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想到什么,只是你說的有道理,我不能夠確定搶救室里面具體發生了什么!”
丁墨的回答很干脆,沒有一絲拖泥帶水。
“所以,情報很有可能就是在搶救室里面泄露出去的!”
木村振雄低聲說道,隨后看了看黃宗:“前輩,我先讓人把侯遠帶回特高科問話,你沒意見嗎?”
黃宗聞言,看了看丁墨:“丁主任沒意見,我就沒意見,畢竟這76號是丁主任當家。”
聽到他的話,木村振雄轉過頭看了看丁墨,在木村心里,整個76號也只有黃宗配和他進行對話,其他人都不配,就算是丁墨也不配。
“丁主任,你有意見嗎?”
聽到木村振雄帶有壓迫命令式的口吻,丁墨只感覺心中一股火氣上涌,正是越活越回去了,自己好歹也在官場上混了很多年,沒想到現在竟然被這么一個毛頭小子給爭鋒相對。
想到這里,丁墨擺了擺手說道:“帶走人可以,但前提是要有直接的證據,沒有證據隨意帶走我76號的人,我怎么對下面的人交代,我又怎么對上面的人交代!”
“聽丁主任這話的意思,是不愿意把人交給我們了?”
木村振雄雙眼微微一瞇,透露出一道精光,緊緊盯著丁墨。
丁墨只感覺渾身一陣冷顫,心里暗道:“這個毛頭小子到底是什么來頭,為什么他會讓我有一種危機感?”
兩人對視了一會,丁墨臉色有些發白,剛準備松口,黃宗的身影擋在了丁墨的面前。
一臉微笑的看著木村振雄:“木村,丁主任也是按照流程進行辦事,只要你們提供侯遠有直接泄露情報的證據,他不會不讓你帶走侯遠的。”
擋在黃宗身后的丁墨只感覺心里一松,額頭上的細汗早已經侵濕了皮膚,要不是黃宗出現的及時,恐怕自己今天就真的丟人丟到家了。
被一個毛頭小子給震懾住了,這說出去他哪里還有臉做人,只是他心里不解,這小子到底什么來頭,看起來年紀不大,為什么會有這股氣勢。
可能普通人對于氣勢了解的不是太多,這是一種很隱晦的東西。
比如你和普通人在一起肯定沒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但是你若是和自己身份差距極大地人在一起,就會有一種不自在,容易跟著別人的節奏走。
上位者有著上位者的氣勢,有錢人有著有錢人的氣勢,高官領導自然有著他們的氣勢,這是一種在某個固定的環境中待的時間長了久而久之會出現的一種東西。
而木村振雄身上的氣勢讓丁墨有些捉摸不透,尤其是他雙眼微微一瞇盯著自己的時候,仿佛自己被一頭猛獸盯住了,隨時都會被生吞活剝了。
“前輩,如今我可以確定攔截紅黨的計劃肯定是泄露出去了,而泄露的地方必定是76號!”
聽到木村振雄這么肯定的語氣,黃宗倒是不緊不慢,說道:“你說說看,我很想知道你為什么會有這個判斷。”
看了看一臉平靜的黃宗,木村振雄坦然說道:“據山本機關長所述,昨夜你們在預先設定的埋伏地點一直蹲守到了夜里十二點,雖然發現了一些可疑的車輛,但最終確定都不是紅黨的運送藥材的車輛。”
黃宗微微點頭說道:“不錯!”
“好!”
木村振雄繼續說道:“紅黨既然準備將藥材送出上海,這個計劃已經制定必定不會輕易改變,所以對于昨天晚上的情況,只有兩種分析!”
“第一,紅黨臨時改變計劃了,如果是改變計劃,那么必然是他們意識到了什么,或者說聽到了什么風聲,也就是說明他們知道梅機關或者76號的行動,說明情報泄露了!”
“第二,紅黨昨天把藥材送出去了,昨天你們也清查了很多車輛,但山本機關長不可能每個車輛都進行檢查,或者說有些檢查她并不在場,所以說,如果紅黨把藥材送出去了,在你們76號內部,必定有著他們的同黨,不然不可能一絲痕跡都不會發現的。”
“綜上所述,無論紅黨有沒有將藥材運送出去,你們76號都有著重大的嫌疑!”
聽到木村振雄的話,在場的眾人都沉默不言,從某種層面上來說,他說的其實沒錯,76號無論從哪里看都有著重大的嫌疑。
丁墨也是一臉鐵青,如果真的如同木村所說,那么他的76號還真的有問題,難道情報真的是76號泄露或者說76號里面有紅黨的人,昨天偷偷把紅黨放行了?
整個大堂一片安靜,木村振雄一臉自信的看著黃宗,想要從黃宗的了臉上看出些什么,只是任憑木村振雄緊盯黃宗,后者依然一臉風輕云淡。
“好,不愧是旗木的學生,你說的有理有據,的確不錯!”
先是夸獎了一番,黃宗的口氣隨后頓時變了,冷聲道:“話雖然說的不錯,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或許泄露情報的并不在76號,而是在特高科,又或者是梅機關呢?”
聽到黃宗這話,木村振雄臉色一變,立刻反駁道:“怎么可能,特高科都是帝國精英,怎么會有人泄露情報,梅機關同樣隸屬于帝國軍部直接管理,乃是帝國最為優秀的組織。”
“不不不!”
黃宗擺了擺手,說道:“你說的這些都是你認為的,但事實上,所有的一切都有著可能性,就好比昨晚我們行動,因為攔截了許多車輛,萬一紅黨發現了我們的存在,他們暫時擱淺計劃了?”
“還有你剛才所說,76號中有人故意把紅黨的車輛放行,這就更可笑了,山本瓊子難道沒和你說,在我們76號埋伏的地點后面,有著你們日本人的監督小隊,若是我們有什么異常,恐怕早就成為槍下鬼了!”
說到這里,黃宗故意看了他一眼,輕輕說道:“做諜報工作的,在懷疑人之前,一定要有證據,并不是想當然,難道旗木左一沒有教你?”
被黃宗這一陣亂懟,木村振雄臉色越來越黑,有些說不出話來,看到他的氣勢已散,黃宗往旁邊走了走,將丁墨給讓了出來。
“還有就是,做諜報工作,不要固執的認為某些人肯定沒問題,又或者認為某些人一定有問題,千萬不要有這種想法!”
聽到黃宗的話,木村振雄咬了咬牙,抬起頭,做出最后抗衡:“前輩,怎么會,我們日本人崇尚武士道精神,用你們中國人的話來說,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怎么會有故意出賣情報給中國人的。”
“哈哈~”
聽到這里,黃宗頓時忍不住笑了出來,走到木村振雄面前,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既然我與你老師是好友,不妨今日我就為你再上一課!”
說到這里,黃宗看了眼一旁的龜田一郎,隨后說道:“人之所以是人,就是因為他們有智商,還有行為存在不確定性,沒有規律可循,所以日本人不一定就是日本人,同樣中國人也不一定就是中國人,做諜報工作,所有人都可以懷疑,并且在你面前,他們被懷疑的程度都是一樣的。”
“這...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黃宗看了眼他然后說道:“龜田隊長,有沒有這個可能你來告訴我們的小木村!”
龜田一郎臉色也是有些僵硬,來到木村振雄身邊低聲道:“要不今天我們先回去,看旗木大佐怎么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