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暗流轉,時光荏苒。
楚明與碧瑤成親之日如期而至,鮮艷的紅毯鋪滿了天魔殿前的廣場,上千張桌子鋪陳在廣場之上,蔚為壯觀。
而此時羅浮山下的一處密林中,一群不速之客潛伏于此。
“宗主,大約還有一個時辰,宋問天和碧瑤小姐就會正式拜堂成親。”
一位白面書生彎下身子,向一位中年儒士低頭恭聲道。
紅色的血煞之氣宛如實質,圍繞著中年儒士周身旋轉,其中隱隱傳來鬼哭狼嚎之聲。
他身上的氣息如淵如海,不可估量,只是站在那里,你就會覺得他是天地的中心,萬物的驕陽!
然而,想到鬼王這些日子解開乾坤鎖后,為了增強修羅之力,血屠十數萬無辜百姓,所有的鬼王宗弟子包括青龍等長老,心中都不禁浮現出深深的寒意,不敢直視他的雙眼。
“百毒子那邊怎么說?”
鬼王淡淡開口,平淡的語氣中莫名有種讓人拜服的威嚴。
青龍道:“百毒子說他們會在宋賊與碧瑤小姐拜堂之前動手,絕不會讓碧瑤小姐與宋賊完婚!”
“如此甚好,那就姑且等一等吧。”
鬼王微微點頭,眼眸深處冰冷的殺意彌漫,幾次三番敗于宋問天之手,已經讓他對宋問天有了強烈的忌憚之意,哪怕他如今偉力加持己身,內心依舊小心謹慎,想用百毒子去探一探宋問天的底。
羅浮山上鑼鼓震天,禮樂奏響,鞭炮齊鳴。
如此景象倒是與世俗之人成親并無兩樣,只不過場面要宏大無數倍。
眼看吉時將至,各方賓客入席而坐。
其中男女老少,道佛妖魔皆有,三教五流盡皆齊聚于此。
在宴席的一角,幾名熟識的天魔衛正聚在一起說雨談云。
“張老五,聽說你霸占了你家地主的田地和妻妾,還把他趕到馬場給你喂馬,真是厲害!”
一個鷹鉤鼻的中年男子,對著一個尖嘴猴腮的油面小生笑道。
油面小生本名張余,在家中排行老五,別人又把他叫做張老五,之前他只是吳勾縣劉員家的一個喂馬小廝,后來因為盜竊劉員外財物,被打了一頓后掃地出門。
張余心中岔岔不平,后來機緣巧合下加入天魔門,成為凡人口中的神仙中人。
他修行有成后,立刻回去把劉員外當日對他的百倍奉還,不僅霸占了劉員外的妻妾女兒,殺光劉家的男丁,還讓劉員外這個富態地主給他喂馬雪恨。
張余嘿嘿一笑,看向對面的一位滿臉橫肉的大漢,笑道:“杜師兄才是狠人,每日飲人血修煉,以人乳沐浴,最厲害的當屬其喜歡在交合之中將女子分……嘿嘿,跟他一比我這算得了什么。”
張余等人的鄰桌是降于天魔門,原為正道門派九宮山的弟子,聽到這群魔教妖人在吹噓自己的“榮耀戰績”,個個義憤填膺,卻又無可奈何。
一位十二三歲的少年,對身旁一位如詩畫中走出來的婉約女子,低聲道:“柳月師姐,這群魔教賊人當真不為人子!”
婉約女子瞪了他一眼,低聲訓斥道:“這里是天魔門的地盤,小心禍從口出。”
少年縮了縮頭,不再言語。
杜峰哼了一聲,不以為然道:“都是一群胭脂俗粉,殺了也就殺了,要是遇到中意的,說不定大爺我還會多疼愛幾次。”
鷹鉤鼻的中年男子對杜峰擠了擠眉,指著九宮山婉約女子,嘿嘿笑道:“不知此女可合杜師兄心意。”
杜峰聞言,順著陰溝男子所指方向看去,只見柳月身材窈窕,肌膚勝雪,特別是那一張秀氣的臉蛋,清麗中帶著三分柔媚,令人心神一蕩。
杜鋒一拍大腿,笑道:“這個不錯,一會兒我們找幾位弟兄去路上攔截他們,如果那小妮子肯從了我,倒是可以放他們一條生路!”
“哈哈哈哈!”
張余等人轟然大笑,他們平日里仗著天魔門弟子的身份橫行霸道慣了,全然沒將九宮山的人放在眼里,要不是顧及這里是門主成親宴席,他們恐怕早就忍不住直接動手了。
鷹鉤鼻男子遲疑一下,小聲道:門中最近又新添一條門規,說是不能隨意欺凌投降門派,若是發現定會重罰。”
杜鋒眼中冷光一閃,哼道:“這門中的規矩是越來越多,一點兒也不痛快,待到百毒子長老事成之后,哼哼。”
幾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笑,然后又繼續把話題放在柳月身上。
九宮山的七八名弟子包括一名帶隊的長老,臉色全部有些難看。
九宮山本就是正道小派,而所謂的帶隊長老,別看他白發蒼蒼,仙風道骨,但修為也只有第一境中期,連普通的天魔衛也不一定打得過,這下被這群窮兇極惡之徒盯上,回去的路上恐怕是兇多吉少。
柳月仙子嬌弱的身子微微顫抖,無助的看向門中長老。
白發老者嘆了一口氣,提議道:“星月宗掌門之子趙公子不是對你有意嗎?一會兒我們便向星月宗求助,星月宗的勢力比我九宮山強上不少,以我們兩宗之力,這群賊人定然不敢相犯。”
柳月眼中水霧彌漫,這星月宗的趙公子也是一個花心之人,家中寵妾數十之巨,他不過是窺視自己的美貌,向他求助就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只不過要比落到天魔門手中好上一些罷了。”
白發老者無奈搖搖頭,自己當初帶柳月出來,本是想讓她見見世面,沒想到居然因此釀成禍事,只能道是紅顏禍水啊。
“這里有人嗎?”
一襲黑衣,神情落寞,相貌普通的年輕男子指著柳月身邊的空位,淡淡道。
“沒……沒人。”
柳月正在用手帕輕輕擦拭眼角淚珠,眼前突然出現的陌生男子,讓她頓時感到手足無措。
年輕男子在空位上坐下,然后他解下腰間的空空如也的葫蘆,把桌上酒壺中的美酒,毫不客氣的灌入自己的葫蘆中,直到桌上幾壺美酒全部被傾倒一空,葫蘆也被注滿大半,他才滿意的點點頭,然后抱起酒葫蘆,自顧自的飲起酒來。
人生就是喝別人的酒,讓別人無酒可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