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孤憐,空氣清冷。
郁金香商會中,克蕾兒正呆呆坐在窗邊,看著外面的夜色。
桌上搖曳的燭光,讓她的影子搖擺不定,正如她此時的心情。
“杜哲一定生我氣了吧。”克蕾兒不自覺的再一次自言自語道。
克蕾兒又猛地搖了搖頭,怒道:“生氣就生氣,這怎么能怪我,誰讓他把我扔在這里去找女人。”
“他都不要我了,我為什么還要顧及他的感受。”
“他就從沒顧及過我的感受。”
“第一次見面就強行把我綁了。在山上又強行把我趕走,自己留下斷后。到了獅心城又把我強行塞回家,自己去找女人。”
“這種人,我為什么要在意他!”
……
一陣抱怨后,克蕾兒的聲音又突然低沉了下來。
“可,可他還是生我的氣了吧。”
克蕾兒如此循環,已經不知道多久了,這個圈她跳不出來。這斷感情,她也斬不斷。
克蕾兒嘆了口氣:“或許父親說的對,我真的該嫁給那個木材商。”
“你在這嘀咕什么呢?”突然,杜哲的聲音在她背后響起。
克蕾兒渾身一震,扭過頭來,卻見杜哲正站在她的身后。
“你。”克蕾兒吐出一個字,眼淚已經忍不住奪眶而出:“你來這里干什么?”
“帶你走。”杜哲的聲音依舊沒有溫度。
克蕾兒一呆:“你還要我?”
杜哲嘆道:“你這種被主人遺棄的語氣是怎么回事?你又不是我養的貓。”
如果往常,杜哲這么一說,克蕾兒八成會惱怒的回擊,氣氛也會因此緩和下來。
但是今天,卻有些不同。
“你還要我么?回到我的話!”克蕾兒再次執著的問道。
見狀,杜哲知道這個問題回避不了。
愛的神罰解除后,杜哲對克蕾兒是有感情的。
但是由于情欲的神罰還沒解除,杜哲對克蕾兒的感情沒有參雜任何欲望,所以這種感情也只限于親情。
他對克蕾兒也完全是哥哥對妹妹的疼愛。
因此,面對克蕾兒的愛,杜哲不能輕易回應。
這是一種殘忍的做法,可是杜哲卻無能為力。因為在他身上的神罰全部解除前,他也不知道他對克蕾兒,是否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
但在此時,杜哲卻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如果他今天不說點什么的話,克蕾兒恐怕會徹底的離他而去。
哪怕是出于情親,杜哲也不想讓克蕾兒離開。
“要。”杜哲點了點頭:“只要你不走,你可以永遠跟在我身邊,一輩子。”
這是一種自私的做法,但是罪惡感被剝奪的情況下,杜哲不在乎。
哇的一聲,克蕾兒猛地哭了出來,她猛地跑向了杜哲。
一陣香風迎面,克蕾兒撲入了杜哲懷中。
杜哲伸手摟住了克蕾兒,感受著懷中的溫香軟玉,憐愛的摸了摸克蕾兒的頭。
“走。”
克蕾兒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么,一切盡在不言中。
兩人出來房屋,克蕾兒還靜靜的摟著杜哲的腰,不肯撒手。
走到園中,杜哲停下了腳步。
“干嘛?”克蕾兒好奇的問道。
“等一個人。”
克蕾兒一愣,就在此時,突然一陣敲鑼打鼓。
克蕾兒的父親德魯里帶著一群下人跑了過來。
德魯里一見克蕾兒摟著杜哲,頓時面色大變:“克蕾兒,趕快松手!你還要不要臉面了?”
克蕾兒聽到父親的話,非但沒有松手,還抱的更緊了。
德魯里頓時氣的火冒三丈,不過他拿克蕾兒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當即,德魯里對杜哲說道:“杜哲,競技大賽你也參加了,你救小女的恩情我也報答了。你趕快離開吧,不要在糾纏她了。”
杜哲搖了搖頭:“我要帶她走。”
德魯里大怒:“你怎么不講信用?明明說好的,我幫你參加競技大會,你把小女交還給我!”
杜哲一臉無辜:“我還了啊,只不過我現在要再一次帶走她。”
“你無恥!”德魯里瞬間噴了。
杜哲搖了搖頭:“我本來可以帶著她不知不覺走掉的,你知道我今天為什么要在這里等你么?”
德魯里一愣。
杜哲冷冷的說道:“我就是想告訴你,克蕾兒從今天開始由我罩了。你把她抓回來一次,我就帶走一次。整個獅心城中,沒人能攔得住我。從此往后,你別想在限制克蕾兒的自由。”
德魯里渾身一僵,他知道杜哲說的是事實。
德魯里和克蕾兒雖然提前離開了競技大會,可是后來的比賽過程,他也聽說了。
杜哲的武力之高,驚世駭俗,坊間甚至把杜哲稱為了戰神。
這種人物要真要不顧臉面的強搶克蕾兒,德魯里一點招都沒有。
更何況德魯里清楚,杜哲經過今天一戰已經一飛沖天,日后必定得到國王的重用。
杜哲現在已經不是德魯里能惹得起的人物了。
德魯里嘆了口氣:“罷了,克蕾兒,你跟他走吧,只是在走之前,我希望你能原諒我。”
“沒有父親不希望女兒幸福的,只是你不處在我這個位置,不知道世道的艱難。”
“郁金香商會,早就到了生死存亡的邊緣。我讓你嫁過去,也是希望能為郁金香商會找一條出路。”
克蕾兒一愣,商會的情況德魯里從沒和她提過。
“父親,到底發生了什么?”
德魯里搖了搖頭:“都是生意上的事情,競爭激烈,這些年一直都在賠錢,資金困難,快撐不下去了。”
“就這點事?”杜哲一愣。
“這還不嚴重?”德魯里忍不住瞪了杜哲一眼,拐走自己的女兒不說,還在這大言不慚。
“行了,缺多少錢,你說個數,我投給你。”
“這不光是錢的問題!”德魯里怒道:“關鍵是我們商會的市場都被搶了,就是能暫時緩解了資金壓力,前景也不會明朗。”
杜哲一愣,他突然發現這個世界的人還是很單純的。
以往在地球上,都是先把投資忽悠到手再說,賺不到錢就跑路,哪有這種人。
杜哲當即搖了搖頭:“其實不盈利也沒關系的,沒錢我在給你投,你隨便搞。一次不行,你試十次。十次不行,你試一百次,隨你造,總能殺出條路來。”
德魯里頓時懵了,還有這種鬼操作?
德魯里忍不住問道:“那要是一百次還不行呢?”
杜哲瞪了他一眼:“一百次都不行,你還經個屁商,跟著我吃軟飯好了。看在克蕾兒的面子上,我不會讓你餓死的。”
克蕾兒:“……”
德魯里:“……”
杜哲的話,德魯里一句不信,他認為這小子就是為了讓克蕾兒能安心跟他走,在這隨便胡吹。
先不說這小子有沒有那么多錢,就算有,難道會一直投給他嗎?這錢又不是大風刮來的。
德魯里當然不知道,杜哲的錢比大風刮來還要容易的多。
不過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了,德魯里也就懶得計較了。吹就吹把,他是看了出來,克蕾兒是鐵了心要跟杜哲走了,自己說啥也沒用。
事到如今,不如成全了他們。這個杜哲也不是普通人,或許有一天,自己還真的要去吃女兒的軟飯。
于是德魯里便配合杜哲,道:“好,既然如此,那就靠您關照了。”
“我們商會的資金缺口,大概需要三十萬金獅幣,如果您能拿出來,那么我就把郁金香商會一半的股份轉讓給您。”
杜哲點了點頭:“行,就這么說定了。我現在身上沒錢,過兩天我讓人給你送來。”
杜哲身上的金票確實不多了,他得找個沒人的地方拿點金子出來,去金行換些金票。
德魯里聽到此話,心中卻更加認定了杜哲是隨口敷衍,不過他還是點了點頭,配合道:
“好的,那你們走吧,克蕾兒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我,我……”
“父親!”克蕾兒眼中一紅,猛地撲進了德魯里懷中。
“女兒……”
“喂喂,你倆別搞的像是生離死別一樣好么?弄的好像是你把克蕾兒賣給我了一樣。”
此話一出,德魯里和克蕾兒頓時狠狠瞪向了杜哲:“你閉嘴!”
杜哲又一次成功的攪和了氣氛。
……
杜哲帶著克蕾兒回到酒樓,凱文看見克蕾兒,忍不住往后縮了縮。
他先前因為給杜哲找女人助威,惹得得克蕾兒大怒,克蕾兒可是說回來要和他算賬的。
凱文當即一戳軍師的腰,遞上了一封信:“你去交給杜哲吧,我得先避一避。”
“你能躲到什么時候?”軍師沒好氣的瞪了凱文一眼,接過了信,兩步上前遞給了杜哲。
“副團,剛剛有人送了一封信過來,說是要交給您。”
杜哲接過信封,信口封著火漆,火漆上的印著一個獅頭的圖案。
克蕾兒看到了火漆的圖案,一愣:“這不是國王的標志么?”
杜哲點了點頭:“這應該是國王的信。”
說著,杜哲拆開了信封,細細的看了起來。
看完后,他的臉色有些古怪起來。
克蕾兒好奇道:“上面寫的什么?”
“明天邀請我去參加宴會。”
克蕾兒忍不住伸手:“讓我看看,我還沒見過國王的信呢。”
杜哲卻猛地把信團成了一團,一把扔進了旁邊的火盆中,瞬間,信變燃了起來。
杜哲一臉無辜:“哎呀,失手了,算了,下次有機會你在看吧。”
克蕾兒頓時大怒:“上面寫了什么?你是不是又有什么事瞞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