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竹竿的韌性很大,看著被壓的彎彎扭扭的,卻還是撐住了!
“上!”
眼見第一批軍士爬上了懸崖,張書堂再次下令道。
士卒們順著竹竿開始攀爬,張書堂對李陵道:“李陵,你斷后,我要先行上去了!”
李陵拱拱手,難得嚴肅的道:“書堂,小心點!”
“你也是!”張書堂拍了拍李陵的肩膀,將腰刀別在腰帶里面固定住,抓住竹竿開始攀爬起來。
他們三人都身懷正八品的官職在身,按照腦海里的記憶,那當是所謂后世的局級干部,又是直屬與中央兵部管轄的,是以指揮這些大頭兵,倒是沒人敢有異議的。
更何況,這一次是陳奇瑜親自書寫的調令,按照腦海里的知識,那是省級領導親自指派的特遣工作組,因此這些衛所官兵,倒是服從命令的很。
腳下就是幾丈深的懸崖,張書堂緊緊的抓著竹竿,每一步都踩牢穩了,才敢再次挪腳。
竹架子晃悠個不停,張書堂只覺得自己的心臟跳動的厲害!
不知道過了多久,張書堂抓著竹竿終于爬到頂峰,上面有小兵伸手拉了張書堂一把。
他彎腰從格子里面鉆過去,踏上了山坡。
腳踏在堅硬的大地上,張書堂長出了一口氣,心里這才踏實下來。
“書堂哥!”曾阿牛迎了上來,低聲道:“書堂哥,我剛才查看了一下,順著山坡直上去半里地的地方,修建的有一個觀察崗哨,我怕驚動了他們,不敢細看,也不知道里面有沒有駐守土匪!”
“做得好!”
張書堂夸贊一聲:“等著先,等兄弟們都上來了,然后在端了那個崗哨!”
“我明白!”曾阿牛點頭應了。
大約一刻鐘之后,所有的軍士都已經踏上了山坡。
張書堂招來兩位百戶、四位總旗。
莫看這百戶乃是正六品的品級,總旗也是正七品的品級,但是在八品的張書堂面前卻是不夠看的。
原因無他,大明朝一貫的以文御武,就算是一省總兵,堂堂的二品大佬,在強硬的七品縣令面前,也需要口稱大人。
而張書堂的典膳奉祀,卻是文不文武不武,即屬于文官,又算是武官的職務,更何況又是隸屬于兵部、宗人府等多重管轄的,是以,莫說是百戶了,就連吳大旺這個千戶,也是要執禮甚恭的!
“六位大人!”
張書堂對幾人拱拱手,拜了一禮。
嚇得六人急忙抱拳行禮,嘴里連連道:“張大人萬萬不可如此,這可是折煞我等了,還請大人盡管吩咐便是!”
“好,”張書堂笑著點點頭,繼續道:“這一仗乃是陳德州陳大人親自吩咐的,只要我等完成的漂亮,讓陳大人看到我等的本事,以后自然是不虞前程了!”
眾人點頭,若不是為了這個,他們也不會跟著張書堂冒著生命危險攀爬竹竿了。
張書堂笑道:“既然如此,待會還要請諸位大人約束軍士,力爭將一片泥所部一股而下!”
“大人放心!”一名百戶道:“我等都已經爬上后山了,若是再不拿下一片泥,這廝起了防備,以后若想破他,就要更難了!”
諸人紛紛點頭,就是這個理。
張書堂笑笑:“那好,某也就不多說了,待會,某與我兄弟親自沖陣,諸位只管帶人隨后掩殺!”
分派妥當任務,張書堂自領五十精兵,以曾阿牛為頭陣,朝山頂開拔而去。
一片泥部安穩的太久了,近二十年來,無人能夠攻上山頂,讓一片泥部的土匪都松懈很多。
前山關墻處的官兵,正在與四當家對峙互射,更是麻痹了山頂土匪們的心思。
當曾阿牛摸入后山的那個崗哨的時候,一片泥派在這里駐守的土匪,正在大呼小叫著搖骰子賭博呢!
曾阿牛探頭瞄了一眼,發現里面有五個土匪,都紛紛圍在桌子邊大呼小叫著:
“大,大,大!”
“小,小,小!”
一個贏了錢正在坐莊的土匪,一只腳踏在板凳上,半彎著身子,手掌放在桌子上倒扣的碗底上,大叫道:“都買定了沒有,買定了離手啊!快快快!買大開大,買小開小了啊!”
張書堂湊在門洞的另一邊,心底嘲笑道:這廝,一看就是出了千,這番話對于賭上了興頭的賭徒來說,殺傷力還是很大的。
其實,若是他再加上一句:走過路過不要錯過,一次只要三文錢了啊!三文錢你買不了吃虧,三文錢你買不了上當,壓中了,就能讓你一夜暴富咧!
若是多了這句話,效果還是要更好一點的!
隨眼一瞄,見到果真有人又在從懷里掏錢,朝桌子上扔……
張書堂冷笑,他沖著曾阿牛點點頭,然后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曾阿牛重重的點頭,悄無聲息的抽出長刀。
張書堂伸出三根手指,緩緩的一根一根彎曲下去,待到第三根手指剛彎下,兩人同時沖進了哨所里。
“干什么的!”
對面的賭徒只來得及吆喝一聲,卻見兩人同時舉起了腰刀,劈砍下來。
“噗!”
“噗!”
兩聲利刃入肉的聲音響起,兩把長刀一劈一拖,當即放倒了兩名土匪。
“抄家伙啊!”
那搖骰子的土匪呼喊一聲,伸手去摸依靠在一邊長刀。
“殺!”
張書堂低吼一聲,一腳踢在桌子上,將桌子踢飛,朝那廝砸去。
曾阿牛從死尸身上抽出腰刀,掄圓了一揮,旁邊一個被驚變嚇得目瞪口呆的土匪,再次了賬。
這時,崗哨里已經再次沖進來好幾個官兵。
能夠被張書堂選拔充當先鋒的士卒,都是不止殺了一人的悍卒,崗哨內濃烈的血腥味,非但沒有讓他們不適,相反這種強烈的刺激,反而勾起了士卒心中的殺戮。
兩人齊齊出手,另外兩個剛剛摸到了武器的土匪,就抱著斬斷的胳膊,慘嚎著在地上打起滾來。
搖色子的土匪伸手將木桌撥向一邊,腳下卻是不由得后退了幾步。
張書堂平端著刀子,跟在桌子后面刺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