜。
類似這樣豐盛的晚餐,在林飛和吳茵入住之前,她們在這莊園內呆了一年多,可從來沒吃過。
而現在,她們基本上頓頓都吃著類似的飯菜, 可是讓她們幸福的不得了。
“張小春,你的手藝可真好啊!”咽下口中食物的張小玉,對張小春夸獎道。
“等你以后攢夠了錢,可以開個飯館了。”張小花笑道。
“開飯館呀!我感覺我管不來飯館,要是你們愿意幫我的話,我可以考慮一下。”張小春認真的思考了一下, 對自己的兩個小伙伴說道。
張小花和張小玉笑了笑,她們只當張小春是在開玩笑,然后三人一邊聊著天,一邊吃著豐盛的晚餐。
“轟隆……”
漆黑如墨的烏云中亮起一道璀璨的銀白色閃電,瞬間將一片黑暗的城區照亮。
緊接著便是震耳欲聾的雷鳴聲響起,嚇得不少人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呼……”
“嘩啦,嘩啦,嘩啦……”
狂風驟然刮起,雨水從天而降,飛快的連在一起,化成一條條雨線。
隨著狂風一陣陣刮起,這些雨線被吹的胡亂飛舞。
下雨是有預兆的,所以塔石城內的眾人在下雨之前,就將自己該收拾的東西全部收進屋內了。
不過有一些人比較倒霉,雖然他們早就預料到會有大雨降臨,但是由于手頭上的事情耽擱了,以至于他們全部被下起的大雨淋濕了衣裳。
鐵掌幫管理的碼頭。
從天而降的雨水落在碼頭上,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
朦朧的大雨中,碼頭上豎起了好多盞燈,明亮的燈光將黑暗驅散,定眼看去, 可以看到碼頭上有許許多多工人正在雨中勞作。
“快點快點,還剩最后一船貨,趕緊搬完,到時候大家就可以到棚子里避雨了。”一名身上穿著蓑衣,手拿鞭子碼頭監工,神色焦急的對正在雨中忙碌的工人說道。
因為這批貨物他們必須得在規定的時間內卸好,然后給貨主送過去,不然的話,他們可要賠錢的。
也正是因為這樣子,以往的時候下起大雨,工人們本來是可以在棚子里躲躲雨的。
但是這次為了趕時間,不賠錢,監工們催促著工人們在大雨中勞作。
“王監工,雨下的太大了,要不我們等雨小一點,再將最后一艘船上的貨物搬下來吧。”
一名被雨水淋透全身的中年男子,來到手拿皮鞭,身上穿著蓑衣的監工面前,他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說道。
“不行。”監工非常堅決的搖了搖頭,說道,“如果我們現在不趕快將最后一船的貨卸下來,按時給人家送過去,我們可是要賠很多錢的。”
“可是現在雨下這么大,大家渾身都淋濕了,到時候被風一吹,免不了會有一部分人要生病。”
中年男子見監工不肯答應讓在場的工人避一避雨,他眉頭頓時一皺,繼續爭取到。
“不就是生個病嗎?多大的事啊!等大家將船上的貨物都搬完了,如果有人因為這場大雨而生病,醫藥費我們鐵掌幫包了。”
監工見中年男子還在說要停工的事情,面露不愉的神色。
“這不是醫藥費的問題,大家渾身被雨水淋濕,等感冒了,雖然有醫藥費,但是對于我們這些賣苦力的人來說,生病期間肯定是沒辦法干活的……”中年男子說道。
“我說你怎么事情那么多啊?外面多的是人要來我們這個碼頭工作,就問你干不干吧!不干的話給我滾蛋……”
監工被中年男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話語給弄的有些怒氣上頭了,隨即惡語罵道。
“你……”中年男子被監工這么一罵,心里雖然生氣,但是也沒辦法。
他只是一個出賣苦力的工人,家里的老小還要靠他這份工資吃飯了,如果沒了碼頭這份工作,對他的家庭打擊是非常大的。
交涉失敗,中年男子隨即轉身離去,來到自己的工友身邊。
“事情說的怎么樣了?監工答不答應讓我們先避避雨。”有一位工友見中年男子回來立刻開口問道。
其他工友因為身體被雨水淋濕,風一吹,身體都感覺有些冷,此刻都忍不住發了幾下抖。
不過他們的目光都落在中年男子的身上,等待對方的答案。
“哎……我們早點把最后一船的貨給卸了吧!”對著自己的工友嘆了一口氣,然后中年男子說了一句。
聽到中年男子說的這句話,工友們知道交涉失敗了。
于是他們紛紛咬咬牙,然后朝處停靠過來的貨船快步走去。
現在這種情況,既然監工不答應,他們也只能像中年男子說的那樣,盡快將最后的工作忙完,然后去避雨。
“嘿咻,嘿咻,嘿咻……”
瓢潑大雨中,一個個被雨水淋濕的工人們齊聲賀道,拉著手中的繩索,將遠處停靠過來的大貨船往岸上拉。
鐵掌幫的議事大廳門口,劉德站在門口處,看著議事大廳外的瓢潑大雨,以及更遠一些的河岸邊,那些正在大雨中辛苦勞作的工人。
自從鐵大石死掉之后,鐵掌幫現在的事務由劉德全權接管。
當了副幫主許多年,還以為這輩子頂多也就做副幫主了,沒想到竟然會遇到這種事情。
這可能就是所謂的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吧!
“踏踏踏……”
就在劉德沉思的時候,遠處有一道劈著蓑衣的身影,在雨幕中快步的奔跑,向鐵掌幫的議事大廳跑過來。
“副幫主,額……幫主。”來者走進醫師大廳,對劉德喊了一聲,然后他看到劉德臉上露出不太高興的表情,連忙改口。
“怎么樣?那家人是否還活著?”劉德問道。
“啟稟幫主,根據小的觀察,那個莊園內的人都還好好的,沒有出現傷亡。”小弟匯報道。
“沒有出現傷亡,看來毒牙組織的人還沒找上門去啊!”劉德聽了小弟的匯報,口中喃喃自語道。
“幫主,不過我觀察到一件有些奇怪的事情。”
“什么事?”
“就是今天早上的時候,那家莊園的女仆,跑到外面找了一家裝修師傅到他們家里去修補路面。”
是的,今天張小花從莊園里出來,去尋找修路師傅的時候。
劉德安排在莊園外負責監視的鐵掌幫小弟,便悄悄的跟上了張小花,在她的身后觀察,所以他對張小花去找修路師傅的事情一清二楚。
“找修路師傅到家里修補路面?”劉德聽了小弟的講述,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因為他曾站在林飛和吳茵住的那處莊園的大門口,往里面觀察過。
當時他心里還想,這個莊園規模不小,而且里面感覺都挺嶄新的。
是的,嶄新,除了莊園內的那棟別墅修建了有一些年了,莊園內的那些路面應該在最近幾年翻修過,所以一開始看到莊園內的情況,感覺都挺嶄新的。
既然路面翻修過并不破舊,那為什么莊園內的女仆,會突然去找人來莊園內修補路面呢?這是何原因?
“你有近距離觀察過,那個莊園內路面的損壞情況到底如何嗎?”劉德思考了一下,想不出原因,隨即對小弟問道。
這個小弟也是一個機靈的人,他在跟蹤張小花,了解到莊園內要修補路面后,想到劉德可能會詢問莊園內路面的損壞情況。
于是他便靠近莊園,裝作是陌生的路人,來來回回在莊園的門口過了幾遍,趁著路過的一小段時間,悄悄的往里面張望,打探情況。
所以,這個時候劉德問自己這個問題,這名小弟立馬就能回答。
“啟稟幫主,我有觀察過那處莊園內的路面損壞情況……那些路面損壞的倒不是非常的嚴重,不過坑坑洼洼的地方很多。”小弟匯報道。
“坑坑洼洼的地方很多,上次……我之前看到的路面明明就很嶄新,怎么突然間會有這么多坑坑洼洼?難道說……?!!!”
劉德思考了一下,突然,他的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不過很快的,他就將臉上驚喜的表情收斂了起來,口中喃喃自語道。
“那個可怕的女人難道把找上門去的毒牙組織的人也一并給干掉了?
那可是毒牙組織的人啊!應該不是的……可是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那些平整的嶄新路面,又怎么會變得坑坑洼洼的呢?”
小弟靜靜的站在劉德的身邊,看著劉德嘴里嘀嘀咕咕小聲的說著話。
片刻之后,劉德停下了推演,因為他推演不出結果,所以也就沒必要再費腦細胞繼續推演事情的經過了。
“拿著……”劉德從口袋里掏出三枚銀幣,遞給面前的小弟。
“謝謝幫主賞賜。”小弟欣喜的接過劉德遞過來的銀幣,臉上露出開心的表情,然后他搓了搓手中的銀幣,小心翼翼翼翼地收進口袋里。
“你明天繼續去監視那處莊園,一有什么新的情況,馬上回來向我匯報。”劉德對自己的小弟吩咐道。
“是幫主。”剛收到賞錢的小弟一臉認真的說道。
“好了,沒你事了,你下去吧!”劉德擺了擺手。
小弟點了點頭,轉身便要走進雨幕中,離開碼頭,可當他剛一轉身的時候,便聽到劉德喊住了自己。
“你幫我給老王遞一句話……讓他加快搬運最后一船貨物的速度。”劉德吩咐到。
“是。”小弟點點頭,然后快步走入雨幕中,向遠處正拿著皮鞭,穿著蓑衣,對著搬運貨物的工人大聲呵斥的監工跑了過去。
“再觀察觀察,如果連毒牙組織的人都奈何不了那個可怕的女人,那……那個女人該有多可怕呀!
而更可怕的是,去找麻煩的毒牙組織的人栽了跟頭,之后肯定會繼續報復那個女人,到時候,我沒準又會被牽連進去。”
看著離去小弟背影的劉德,臉上露出了憂慮的神色,不過,接下來一段時間應該還好,沒有生命危險,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吧!
“老王。”小弟來到碼頭上,對正在呵斥工人的監工喊道。
“什么事?”老王回過頭看,向前來的小弟問了一句。
“幫主他讓我過來,給你帶一句話。”
“啊?幫主,他有什么吩咐?”
“幫主說,讓你催促一下干活的人,加快搬運最后一船貨物的速度。”
“哦,好的,沒問題。”
監工老王點點頭,隨后甩動了一下手中的鞭子。
“啪。”
牛皮鞭子在雨幕中發出一聲啪的巨響,讓遠處正在搬運貨物的工人全部看向揮動鞭子的監工。
“大家速度都給我再快一些,幫主他發話了,你們現在的速度太慢了,快點,再快一點。”看到工人們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之后,監工隨即大聲的喊道。
“王監工,我們已經夠快了啊!再快的話,實在是沒辦法了。”
先前那個協商休息一下,避一避雨的中年男子,聽到監工催促速度加快,隨即回了一句。
聽到中年男子的回應,監工臉上的不高興的表情又流露了出來,他對回應的中年男子臭罵道。
“你這家伙給我閉嘴,以后別隨隨便便的說話。
這是幫主的命令,現在讓你們加快速度,你們必須得給我加快速度,不然的話,這個活你們也就別干了,自己滾回家去。”
“……”工人們聽了監工這一頓臭罵,心里雖然非常的憤怒,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們默默的加快手上搬運貨物的速度。
“快點,快點,再給我快點,磨磨蹭蹭的,是沒吃晚飯嗎?
一個個的這么慢,要你們有何用?想賺錢的話,手腳就給我麻利一點,再這樣子的話,你們明天就不用來這里工作了。”
監工罵罵咧咧的聲音,在碼頭上一遍又一遍的響起,在雨中工作的工人們麻木的將貨船上一箱又一箱的貨物卸下來,然后運到碼頭上的倉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