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然,一股威脅來自身旁,丈余距離!
嗖嗖嗖!
樊詩筠身形急閃,三箭連出。
篤篤篤!
樹干的聲音,顯然沒有命中。
“是我。”橋兵的聲音,很輕,“先別過去。”
“你怎么才來?”
“別出聲,前面有埋伏。”
半山腰隱隱約約一聲慘叫。
橋兵在此,慘叫并沒有影響樊詩筠,埋伏在哪?
弓箭手,最擅長埋伏,打擊埋伏一樣擅長,問題的關鍵是看誰沉得住氣。
剛才和橋兵一來一回,對方勢必已經發現。
對峙中,半山腰隱約又一聲慘叫。
良久,百丈之外,一人長身而起。
百丈,箭矢需要一定時間,攻擊用處不大。對方既然現身,想必認為對手已經逃跑。
“走這邊,跟著我。”
繞了一圈,橋兵回到半山腰。
火家三個老頭均已受傷,武家一老頭躺在地上,生死未卜,一老頭掛彩,還有一位,身上沒有任何血跡。
武家以二敵三,并未落入下風,反倒是火家三位險象環生。
橋兵剛欲動身,就聽見嗖的一聲!
樊詩筠已經出箭,目標躺在地上的老頭。
打斗中的五人,虛招連連,分成兩撥。
地上的老頭中了一箭,沒有聲息!
嘣嘣嘣
弦聲大作!
三個位置,六組箭矢,直奔武家兩個老頭。
火家三人哪能不明白。
武家老頭分心箭矢,還有一位,他們也知道,只是不知在哪。
樊詩筠偶爾撥動弓箭,有時有箭矢,有時沒有箭矢。
武家兩老頭手忙腳亂!逃是沒了機會,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拼著挨上箭矢,也要殺了火家人!
適得其反,樊詩筠的箭并不那么好躲。
天未黑,打斗已經有了結果。
火家老者把箭矢全部收了起來,放到來的方向,搗爛武家人箭矢傷口,相互攙扶著,頭也不回,直接遠遠離去。
對面山半山腰,橋兵計劃在此過夜。
野外住宿,樊詩筠頭一次,興致盎然,橋兵的每一個動作,她都要問個為什么……
橋兵有點懷疑,樊明武就舍得讓她獨自一人出來。
“曋元呢?”
“回去了,我爹不喜歡他。我爹說有點看不透他,做事神神秘秘。在老橋山不少時間,竟然沒有一點可疑之處,這很可疑……”
“那你呢?”
“他有問題,不要問我為什么,我不知道。”
“什么問題?”
“還是不知道。和我兄弟不一樣,見到喜歡的,無論如何都藏不住表情。和你也不一樣,雖話都少,但他有很多事好似都有些違心。總感覺他像在完成任務一樣……”
“他武功很高。”
“啊,我大伯也是這么說的,我爹死活不相信,試過幾次,不了了之。”
“你大伯還好?”
“他啊,好得很,最近興致很不錯,偶爾也和爹切磋一下。不過,我娘有些憂心忡忡,不知道她在想啥。”
“你來干什么你都不問一下?”
“能出來玩,問那么多干啥。對哦,還有一塊牌子,我大伯說給你用,見到其他家族,可以出示給他們看,等我吃完給你找去。”
牌子,除了圖案,和曋家牌子幾乎一模一樣。
這反倒讓橋兵有些摸不著道。
如此看來,曋家給的牌子也是真的。除了沒有派人前來,和樊家完全一樣。這兩家都可信還是都不可信?
鄭家的牌子送過去之時,那一戰到底所謂何事?
搶牌子,不存在,本來就要送給他們。
殺人滅口,有什么理由?
難道他們真的是替鄭文宏報仇?這也有點說不通,為何之后再也沒來過?
相家,相自明說過,有勇無謀……
罷了罷了,師父說得對,想不通的擇日再想。
“兵哥,你想啥呢?”
“你不想去找曋元嗎?”
“不去,沒準他已經死了。”
“何出此言?”
“你想啊,在鄭家,他又姓曋,怪異的很。我大伯好像知道什么,但什么都不說。”
“我還姓橋呢。”
“對哦,你為啥姓橋?”
“我爹娘取的唄。”
“廢話……”
日上三竿,橋兵才爬上山鞍。
樊詩筠太能睡,脾氣還大,喊一下又是撓又是踹……
山鞍上,大樹下,坐著一人。
此人,橋兵認識,正是巴昊蒼。
“學會喝酒了么?”
“這種事,需要慢慢來。”
“這位又是誰?”
“我,樊詩筠,你是兵哥的朋友?”
“算不上。”
“敵人?”
“也不算。”
“兵哥,別理他,他喝多了。”
“半月舍,你回去過嗎?”
巴昊蒼轉過頭,直直盯著橋兵,半響,緩緩道:“你還知道什么?”
“我知道的不多。”
“知道的人本來就不多。”
“我路過,碰巧有人圍剿半月舍。”
“這么說半月舍沒了?”
“并沒有,司空三劍主持公道,半月舍絲毫未損。”
“你不應該告訴我。”
“或許吧。”
“但你說了。”
“我覺得我應該說。”
巴昊蒼喝了一口酒,沒有說話。
“巴秋靈讓我給你帶句話,上回你買的那只小烏龜她給養死了,讓你回去的話再買一只。”
“你該盡快學會喝酒。”巴昊蒼又喝了一口酒道。
“兵哥,我們走,你這朋友不歡迎你。”
“無妨,那是他的事。”
“不歡迎你,你還留下?”
“那我們來歡迎他。樊姑娘,麻煩你去打點野味?”
“為何?”
“我們歡迎他,烤點肉作菜。”
樊詩筠,看了看樹下的兩人,消失在山鞍。
“她是誰?”
“看上去是來保護我的。”
“你需要保護?”
“需要與否,并不是我說了算。”
“你娘覺得你需要保護?”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巴昊蒼喝了一口酒,依然沒忍住,笑了笑道:“有點意思,可靠嗎?”
“不知道。”
“謝謝你。”
“肉還沒吃呢。”
“我想跟你打一架。”
“為何?”
“要理由嗎?我可以現編。”
“那不要了。”
“最近收獲不少啊,箱籠都快裝滿了。”
“都是她的。”
“你保鏢的?”
“都不知道是些啥。”
“看來這保鏢可靠。”
“何出此言?”
“肚兜你都給她背著,說明她根本就沒有防你。”
橋兵看了一眼,果然,之前沒注意。
原本整整齊齊的箱籠,早上喊急了,扔得亂七八糟,沒怎么收拾好。
橋兵臉一黑,慌忙把兩箱籠靠在一起,擋住。
背后噗的一聲,還有巴昊蒼的聲音:“我這時候給你一刀,你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