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鬼厲和秦無炎準備離去時,一道白光突然從旁邊灰霧泛起,沖向鬼厲。
鬼厲祭出噬魂棒擋住白光,立刻轉身離去,沒有交手的意思,那道白光卻是不肯舍棄,追擊而去。
“鬼厲交給我,你們對付秦無炎!”
清冷的聲音從白光中傳來。
“是陸師姐!”
林驚羽從聲音中知道了來人的身份,卻絲毫高興不起來,心中苦澀道:
“終于要同門相殘了么?小凡你知道嗎,我從來沒有責怪你投入魔道,我始終把你當做我的兄弟,唯一的兄弟!”
秦無炎見此變故,眉頭一皺,心中萌生退意,而曾書書三人卻緊逼上來。
悠悠笛聲響起,黑色巨蟻又開始悍不畏死的攻擊三人,同時秦無炎右手抖動,各色蝎子、蜈蚣等毒物紛紛沖向三人,待三人好一陣手忙腳亂之后,秦無炎早已不見身影。
青光與白光在林間穿梭,青光速度雖快,白光卻緊咬不放,
天色漸暗,黑暗襲來。
“嘶!”
一聲輕響,青光在一棵大樹樹梢上停留下來,而白光也停在其數尺之外。
陸雪琪緊握光芒耀眼的冰魄劍,劍指鬼厲。
十年前天琊神劍被楚明奪取后,水月大師又送給陸雪琪一把冰魄神劍,雖不及天琊神劍,卻是一等一的神兵利器。
因為受到天琊神劍被奪之辱和張小凡入魔的雙重刺激,這些年陸雪琪拼命修道,進展神速,直追青云門青葉祖師,如今業已突破至太極玄清道第二境界——上清之境。
只是因為她平時為人低調,光芒內斂,故鮮有人知罷了。
夜色漸深,寒風襲來,吹動了兩人的發絲。
冰魄神劍冰冷的劍鋒離鬼厲的喉嚨近在咫尺,鬼厲握緊噬魂棒,平靜的看著陸雪琪,淡然道:“要殺我就動手吧。”
陸雪琪冷笑一聲,道:“不要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
你背叛養育你的師門,投入魔道,并且這些年你殺人盈野,為禍蒼生,手上沾滿了鮮血。
你與你師兄宋問天都是我青云門之恥,正道的敗類!”
鬼厲聞言苦澀一笑,輕輕道:“青云門之恥,正道敗類,原來在你心中我就是這樣的人?
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十年前在青云山上對我的維護與信任。”
陸雪琪征征地看著鬼厲,緊咬下唇,往昔對鬼厲的情感又涌上心間。
她在心中不斷告誡自己,張小凡已經墮入魔道,兩人已然對立,不能手下留情。
冰魄神劍的劍尖緩緩向前刺去,劃破了鬼厲脖頸間的皮膚,鮮艷的血從傷口滲了出來,眨眼間便被劍身寒氣凍成血紅冰晶。
而張小凡站在原地,閉上眼,竟然一動不動,引頸待戮。
目光漸漸模糊,陸雪琪終究沒能下得去手,她緩緩垂下握劍的手,抬頭望天,努力不讓淚水淌出眼眶。
看著漆黑一片的夜空,她不解道:“為什么?”
張小凡睜開眼,神情似乎有些痛楚,他沙啞道:“不為什么,只是想解脫而已,你想知道這些年我是怎么熬過來的嗎?”
“我不想知道。”
陸雪琪清冷的聲音順著夜風傳來。
鬼厲:……
陸雪琪語氣冷漠,繼續道:“我只知道你變了,你不再是我以前所認識的那個質樸善良的少年了。
碧瑤小姐為了救你犧牲了自己,所以你墮入魔道我從未怪你。
如果十年前我處在你的位置,我也別無選擇。”
鬼厲面色有些動容,沒想到一向高冷的陸雪琪會如此理解他。
“但是!”陸雪琪的語氣逐漸嚴厲,“這不能成為你濫殺無辜的理由!”
“我沒有濫殺無辜!”
鬼厲冷哼一聲,對陸雪琪的誤會十分不滿:
“這些年,我殺的都是該殺之人!我從不向無辜的百姓下手,也不會動老人和稚童!”
“呵呵。”
陸雪琪沒有相信鬼厲的話,畢竟不管怎么說,鬼厲手染鮮血是不爭的事實,他身上那凝固如實質的煞氣便是最好的證明。
“下次見面,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我絕不會再手軟!”
陸雪琪一揮冰魄神劍,白色的極寒劍氣在夜空中橫掃而過,把不遠處的巨木劈成兩半。
之后,陸雪琪便御使冰魄神劍,決然離去。
“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可是,我的心里卻早已容不下其他人了……”
一聲嘆息,飄蕩在這夜空之中。
在獵獵夜風中,一名黑衣青年站在樹冠上,望著遠去的白光負手而立,仿佛和夜色融為一體。
……
離死亡沼澤幾里之外,有個荒涼凋零的小村莊,名為“大王村”。
近日死澤異光耀世,吸引了無數正邪之輩前來,原本沒什么人氣的大王村,也漸漸人煙稠密起來。
大王村主街邊上,周一仙擺了一張破舊木桌,旁邊插著一竹竿,上書“仙人指路”四字。
周一仙大聲吆喝“看相算命”之類的話,把他頗有些仙風道骨的形象破壞得一干二凈,已經長大成人的周小環,百無聊賴的趴在桌上,目視前方發著呆。
十年前青云一戰,玉陽子被推舉為主持之人,長生堂也身先士卒,高層戰力傾巢而出,不料最后大敗而歸,損失慘重。
長生堂的長老弟子死的死、殘的殘,門派的實力一下子跌入谷底。
之后玉陽子憑借著往昔威望,把長生堂遷到死澤,附近避免與其余四大派閥爭斗,宗門實力有所恢復。
然而,死澤內澤異光耀世,無數勢力紛至沓來,搜尋異寶,再次把長生堂卷入漩渦之中。
錢宇本是長生堂的一名外門弟子,因曾受長生堂大恩,從而對長生堂忠心耿耿,就算玉陽子把長生堂遷到死得這等偏僻之地,他也沒有絲毫怨言。
他知道宗門在青云山一戰中遭受圣教同門的算計,死傷慘重。如今來到這偏僻之地,遠離其他四大門派的勢力范圍休養生息,是最明智的行為。
由于近日死澤異寶現世,鬼王宗的血公子鬼厲,合歡派的妙公子金瓶兒,以及萬毒門的毒公子秦無炎,表面上孤身前來尋寶,實際上暗地里卻帶著大批宗門弟子。
因為人數頗多,就算行動再怎么隱蔽,也逃不過長生堂遍布死澤的耳目。
風雨欲來,現在長生堂內部一片肅穆。
“小二死去哪兒了?快給本大爺上酒!”
錢宇搖搖桌上空空如也的酒壇,不滿的大聲嚷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