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悠揚的號角聲在冬日里被吹響,一隊隊手持大斧的半人馬戰士開始踏上已經凍實的黃河冰面。
半人馬的隊伍十分的凌亂,他們直接覆蓋了好幾公里的冰面。
在半人馬的身后則是無數憨態可掬的貝加爾海豹。
半人馬軍隊在前面給它們開路,它們則在后方利用吐息來不斷向前修建平整的冰路。
在貝加爾海豹軍團的后方則是一字排開的巨型投石機。
這些投石機是神鷹帝國工匠部新研制出來的新型配重式投石機。
這些新型投石機不僅擁有更遠的射程,而且移動起來還十分的靈活。
在冬季,它們的底部可以安裝專門用來在冰面上滑行的巨大冰刀。
在其它季節,它們的底部可以安裝易于推動的堅固車輪。
在投石機方陣那里除了有負責操縱投石機的矮人工程兵之外,還有一大群的貝加爾海豹準備隨時待命。
投石機以前最大的弊端就是移動起來特別的費力,只要被敵人近身,很容易就會被破壞掉。
神鷹帝國的這種新型配重式投石機雖然也依然具有這個缺陷,但是在冬季,在擁有了貝加爾海豹這個隨時可以制作冰球的小可愛之后,它們卻擁有了一種新的能力——移動射擊。
在冰刀的輔助之下,投石機可以在平整的冰面上來回移動。
只要有敵人出現,它們就可以立刻停下來,然后讓跟在投石機后面的貝加爾海豹凝結冰球。
如此一來,它們便可以在敵人進入射程之后立刻對敵人發動冰球雨的打擊。
當然了,投石機方陣依然是需要前方有己方的陸軍提供保護的。
只有陸軍能夠將想要靠近的敵人給攔截下來,投石機方陣才能一直持續不斷的對進入射程的敵人進行遠程打擊。
那些率先踏上黃河冰面的半人馬軍隊就是貝加爾海豹和投石機方陣的守護者,敵人想要靠近投石機方陣必須要先突破他們那一關。
在得知黃河對岸的神鷹軍開始渡河之后,熊大石率領著一眾大石王國的將領們立刻來到了一處高地,然后用望遠鏡開始觀察起神鷹軍的具體行動。
對于走在最前方的半人馬軍團,熊大石并沒有太過于在意,因為在近身肉搏上面,他手下的熊人禁衛軍團還沒有怕過誰。
不過當他看到半人馬軍團后面那一大片白灰色的貝加爾海豹時,他的臉色立刻變得十分的難看。
隨著那些在熊大石眼中只不過是一種食物的貝加爾海豹在冰面上不停的向前蛄蛹,原本高低不平的冰面立刻開始變得平整起來。
再看看黃河北岸那一字排開的巨型投石機,熊大石立刻猜到了神鷹軍想要干什么。
“叔父,神鷹軍這是想要利用軍陣掩護投石機來進攻我們啊!
如果要是讓神鷹軍把那些高大的投石成功運送過來,那無論是防守還是進攻,我們都會相當的被動的。”
不光熊大石看出了這一點,他的侄子熊小光同樣也看出了這一點。
“小光,那你可想到了什么對策?”熊大石問道。
“叔父,我認為我們應該主動出擊,阻止敵人渡河。
我們可以利用黃河兩岸與河面的高度差來痛擊那支想要渡河的半人馬軍隊。
現在神鷹軍進行渡河的那段黃河河面寬度在三百米左右。
三百米也正是投石機的最大射程。
所以我們完全可以據守我們這邊的河岸,阻止那支半人馬軍團上岸。
在我們與敵方的半人馬軍團發生戰斗時,敵人的投石機是不敢隨便發射的,因為那會誤傷到他們自己人。
如果敵方的半人馬軍團后退了,我們同樣也進行后退,退出敵人投石機的有效射程之外。
如果敵人要是將投石機推到黃河冰面上,掩護那支半人馬軍團上岸,那我們正好趁機沖殺下去,將敵人的投石機全部摧毀掉。
沒有了那些投石機的威脅之后,接下來的戰爭我們就好打了。
到時候無論是在野外與敵人正面硬拼,亦或是死守濟南城,我們都將擁有主動選擇權。
因為沒有了投石機,神鷹軍是沒法跟我們打攻城戰的。”
熊小光侃侃而談,直接洞悉了神鷹軍真正的薄弱處。
聽了熊小光的分析之后,熊大石不住的點頭。
他的這個侄子總算是沒有辜負他的悉心栽培,這一次,他們爺倆想到一起去了。
“傳我軍令,大軍立刻前往黃河岸邊,阻止那支半人馬軍團上岸。”
考慮到神鷹軍派出的那支半人馬軍團人數眾多,而且拉的陣線非常長,熊大石不敢保存實力,直接選擇了全力以赴。
隨著熊大石一聲令下,大石王國最精銳的熊人禁衛軍團立刻開始朝著黃河岸邊前進。
在熊大石和熊小光這對叔侄的認知中,接下來的畫面應該是大石王國的熊人近衛軍團與神鷹軍的半人馬軍團在河岸上展開一場激戰。
面對著全副武裝的熊人禁衛軍團,那些沖到河岸上的半人馬軍隊應該會很快便被趕下去。
接下來,熊人禁衛軍團會用手中的巨盾在岸邊布置一道鋼鐵防線,牢牢地將神鷹軍給壓制在冰面上。
這叔侄二人想的倒是挺美,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讓他們頓時大跌眼鏡。
在熊人禁衛軍團的士兵們飛速奔向河岸時,位于冰面上的半人馬軍團并沒有向前狂奔,跟他們搶奪河岸的控制權,而是繼續不緊不慢的向前走著。
看到敵方的半人馬軍團依然在冰面上跟蝸牛爬似的磨洋工,熊大石的眉頭頓時一皺。
然而還沒等他想到敵人為什么不跟他們搶占河岸的高地時,河對岸那些還沒有移動的巨型投石機卻已經先一步發動了投擲攻擊。
在熊大石等人驚恐和不可置信的目光之中,無數冰球呼嘯著從天空劃過,然后直接落在了正在向河岸前進的熊人禁衛軍團的隊伍中。
“這不可能,投石機的最遠射程不應該是三百米左右嗎?”
看著一片冰球飛過五六百米的距離落在己方大軍的隊伍之中,一下子便砸到了好幾百名熊人禁衛軍的戰士,熊大石的臉上盡是驚恐,此刻,他已經完全慌了。
“叔父,現在怎么辦?
我們要立刻將大軍撤回來嗎?”
戰爭才剛剛開始,他們便遭到了迎頭痛擊,熊小光一下子也變得六神無主起來。
“楚傳我軍令,全軍沖鋒,直接殺到黃河對岸去,今天我們一定要將那些該死的投石機全部摧毀掉。”
身為大石王國的開創者,熊大石怎么說也是經歷過身經百戰的,所以他很快便重新鎮定的下來。
重新讓頭腦恢復冷靜之后,在電光火石間,熊大石便已經分析出了當前最適合他們的戰術。
如果現在命令大軍向后撤退,確實是可以暫時止損,但卻是治標不治本。
因為他們如果要是撤出神鷹軍投石機的攻擊范圍,就相當于是將整個黃河河岸拱手讓給了神鷹軍。
等神鷹軍在河岸上布置好堅固的防守之后,他們就會有充足的時間將那些擁有超遠射程的投石機給運送過來。
到時候,無論是防守還是主動進攻,他們還是會遭到神鷹軍那些投石機的先擊。
熊大石心里面十分清楚,想要粉碎神鷹軍的這次冬季攻勢,他們就必須要將那些對他們威脅巨大的投石機給全部摧毀掉,否則他們根本就沒有任何打贏的希望。
而在神鷹軍的重點守護之下,他們想要靠近那些投石機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過呢,凡事無絕對,因為現在就有一個天大的好機會擺在了他們的面前。
為了掩護貝加爾海豹修建冰路,神鷹軍的半人馬軍團站位十分的分散,他們的陣線拉的很長。
在半人馬軍團的后面就是那些只能充當食物、沒有任何殺傷力的貝加爾海豹。
而神鷹軍的投石機陣地現在正好位于黃河北岸的岸邊上。
如果他手下熊人禁衛軍團要是能夠突破那些半人馬軍隊的防線,那么神鷹軍的投石機陣地就會立刻暴露在他們的攻擊之下。
現在神鷹軍的投石機陣地與他們之間便只有半人馬軍團這一個障礙,這對于一心想要摧毀那些擁有超遠射程投石機的他們來說絕對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正是因為分析到了這一點,所以熊大石才會果斷的下達了全軍沖鋒的命令。
他想要利用神鷹軍的輕敵大意打神鷹軍一個措手不及,最好是能夠借此機會直接重創這支高傲的神鷹軍,再不濟也能摧毀掉那些對他們威脅巨大的投石機。
對于大石王國這邊一上來就發起的全軍沖鋒,神鷹軍方面頓時大吃一驚。
他們好像沒有料到一上來,敵人就會跟他們玩命,所以頓時顯得有些慌亂。
首先發生慌亂的是正在冰面上修建冰雪通道的貝加爾海豹軍團。
在發現敵人發動全軍沖鋒之后,大驚失色的德魯伊們立刻指揮貝加爾海豹向兩側逃跑。
在發現身后修路的貝加爾海豹一瞬間便跑了個精光之后,位于冰面上的半人馬軍團立刻開始變得躊躇不前起來。
他們不知道是應該繼續前進,還是應該原地防御,還是應該馬上退到投石機陣地的前方去守護那些寶貝投石機。
而在前方兩支軍團一跑一猶豫之時,剛剛還火力全開的投石機陣地卻早已經停止了投擲攻擊。
矮人工程兵們直接拉起綁在投石機底部的繩子,開始費力的將投石機向后拉去。
看到神鷹軍這一系列的反應之后,熊大石更加堅定了自己剛剛的判斷。
為了鼓舞大軍的士氣,爭取能夠一舉重創神鷹軍,熊大石直接帶著自己的侍衛隊加入到了沖鋒的隊伍之中。
他要御駕親征,親自用戰斧來洗刷這段時間神鷹帝國帶給他的屈辱。
看到熊大石都親自披掛上陣了,熊小光等人也不好再在后方觀戰了,他們也紛紛拿起武器跟在了熊大石的身后。
當奔跑在最前方的熊人禁衛軍團的士兵們順著河岸沖上冰面時,那些位于冰面中間的半人馬戰士們終于做出了反應。
他們紛紛從身后拔出了標槍,然后朝著沖過來的敵人就投擲了過去。
熊人禁衛軍團的士兵們都手持舉盾、身披重甲,再加上他們本身就皮糙肉厚,所以半人馬戰士們這波標槍投擲并沒有給他們帶來太大的麻煩。
在發現標槍雨無法傷到敵人之后,半人馬戰士們立刻慌了。
他們好像一點都不想與人高馬大的熊人重步兵去肉搏,于是全都立刻調頭開始向回跑。
在這個時候,四條腿的優勢就充分顯現出來了。
雖然冰面上有點滑,但半人馬戰士們的速度還是要遠遠超過那些身披重甲的熊人重步兵。
于是二者之間的距離很快便被拉開了。
半人馬軍團的主動撤退頓時讓大石王國獸人大軍的士氣大漲,所有的獸人戰士全都情不自禁的發出了震天的怒吼,然后徑直朝著那些正在被向后拉去的投石機追去。
熊人重步兵的速度再慢,也遠遠要比矮人們拉拽的投石機速度要快。
隨著二者之間距離的不斷縮短,大石王國方面所有人的眼睛全都亮了起來,因為再過一小會兒,就再也沒有人能夠阻止他們摧毀那些該死的投石機了。
然而就在大石王國的戰士們以為自己勝券在握之時,在那些緩慢移動的投石機的北邊突然出現了一大群扛著巨大圖騰柱的牛頭人戰士。
大石王國的士兵們本以為那支突然出現的牛頭人軍隊是來掩護投石機撤退的,可是接下來對方的舉動卻讓他們一時之間有些摸不到頭腦。
之間那些牛頭人戰士在距離投石機還有近百米的距離時就突然停止了前進。
然后所有牛頭人戰士全都一邊大吼著一邊將手中的巨大圖騰柱砸向了地面。
一下,兩下,三下,.....。
那些牛頭人戰士仿佛吃飽了撐的一樣,不停的將圖騰柱砸向地面,然后抬起,然后再次砸向地面,周而復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