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在白天,即便是面對著敵方鴟鸮軍隊的三面合圍,銀飛馬騎士們也能夠利用速度沖出包圍圈,然后利用遠程攻擊風箏敵人。
然而在夜晚,他們的視野嚴重受限,根本就看不清太遠的地方。
他們雖然可以繼續利用箭雨來消耗靠近的敵人,但那樣做卻十分的危險,因為他們不知道敵人都在哪里埋伏了伏兵。
一旦他們在使用弓箭風箏敵人時,那些埋伏的敵人突然殺出來,他們將會十分的被動。
畢竟沖鋒和風箏敵人的陣型是不一樣的,一旦敵人沖入他們的內部將他們拉入混戰狀態,他們的優勢便會蕩然無存了。
所以為了避免意外情況的發生,巴斯直接讓銀飛馬騎士團放棄了那一兩次遠程攻擊敵人的機會,他親自率領著銀飛馬騎士團布下了沖鋒陣型沖了敵人。
這一戰不僅關系到普洱地區的戰局,還關系到整個云南西南部地區的局勢,如今地面陣地已經宣告失守了,所以巴斯絕不允許空中戰場再出現任何的意外。
為了避免被靈活機動的鴟鸮戰士抓住漏洞,銀飛馬騎士團布置了五層立體的沖鋒大陣,遍布了整個空間。
每一層的銀飛馬騎士們都呈鋒矢陣向前沖鋒,即擁有不俗的防御能力,又有一定的破陣能力。
轉眼之間,銀飛馬騎士們的速度便到達了極限,然后兩支飛行軍團在夜空中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騎兵沖鋒靠的就是戰馬的速度,銀飛馬騎士團雖然是在空中飛行,但他們也沒有任何的例外。
位于最前排的銀飛馬騎士們,他們的身體微微向前傾斜,將手中的騎士槍平指向了前方。
在與第一排的鴟鸮戰士相撞時,他們右手用力的持著騎士槍,努力的保持著騎士槍向前的姿態,一直到再也把持不住時,才迫不得已松開了握著騎士槍的手掌。
騎兵沖鋒時要的便是一往無前,在徹底鑿穿敵陣之前,他們絕對不會回頭,他們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向前,向前,一直向前。
鴟鸮戰士是近戰飛行兵種,他們的戰斗風格是靈活、兇狠,擅長以多打少。
面對著銀飛馬騎士團那嚴整的沖鋒陣型,那些位于前排的鴟鸮戰士不僅尋找不到敵人任何的破綻,而且自己也沒有絲毫閃避的空間。
眼見著前方一片寒光閃閃,而他們馬上就要撞到那片寒光上,成為一具尸體。
在這種生死存亡的關頭,鴟鸮戰士血液中那獨屬于獸人族的兇性立刻被激發了出來。
他們再也不考慮自己的生死,直接對著銀飛馬騎士伸出了可開山碎石的鋒利鷹爪。
隨著一陣骨裂聲和悶哼聲響起,頓時有無數黑影從空中墜落,這些黑影之中既有鴟鸮戰士,也有被撞落銀飛馬的精靈騎士,他們全都噗通、噗通掉進了下方的湖泊之中。
巴斯之所以選擇去攻擊從西面沖過來的鴟鸮軍隊,并不是臨時起意的,而是在白天就已經規劃好了的。
在聚集地的西邊有一座人工湖,那里是生活在聚集地里的那些獸人族平時取水的地方。
巴斯雖然不想在夜晚升空與敵方的鴟鸮軍團進行肉搏戰,但他知道這種事情不可能以自己的意志為轉移,所以還是提前做好了最壞的準備。
空中之戰,歷來殘酷,因為士兵們要比地面上的戰斗多了一個墜落的過程。
從幾十米的空中墜落,無論是飛行種族,還是精靈騎士,一旦落地,都是九死一生。
銀飛馬騎士們在沖鋒時,很可能會被敵人撞下銀飛馬,他們雖然有秘銀鎧甲的保護,但秘銀鎧甲可以擋住鴟鸮戰士的利爪,卻無法抵擋來自于地球引力的撞擊。
每一名銀飛馬騎士都是神鷹帝國的寶貴財富,身為一名騎士,他們可以戰死沙場,但卻不能死得太過于窩囊,所以巴斯不允許他們死于墜地的撞擊,于是他便將戰場選在了營地西邊的人工湖那里。
雖然從高空墜入湖中,銀飛馬騎士們也很容易溺水而亡,但至少他們不會直接摔死,而且為了盡量挽救那些從空中墜落的銀飛馬騎士的性命,巴斯還特意安排了一支水性好的獸人在營地中待命。
在他率領著銀飛馬騎士團沖向敵人時,那支在營地中待命的獸人救援隊也立刻奔向了人工湖。
在無數黑影噗通噗通墜入湖中時,負責救援的獸人們也紛紛劃著小船沖入了人工湖。
有了萬全的安排之后,銀飛馬騎士們沒有因為任何的外物而分心,他們不停的向前沖鋒著,前排的銀飛馬騎士被敵人撞落后,后面的銀飛馬騎士就會立刻頂上,根本就不給敵人破壞他們陣型的機會。
由于精靈騎士們與胯下的銀飛馬朝夕相處、心意相通,所以即便是精靈騎士被鴟鸮戰士撞下馬背了,他們胯下的銀飛馬也沒有任何的慌亂,它們繼續按照精靈騎士的戰前囑托,一直向前沖鋒著。
銀飛馬的全力沖鋒就連虎人戰士都抵擋不住,就更不用說不以身體為強項的鴟鸮戰士了。
隨著銀飛馬從空中呼嘯而過,頓時便有大量的鴟鸮戰士被撞得筋斷骨折。
很多鴟鸮戰士想要飛到那些失去主人的銀飛馬身上,控制銀飛馬轉向,破壞銀飛馬騎士團的沖鋒陣型,然而他們才剛剛飛到銀飛馬的上方,便直接被從前方伸出來的騎士槍給刺了個透心涼。
面對著一支高速沖鋒的騎兵團,如果不能夠讓他們的速度降下來,那么位于騎兵團前方的所有一切都將會被無情的碾碎。
面對著銀飛馬騎士團那整齊劃一的陣型,這支鴟鸮軍隊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的切入點,也無法讓銀飛馬騎士團的速度降下來,于是他們便自然而然的成為了被碾碎的目標。
在付出了一定的傷亡之后,巴斯率領著銀飛馬騎士團成功鑿穿了從西面沖過來的那支鴟鸮軍團。
剛剛的戰斗就好像是銀飛馬騎士團從一團濃霧之中沖了過去,在他們沖出了濃霧的籠罩范圍之后,濃霧立刻變淡了很多。
在沖破了濃霧的封鎖之后,巴斯立刻率領著銀飛馬騎士們來了一個華麗麗的轉身,將槍口又對準了另外兩支撲過來的鴟鸮軍團。
在看到了剛剛那支鴟鸮軍團的悲慘遭遇之后,兩支匯合在一起的鴟鸮軍團果斷的停了下來,與巴斯率領的銀飛馬騎士團隔湖相望。
剛剛的正面硬剛,銀飛馬騎士團的損失并不是太大,而那支三萬多人的鴟鸮軍團卻幾乎全滅,如今兩支飛行軍團的人數差距已經沒有那么大了,情況正漸漸開始朝著向銀飛馬騎士團有利的方向發展著。
看到己方的一支鴟鸮軍團幾乎全滅,而神鷹帝國那支銀飛馬騎士團的傷亡卻微乎其微,一直關注著空中戰場的李柯基頓時面如黑炭。
這已經是銀飛馬騎士團最弱的時候了,如果這樣都不能擊敗他們,那今天晚上的戰斗恐怕就要虎頭蛇尾了。
因為一旦到了白天,銀飛馬騎士團將會成為這里的絕對霸主,他們只能繼續躲進昏暗的樹林和地洞里進行躲藏。
瞥了一眼地面上的戰局后,李柯基知道不能再讓鴟鸮軍團和銀飛馬騎士團進行硬拼了。
現在地面上的戰局呈現出一邊倒的情況,那些下位獸人面對著叢林象軍團和虎人軍團根本就不敢正面應戰,如今他們正靠著那些該死的兔人挖掘出來的地道茍延殘喘著。
他們現在就如同真正的老鼠一樣,只能四處躲藏,沒有任何的還手之力。
他手下的獸人大軍雖然無法鉆進那些狹窄的地道之中,但叢林象卻可以憑借著巨大的體重和力量將那些地洞給直接踩塌,相信用不了多久,那些賤民就要全部憋死在地道之中了。
他現在雖然拿神鷹帝國的這支銀飛馬騎士團沒有任何的辦法了,但只要能夠拖住這支銀飛馬騎士團,不讓他們參與到營地之中的戰斗中來,他還是能夠取得這場戰爭的最終戰略勝利的。
這支單槍匹馬殺過來的銀飛馬騎士團沒有任何的援軍,他們之所以要防守這個聚集地,完全是因為聚集地里存儲著大量的糧食。
那些糧食可以讓他們堅持到神鷹帝國其他軍隊的到來。
而李柯基現在所需要做的便是在天亮之前將這個聚集地徹底摧毀掉,徹底斷了這支銀飛馬騎士團的后勤,逼他們主動撤離。
雖然一下子要燒掉那么多的糧食,即便是他也會十分的心疼,但只要能夠逼退這支銀飛馬騎士團,那么一切便都是值得的。
等到將敵人打退之后,他就立刻派人向朱奇求援。
到時候即便是朱奇和那些萬獸盟的高層們再看不上他們,為了云貴高原上的局勢,朱奇也會調派大軍來幫助他們防守普洱地區的。
等到華夏公會聯盟的大軍趕到普洱地區后,他不僅可以繼續在這里當他的土皇帝,還可以坐山觀虎斗,看神鷹帝國和華夏公會聯盟的軍隊拼個你死我活,這簡直就是一箭雙雕。
這些東西幾乎是李柯基在一瞬之間想到的,當他想明白了這一切之后,他立刻對著鴟鸮軍團所在的方向大聲吼道:“鴟鸮軍團聽令,立刻執行游擊戰術,給我拖住敵人。”
忘了一眼人工湖那里正不斷被救起的精靈騎士,李柯基露出了一絲壞笑,然后繼續大聲喊道:“目標,人工湖,執行自由獵殺戰術。”
聽到李柯基的命令之后,聚在一起的鴟鸮戰士們立刻呼啦一下的散了開來,然后各自尋找著人工湖面的目標,飛速的向著目標俯沖了下去。
由于身上有秘銀鎧甲保護,很多遭到撞擊的銀飛馬騎士并沒有受到太嚴重的傷勢,他們墜入湖中在嗆了幾口水之后,很多人都陷入了暫時的昏迷。
人工湖里面的水位并不是很深,很多地方的深度都不到兩米,當救援隊的獸人們趕到湖里之后,他們只是稍微托了那些墜湖的精靈騎士一把,很多精靈騎士便自動蘇醒了過來。
只要那些精靈騎士能夠游到岸邊,重新與失散的銀飛馬坐騎會和到一起,他們就能立刻歸隊。
然而在他們游向河岸的過程中,也是他們最容易遭到襲擊的時候,那些分散在空中的鴟鸮戰士隨時都會降臨在他們的頭頂上。
鴟鸮戰士的利爪雖然抓不破他們頭上那秘銀打造的頭盔,但卻可以憑借著俯沖的力量對他們造成重創,讓他們死于頸骨折斷或者是直接溺水而亡。
在敵方的鴟鸮軍團突然分散之后,巴斯就立刻陷入了兩難之中。
如果他要是率領銀飛馬騎士團回援營地,那么那些分散在各處的鴟鸮戰士就會形影不離的跟在他們的附近,死死的纏著他們,讓他們無法去攻擊地面上的獸人軍團。
與此同時,那些墜入湖中的精靈騎士也將會遭到鴟鸮戰士的無情獵殺。
而如果他要是選擇去救援那些墜湖的袍澤,那么整個聚集地很可能會被那些巨大的叢林象給徹底摧毀掉,他們將會失去在普洱地區的立足地,這次的普洱攻略將會直接失敗。
一邊是即便救援了也無法起死回生的聚集地,一邊是曾經浴血奮戰的袍澤,巴斯一時之間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先去救人。”
當巴斯看到一名精靈騎士被從高空俯沖而下的鴟鸮戰士給逼入水下之后,他下意識的喊出了救人的命令,這一刻,袍澤之情直接占據了上風。
在聽到巴斯的命令之后,銀飛馬騎士們立刻沖向了人工湖,逼退了那些四處攻擊落水精靈騎士的鴟鸮戰士。
“哎。”
人是救下來了,可是聚集地中的情況卻進一步的惡化了,望了一眼那遍布了整個聚集地上空的鴟鸮戰士,巴斯發出了一聲無奈的嘆息。
就在巴斯認為這次的普洱攻略將會以失敗而告終之時,獸人大軍的后方突然傳來了巨大的喊殺聲,讓郁悶的巴斯頓時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