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小惠穿著一雙黑色的大拖鞋,說著話的時候還一直晃動著她的那雙大拖鞋,碼數足足大了兩個號。
嚴子誠的注意力都不知道是應該放在姑姑的話上,還是她穿著的鞋子上。
畢竟一直晃動著鞋子很是搶鏡。
盡管嚴小惠一直挽留他們夫妻倆留下來吃個晚餐,嚴子誠他們還是從她家的店里走出來。
嚴小惠一直盯著徐巧巧平坦的腹部,勸說著:“聽我的,早點去做個試管嬰兒,這做試管嬰兒可不是那么輕松的,還需要預約的,你們得去廣州這樣的大城市去做。這檢查(身shēn)體的流程下來,準備都要花兩三個月的時間,有些還半年以上的調理(身shēn)體,而且啊,很多人還不是一次就能成功做成的。趕緊地,去做個男孩子回來。”
嚴子誠只是應了句:“嗯!”便打開車門,準備回家了。
回去的途中,坐在副駕駛上的徐巧巧便忍不住問道:“子誠,你說小惠姑姑的話有幾成是可以相信?”
嚴子誠單手把控著方向盤,這條回家的路,他不知道走了多少回,就是閉著眼睛都能摸著回去了。
“哪句?”
徐巧巧沒好氣地回答:“別裝傻,就是關于你爸的事(情qíng)。”
嚴子誠這才恍然大悟的樣子:“噢,說我爸手里有幾百萬的事(情qíng)?”
他轉頭看了下徐巧巧,說道:“話說,你信了?小惠姑姑雖然是我親姑姑,但是她這人說話還是夸張點。你不要耳根子軟,啥都相信了。”
徐巧巧說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倒是覺得有幾分道理。話說,你每次跟你爸伸手拿錢,他可是從來都沒有拒絕過,比我爸媽還爽快。對我們都這樣了,那對嚴子信肯定更是大方了吧?”
嚴子誠一臉不在乎地說道:“過好自己的小(日rì)子就行了,你那么(愛ài)管別人的事做啥?”
徐巧巧正經地說道:“話怎么能這么說呢?假設你爸爸手里真的有100萬,若是90萬給了你弟弟,而你手里只有10萬,你不覺得這很不公平嗎?”
嚴子誠倒是想象不出來,說道:“那你想怎么樣?去偷去搶嗎?”
徐巧巧坐得很不安,說道:“小惠姑姑不說,我還真沒這么察覺,你爸的態度的確很明顯了,本來就是對我諸多不滿了,若是這嚴淑萌真的生了個兒子,那我們就真的什么也沒有了。更別說在婆婆眼里,那不受待見的兒子,自己的老婆,哪怕是孩子,在婆婆的那里都是當作透明人一般。”
嚴子誠悶聲悶氣地說道:“這你放心,從小到大,我爸對我所有的要求幾乎都是百依百順,我從小就沒有親媽,他一直都想補償我,這點,嚴子信母子倆是永遠也得不到的。”
徐巧巧想了半響,然后才說道:“那你得多跟你爸爸接觸一下,人老了都會變的啊,我嫁到你們家七年,總感覺還比不上人家來這里的七天。”
這兩天,偶爾能聽到張淑萌跟嚴振海有說有笑的,徐巧巧就有點納悶了,這層關系總能有個先來后到吧?
為何自己跟公婆的關系就沒那么融洽呢?
“那你還總是給我爸擺著那張撲克臉?人家見到他都恨不能收下她的膝蓋。你倒好,總是仰著頭,看不見別人。”
徐巧巧想起自己以前無端被罵,就很是委屈:“我若不是這樣,不就證明了我就是個逆來順受的人了?他是長輩沒錯,但是我搞衛生有錯嗎?他這不就是借著我不能給你們嚴家生個孩子,教唆我一頓嗎?”
車子在轉彎之處,兩個人的(身shēn)軀略有點傾斜,嚴子誠出聲安慰:“好了,他也知道錯了,你回來后他不是一句話都沒說過你了么?你總不能讓他放下那張老臉來給你道歉吧?”
“哼,我是看在你來我媽家求著我回去的,他若是再兇我一句,我就真的是要搬出去住了。”
嚴子誠“呵呵”兩聲,權當她是開玩笑的,“搬出去,那我們住哪?你媽家房子又那么小,到時候你弟弟娶個老婆回來,咱們就沒地方住了。”
徐巧巧想了想回答:“你不是說,就算你說啥,你爸都無條件支持嗎?要不,暗示一下我們想搬出去住,想買個小戶型的(套tào)房,看他有沒有贊助一下?”
嚴子誠臉上寫滿了不愿意:“住在家里多好?空氣好,環境又好,搬出去住,一大項開支你能頂得住嗎?光房貸不說,還有雜七雜八的一大堆。吃個青菜,還得自己花錢買。到時候的(日rì)子就比現在苦悶幾百倍,你能吃得消么?”
嚴子誠覺得目前的狀態(挺tǐng)好,什么都不用自己((操cāo)cāo)心,毫無壓力。
徐巧巧一臉的鄙視:“瞧你多沒出息,住在那里明明就很寄人籬下了,卻還要憋在那里。換做是我,早都搬出來住了。”
嚴子誠骨子里很討厭女人鄙視自己,不悅地應道:“行,你有種。你若是能跟你媽借到幾萬塊,我們就搬出去住。”
徐巧巧心想,自己都已經嫁人了,再向娘家伸手借錢,會讓人瞧不起的。她打死都不會做這樣的事(情qíng)。
見徐巧巧一下子就語塞了,嚴子誠很是得意:“怎么樣,沒話說了吧?所以咱倆都是半斤八兩的人,所以這輩子才會做夫妻。跟著我,至少你不愁吃不愁穿,有高質量的生活。我們要做的,就是安分守己,少((操cāo)cāo)勞別人怎么想。我們過自己的生活,管人家的事做啥,又不影響我們。”
徐巧巧“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心里多少有點氣憤,但是又難以用語言表達出來。
“行,我不跟你吵下去,我覺得咱們有必要制定一個計劃,不然又過了一個十年,我們依舊什么成就都沒有。反正我覺得你是個很缺乏責任心的人,工作上給你升個職,你馬上就提出辭職申請了。”
嚴子誠在一玩具廠,做了五年多,工廠的領導打算給他升職,結果他立馬辭職跳槽了。
這讓很多人都不解,這么好的機會嚴子誠為何就要放棄呢?
只有徐巧巧明白他,他是害怕承擔責任,不喜歡做管理員,只想做那個任勞任怨只需要聽人差遣的普通員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