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流情不自禁地樂了，眼珠看著林肅好像在看一個滑稽的玩意兒，撐著桌子起身，咧出一口白牙，道:“你要挑釁我？我該說不知天高地厚呢，還是自尋死路？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切磋？較量？”林肅試探著回答。
康流搖著頭，“不，是以卵擊石。虎榜的排名本是不太嚴格的，可你也以為我是憑借關系才進入榜單的沽名釣譽之徒？跟隨師尊修煉十幾年，我的雙手沾滿惡人的鮮血，你挑釁我，就要做好死的打算。”
林肅思考了一下，道:“好吧，我盡量不會下手太重，要是一不小心殺了你，心里多少過意不去。”
康流咧咧嘴，寒芒乍現，雁翎刀抽刀朝林肅脖頸砍下，那些個文人雅士驚亂失措大叫，桌椅翻倒、酒壺杯盞破碎的聲音層出不窮，就是練過武的人也都臉色蒼白。
唯一鎮靜的是岳書楓一桌人。
康危從翻倒的長椅后驚惶地爬走，譚乾虎扶起敗如走狗的康危。視線移動到康流的刀刃，驚的把站穩的康危又松開一屁股墩坐地上。
刀架在林肅脖子外一寸，只見那刀刃上三根手指緊緊箍住，只差一分即可斬入經絡肌肉，任由康流如何施力都奈何不了。
“是個高手。”
康流目如鷹隼，生生把刀從林肅的指力拔出，往刀上一瞟，三根指印約是半分深，捏的雁翎刀變形，心中贊嘆，好功力。
“以指力硬接我的刀，即便這一刀只是三成力量，你也值得自傲。”康流說。
林肅卻笑道:“你很自負，說什么自傲，如果把你拉下神壇，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失敗對于你或許是奢侈的東西，有沒有興趣嘗試一次失敗？”
康流哈哈笑道:“你說的對，失敗對于我，確實很奢侈，因為從出山以來，我的戰績都是勝，從未有輸的先例，這或許是我最好的經歷。”
“沒有失敗的人生并不完整，它沒有你想象中那么完美。”林肅說。
康流問:“你失敗過？”
“很多次。”林肅坦然道:“光是這幾年，我就遇到了讓我望洋興嘆的人，因為敗了，所以我只有更努力找出我的不足，并且彌補這些缺陷，然后超越曾經勝了我的人。”
譚乾虎等人笑的諷刺，“一個輸了多次的人有什么資格挑戰康流公子。”
康流道:“他說的也有道理。”
林肅淡然望著康流，說道:“并不是我挑戰你，而是我給你一個挑戰我的機會。”
人群中，青年掌柜望了望康流的刀，說道:“交上手了，那人好強的功力，莫非是他？”
“誰？”劉公子問。
“一個傳的玄之又玄的人。”掌柜打著啞迷。
康危大聲道:“機會？閣下這話吹大了吧。堂哥承認你有幾分功力，卻并不存在什么機會不機會，堂哥可是虎榜……”
“怎么不往下說？”林肅道。
“你是誰？”康危問。
“現在才問我的名字，不覺得晚了點嗎？”林肅道:“你們二人來時氣勢洶洶，一副不把天下人放眼里的架勢，一個恣意妄為，一個張口就說什么實力、特權，不就是因為虎榜的那點名聲嗎？”
“康流，勝了太多讓你自負，這是你致命的弱點。”
康流眉角上抬，道:“以你的資歷，確定有資格教訓我？”
“你不是從來都以實力來衡量一個人的話語權，何曾和人談過資歷。”林肅徐徐走出來，“你的性格來說這些話，委實可笑。用你最引以為傲的虎榜來說，我想我是有資格且夠資歷的。”
“所以，報上你的名字。”康流的刀直指林肅鼻尖。
“林肅。”林肅報出名字。
第五層中頓時炸開了鍋，這個名字的火熱程度幾乎傳遍九州七十二郡，青年一輩可謂名聲大噪，從無人知曉到虎榜49，僅僅只是一天，這個名字的魔力渲染了無數有著武俠夢的少年。
如果之前他們對這一場戰斗的結果猜測是不容置喙，那么如今也是一樣，只是角色悄然對調。
康危癱軟在地，一個勁地嘀咕:完了，完了。
譚乾虎等人抖的像篩糠似的，為了討好虎榜87竟得罪虎榜49，這筆賬，算的糊涂啊。
“嘶，虎榜49的佛印拳林肅，竟然這么年輕，好恐怖。”
“聽說他才成年沒多久，嘶，他到底怎么修煉的，天，這般天賦逼的多少人沒了爭的欲望。”
“開盤了，開盤了，你們賭林肅多少招擊敗康流。”
“果然是他。”掌柜道。
“你猜到了？”劉公子問。
青年掌柜輕笑，“奉陽郡里能有如此氣勢，不懼康流的人，除了前段時間和單連橫交手的他還能有誰。”
劉公子也笑，“他們二人交手，你的云深樓可就沒了，你還有心思感慨。”
青年掌柜呵呵道:“無妨，云深樓沒了，重建一座就是，虎榜高手交手的機會可沒多少，這時候我要是跳出來，那些紅著眼睛的少年還不活活撕碎了我。”
所有人的呼吸都放輕，心臟卻好像快跳出來一樣，誰也沒想到，云深樓里居然能見到兩大虎榜高手，這個榜單上的人幾乎是所以年輕人的偶像，甚至比龍榜更吸引他們。
他們定定地看著聽著。
康流先錯愕，隨后放聲大笑，“原來你就是林肅，這幾天整個江湖都在談論你的事跡。單連橫的實力我見識過，并沒有太驚人，所以你的排名我不認同。”
“認不認是你的事，請你來給個交待，你的交待似乎沒有給我。”林肅失去耐心敲了敲桌子。
康流的刀抬高寸許，“用這刀給你交待，如何？”
林肅嗤的一聲笑了，“看來這個交待你不打算給了。論虎榜名次我和你論了，接下來就是你最驕傲的實力，如果擊垮了你，不知你，能不能接受？”
“大概沒有機會看到那一幕，我會用這把刀擊碎你來之不易的名聲，讓你知道，投機取巧永遠只是下策。”康流興致勃勃地說。
“賭一賭吧。”
“賭什么？”
林肅輕道:“就賭剛才那位仁兄說的話題，幾招能擊敗你。”
康流不言不語，冷冷盯著。
林肅突然抬起頭，“我賭十招吧，證明給我看，你的實力配得上這份傲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