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香街中心處,一處商鋪進出顧客絡繹不絕,商鋪大門之上懸掛著一塊牌匾,上面寫著林記藥鋪四個燙金大字。
腳步沒有停留,寧城帶著陳道幾人直接走了進去。
進門后寧城幾人就站在門口,不多時,一個胡須打理的順直干凈的微胖老頭便迎了上來。
“寧老大,你可算是來了!”
語氣之中竟然帶著一絲期盼的感覺,仿佛寧城幾人不是來要錢的,而是來送錢來的一般。
寧城微微有些疑惑,上個月來收份子錢的時候這林老頭雖然沒使什么臉色給他看,老老實實的把月錢交了,可也沒今天這樣熱情,一時間,寧城微微覺察有些不對。
“林掌柜生意興隆啊,本來也不想過來叨擾,不過沒辦法,上面催的緊,下面的幾個兄弟也得吃飯,所以得罪的地方林掌柜要見諒一下啊。”
盡管覺察到事情有些不對勁,但寧城也懶得多想,拱手對著林掌柜客套道。
“您說的著是哪里話,寧老大帶著兄弟幾個風里來雨里去的保著我們這些個商鋪不被那些小混混耽誤生意,我們感謝還來不及呢,哪里是叨擾。”
寧城微笑,沒有繼續客套下去,笑道:“既然林掌柜能體諒我們,那自然是感激不盡,咱們還是把賬對清楚,我們拿了錢也就走人了,不耽誤林掌柜做生意。“
說罷,從陳道手中接過賬簿,翻開來:“林記藥鋪,一個月的月錢是二十兩紋銀,本月我們鐵劍幫總共出動三次幫林掌柜解決了路邊混混的勒索,一次二兩,也就是說這個月的月錢總共是二十六兩,你瞧瞧,沒錯吧?”
寧城揚了揚手中的賬簿,含笑說道。
“沒錯沒錯,是二十六兩,不過……”
林掌柜有些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看見他的樣子,寧城淡淡道:“林掌柜可是有什么難處?你直說,我寧城不是什么不講理的人。”
看見寧城臉色有變,林掌柜連忙賠笑道:“寧老大說笑了,我還能信不過你寧老大?最近著一個多月多靠著你們我這邊生意才好做。
不過……
我這有一句話還是得說一下,你們鐵劍幫家大業大不在乎這幾個小錢我清楚,不過我這藥鋪是小本生意,你們這一個月收兩次月錢,我們這也拿不出來啊…”
聞言,臉上本還帶著一絲笑意的寧城臉色一冷。
揮手招呼了一下身后的陳道,淡淡開口問道:“怎么回事?”
看到寧城略帶寒霜的臉龐,陳道急忙解釋道:“老大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林記藥鋪三次有人找麻煩都是我帶人來平的,不過我發誓沒收林掌柜一文錢,不信你問這老頭!”
聽完陳道的解釋,寧城直接扭過頭盯著林掌柜一言不發。
“誤會了誤會了,我的意思不是說寧老大的手下從我這里拿了雙份的錢,是隔壁街的孫魁孫老大今天一大早帶人收走了這個月的月錢,一共三十兩,我這賬單上還記著呢,那孫老大說這條街已經被你們鐵劍幫劃給他管了,以后的月錢由他來收,我這只是做著小本生意的生意人,哪里敢惹你們這些大幫派,心想著既然都是你們鐵劍幫的人,那給誰都一樣,便直接把月錢給了他了,說起來還多給了四兩銀子。”
寧城的眼神把林掌柜嚇的一哆嗦,直接開口把前因后果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聽完林掌柜的話,寧城眼睛一瞇,輕聲自語道:“亭香街孫魁。”
身后的陳道看見寧城這幅模樣頓時身體打了一個寒顫,上一次寧城露出這個表情是在一個多月前的頭目爭奪上,而那一次,也就是這條街之前的小頭目,他們的前老大,直接被寧城打斷了四肢丟在亂葬崗,現在怕是骨頭都被野狗給嚼碎了。
寧城的表情沒有持續多久,只一會的功夫便重新對著林掌柜開口道:“林掌柜,我寧城是個講規矩的人,這件事是那孫魁手伸過了界不講規矩,這件事跟你沒關系,我明白,但是我也有我的規矩希望林掌柜能理解,這個月的月錢你該交多少還得給我交多少,但是如果你要信得過我,三日之內,我便把孫魁收走的三十兩一文不少的送到林掌柜面前如何?”
寧城笑容不減,似是很好商量的沖著林掌柜說道。
“寧老大,你可要我為我們這些小門小戶的生意人考慮一下啊,那孫老大要走三十兩,您又來要三十兩,誰知道明天還會不會有別的張老大王老大來收錢,我這只是賺點養家糊口的錢,經不起你們這么折騰啊!
聽到還要拿錢,林掌柜連忙哭慘道。
寧城走上前,帶著一臉無害的笑容的伸出手捏了捏林掌柜打理的十分柔順的胡須,聲音如春風一般輕柔的開口道:“我這就是在替林掌柜你考慮所以才跟你說這么多商量商量,我這要是不替你考慮的話…林掌柜是做藥材生意的,你知道那些藥汁苦的要命,也不想躺在床上喝那個東西吧?”
聞言,林掌柜對上寧城的眼睛,看到他眼中閃爍過的那一抹危險光芒,渾身一顫,連忙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寧老大稍等,我這就讓人去賬上拿錢。”
說完便招來了藥鋪小廝取來了兩張面值十兩的大漢錢莊銀票和六兩碎銀交到了寧城的手上。
寧城看都沒看一眼便直接把銀子交給了身旁的陳道。
“林掌柜既然信的過我,那寧城在這里保證,盡快把那孫魁從你著勒索去的三十兩銀子幫你取回來。”
寧城語氣淡淡的沖著林掌柜說完這句話便轉身離去,陳道等人連忙跟上。
確定寧城走遠,林掌柜在身后狠狠的啐了一口。
“一幫短命鬼,有錢拿沒命花的東西!”
說完一臉肉痛的朝后堂走去。
“還是老大你有本事,三言兩語就讓那老東西把錢拿了出來,我還以為得把他收拾一頓才會老老實實的給錢。”
跟在身后的陳道趕到寧城的身旁奉承道。
寧城斜眼瞟了他一眼:“十幾個人,管一條屁大點的街還讓別人先把月錢給收走了,你們幾個可真是有本事。”
聽著寧城不帶感情的語氣,陳道的冷汗瞬間從額頭滴了下來。
剛想解釋,寧城便揮手打斷道:“不用說了,帶著兄弟們去其他的商鋪看看月錢有沒有被收走。”
聽完寧城的吩咐,陳道點了點頭,帶著身后的幾個人直接去了其他商鋪,而寧城則回到張記包子鋪。
“我跟這個孫魁從來沒有交集過,他沒有必要找我麻煩,不過麻煩找上門來了也不能慫,如果是前幾天還真是有點麻煩,不過正好昨晚突破,正好拿他來試試賜死劍氣。”
寧城坐在包子鋪輕抿了一口茶水,吐出嘴里的茶沫心里思量道。
過了一會,陳道便帶著一幫人來到他的面前。
“老大,剛帶著兄弟們去其他商鋪了,月錢…已經被收走了。”
陳道干瘦的臉上臉色有些難看。
“知道了。”
寧城點頭示意了一下便瞇起了眼睛,手指在桌面上輕敲著,發出咚咚的聲響。
十幾個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眼神互相交流著卻都不敢說話。
良久,一直不發一言的寧城站起身,拿起破布包裹的銹劍向外走去。
“走,跟我去好好感謝感謝孫老大費力幫我們收月錢。”
隨意自然言語從寧城的嘴里講出,陳道跟著邊上的人對視了一眼,立馬跟在了他的身后,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想亭香街走去。
聞香街跟亭香街僅僅一道之隔,半柱香的時間寧城便帶人來到了孫魁的地盤。
跟寧城不同的是,孫魁已經當了十多年的鐵劍幫頭目了。
跟小家小業的寧城相比,孫魁已經算的上大門大戶了,手下兄弟三十多人,還在亭香街買了一處房產,雖然不大但沒有幾百兩銀子也肯定拿不下來。
雖然沒多大用處,但總共不用像寧城一樣一幫人碰面聚頭商議事情還得在別人的地方。
“鐵劍幫亭香街分會。”
“呵…著孫魁本事沒多大,混了十幾年還是個小頭目,但著口氣還真不小。”
看著大門上掛著的牌匾,寧城嗤笑道。
說完,去掉包裹在銹劍上的麻布,運轉僅僅打通一個穴道產生的少量內氣,縱身一越,銹劍揮舞而出,哐的一聲,牌匾應聲而斷。
寧城持劍而立,嘴角依舊嗜著一抹微笑。
身后的陳道等人臉色全部一變,斷人牌匾就如同打人臉面,寧城這一劍下去跟孫魁就已經完完全全沒有后路可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