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之后,兩人的手下找遍了涹山,包括房屋、女閭、客棧、水溝和周圍的山,一無所獲。
血跡、打斗痕跡、尸首以及殘肢,統統不存在。
這一鬧騰,所有的頭頭都被驚起,人手三成不到。
廖香主的菜剛上桌,所有的頭頭都來到了門外。
高價買來的肉還在桌上,廖香主來到了議事大廳。
“最近有誰惹了不認識的人?”
其他人不知道,自從上次勾良惹到三個狠角色之后,一直循規蹈矩,沒有惹過陌生人。
涹山,對土匪來說,一直很安全,雖打斗從未停歇,有廖香主的存在,最多吐點血,致殘都鮮有發生,而今忽然莫名其妙消失了七成,恐慌是必然的。
廖香主當機立斷,所有的人都聚集在議事廳外,不得隨意行動,尤其不得單獨行動。
二狗子的尸首,唯一的線索,廖香主檢查了幾遍。
一刀斃命,毫不拖泥帶水。
最近幾年,他約束手下,生活過得去就成,不得累積過多金錢,給涹山休養生息,效果顯著,涹山的平民商戶基本沒有危險。
只需再過幾年,鐵器生意走上正規,涹山匪患將成為歷史,這是廖香主的目標。
不管對方是誰,實力不容小覷,于鬧市中掠走七成人員而不露痕跡,廖香主也做不到。
廖香主報官了。
翌日有了結果,除了豬肉較少之外,其他沒有任何異常……
到了日落,聚集在一起的二流子忍不住了,吵吵嚷嚷,甚至有人偷偷溜了出去。
又是一日,勾良驚恐的發現,手下剩余兩成不到!
其實,所有人都發覺了問題,議事廳外的人少了近一半,竟然有兩個頭頭也不見了。
吃飯上廁所都成了集體行動!
廖香主忍無可忍,持刀站在門外:“何方鼠輩,可敢現身一見!”
黑暗中一聲哈哈:“廖香主倒是有幾分骨氣,在下小看了你。”
“閣下何人?”
“在下多年未曾在江湖上行走,已經沒了名字。”
“偷偷摸摸乃小人行徑,可敢一戰?”
黑暗中的聲音緩緩道:“廖香主準備好了?”
廖香主的刀,勾良曾經見識過,攻防兼備!
兩刀,交叉揮出,兩道勁氣卷起鞭炮紙屑在前,廖香主跟在其后!
驀然,黑暗中一點寒星,一閃而過,略過廖香主。
一聲輕響,聲音不大,廖香主還在往前跑。
勾良還未看到結果,身后響起了慘叫聲!
幾個黑影在院子里穿梭,所到之處,慘叫聲,兵器聲響成一片,所過之處,人影扭來扭曲,緩緩倒地。
墻上的嘯叫聲,墻外的慘叫聲,勾良根本不知道照顧那一邊。
很快,他的焦慮得到了解決,他看到一條明亮的線,一閃而過。
有的人覺得他們罪有應得,有的人擔心會有其他人來禍害涹山,有的人哭天搶地,院子被圍得水泄不通。
一具具尸體抬出院子,這個新年,過得別樣滋味。
倒是捕快上書一封,涹山匪患暫時得以解決……
半個月后,召來過來一王姓人,走家串戶了解情況。
竹林的茶樓,又一次人滿為患!
和上次一樣,小二根本忙不過來。
好在這次有幾位姑娘維持秩序,小二只負責燒水。
蓬萊門,小二第一次聽說,蓬萊不是仙境么,蓬萊門是什么?
當然,作為一個盡職的小二,問問題不是職責所在。
“聽說蓬萊門損失了七位弟子?”
“可不是,老慘了,被人腰斬,還有兩個姑娘,怎么下得了手。”
“別瞎說,不是腰斬。”
“這次蓬萊門動了真氣,蓬萊七子老六親自前來調查此事。”
“可不是,發了蓬萊令,提供線索者允許到蓬萊門修煉三個月,任選一種武功。”
“是誰敢和蓬萊門作對?”
“這要看蓬萊門那七位弟子為什么下山。”
“會不會和橋三次有關?”
“蓬萊門該看不上橋三次的武功秘籍吧?”
“這誰說的準?”
“橋三次這次有對手了。”
“我覺得,這里面水很深。橋三次身懷數種武功秘籍,為何不修煉之后再出山?”
“可能是分贓不均,內訌吧。”
“那這么說,說出來的人也有部分武功秘籍?”
驀然,叮叮咚咚幾聲響,清脆悅耳!
接著,二十一聲弦響練成一氣,蓬勃的氣勢貫穿竹林,落在茶樓。
茶樓鴉雀無聲!
連響三次,節奏舒緩了許多。
聲聲入耳,讓人不由得遁入空明,仿佛天地間只有這聲音。
心跳,被這弦響擾得不能自已!
這一刻,懂不懂韻律根本無關緊要,心跳說明了一切,無法拒絕!
弦響越來越快,聲音越來越低,驀然,停了!
好幾息過后,弦聲漸漸出來,心跳漸漸恢復!
錚錚錚
數次急弦!
波波波
茶樓破了好幾個茶杯……
“你以前聽過一六應修嗎?”仇正曉撓了撓頭問道。
“沒有。”
“那不要緊,你繼續修煉三二應修。一六應修,你有機會幫她找個傳人吧。”仇正曉笑了笑。
“蒼云典,非常詳細,還說這里有地方煉藥。”許靈晃了晃另一個竹簡。
“這里煉藥?那看來還得問那棵樹。”
這次樹倒是二話不說,直接把他們送到了第五個空間。
第五空間和第四空間差不多大,格調幾乎一致。
在圓臺后方同樣有一個懸崖,不同的是懸崖頂上有座石屋,一看就是煉藥之地。
奇怪的是這次樹也直接跟了上來,見許靈圍著藥爐轉,它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了一把鏟子,好似深諳此道一樣,等著許靈。
一瞅就能瞅明白,這棵樹,以前幫主人采藥,現在見有人煉藥,就拿出了工具。許靈老有興致,就選了一味普通藥品回靈丹來試試手。
回靈丹需要狄水草一株,生靈花三株。許靈就在地上寫狄水草一株,生靈花三株。樹晃了一下,一閃就不見了,小白立馬就跟了出去。
小白在這里可以隨意活動,不受時間和距離限制,幾乎都不怎么搭理仇正曉,一直跟那棵樹混在一起。
不多時,樹回來了,四根樹枝上有四個鏟子,每個鏟子上面一株植物,是連泥土鏟出來,還帶了一捆木材回來。仇正曉看得目瞪口呆,這樹,煉藥的絕好幫手,看上去多少根樹枝就會有多少把鏟子,多少藥材估計都能一次性采回來。
說起煉藥,許靈可不是生手,她出自于醫生家,皓月大陸的醫生多少都懂一點煉藥,只不過是普通丹藥而已。再加上蒼云典的詳細說明,回靈丹這種最初級藥材煉起來還是很容易。
不多時,就達到了蒼云典所說的開爐要求。許靈雖說修為不高,但煉藥還是足夠了。陣陣清香,第一爐回靈丹練成,但沒有達到蒼云典所說的一爐十顆,只有兩顆。
仇正曉的目的是要弄一些高級一點的回靈藥品,自然鼓勵許靈繼續練手。
樹也在旁邊,見到了藥丸,不停地晃動,難道它要藥丸?
許靈放一顆到它的樹枝上,樹不是實物,接不住,藥丸就掉地上。
樹一閃,直接覆蓋在藥丸上,頓時發出一陣白光,這是在吃藥?許靈瞪大眼睛看著它,防止意外。待白光收斂,那樹貌似精神了許多,沒有異樣。于是許靈又在地上放了一顆,樹又閃到藥丸上。
白光收斂之后,許靈沒有藥丸了,那棵樹每根樹枝上都冒出一個鏟子,全部一致指向藥爐。
這意思很明白,繼續煉,許靈就寫了四份的量。
第二爐還是只有兩顆,許靈又給樹了一顆,第三爐終于有五顆,樹卻不見了。
最后一爐終于有八顆,沒有藥材了,樹也不見了,許靈只好出石屋來找樹。卻看到小伙伴們一字排開,朝后面有個地勢較低的地方看。
幾步跑過去,卻看到了那棵樹在哪里東倒西歪,想走好像又不敢走,怕壓倒草,不走又站不穩,小白在哪里拽住它。
許靈大吃一驚:“羅姐,那樹怎么了?”
“不知道,小白大喊,樹站不穩,我們過來就看到它這樣了。”羅曉也不知道為啥,笑嘻嘻的說道,“很像酒喝多了一樣。”
“啊,可能是我給它藥吃多了,我給它了三顆。”許靈恍然大悟,就簡單說了一下剛才給樹吃藥的事。
“苦了小白,哈哈,我們都拉不到它。”仇正曉搖了搖頭,“很像喝醉了。”
“那我只能自己去采藥了。”許靈邊走邊說,練手不能停。
仇正曉繼續翻看蒼云典和唐珠旋留下的資料,篩選此次需要煉制的藥品。
羅曉和其他小伙伴,主要關注內容是提升修為,固本培元亦或溫養筋脈穴道之類的藥品,看看有沒有高級藥品。
樹恢復后又來幫許靈采藥,一大片樹枝亂七八糟,許靈告訴它發生了什么事,也算治住了它貪吃藥丸的毛病。
空間里沒日沒夜,算算已經過去了一個月,許靈也能夠煉出勉強過得去的藥品,還需要時日來鍛煉。
仇正曉就計劃出去,小白第一個不樂意,萬萬沒想到的是,樹居然寫字勸小白:“我是迫不得已留在這里,出去,一直是我的夢想,下回你回來給我講講外面的精彩。”
許靈把回靈丹整整齊齊的排在地上,寫上字:“每次只能吃一顆,不允許一次吃多了,否則我回來之后,就再不給你吃藥丸了。”
樹好像很著急,晃動的很厲害,少傾,在地上寫道:“好,但你要帶小白一起來,不然我不知道你回來了。”
小白看到,樂得直翻跟斗。
銀虹谷入口處往北,十里地外,森林籠罩之下,有一座古廟,破爛不堪,人跡罕至,道路早就被雜草淹沒。
此時,廟內白光閃閃,正是那棵樹把仇正曉他們傳送了出來。
仇正曉可是全力防御,以防出現意外,哪知在這么個地方,一點危險都沒有,就是下次來的時候難找。眾人散開在周圍,一炷香時間,熟記地形。然后仇正曉散開心神,看看此處處于什么地方。
方圓渺無人煙,直到十里地外,發現了南宮南他們,還有一個不太熟悉。有了銀虹谷作為標記,回到這里來肯定沒有問題,一行人就直接奔向銀虹谷入口。
再說南宮南他們,已經在入口處待了一個多月,還沒有等到仇正曉他們出來,而蘆城蘆家和后來進去的中部歐陽家早在半個月前就出來了。
銀虹谷也在他們出來之后關閉了,還沒有見到仇正曉一行。說不著急,那是不可能的,八個大活人,不能就這么消失了吧。他們四人原本在一起,一直以南宮南馬首是瞻,倒是不存在什么分歧,一直待在谷口,南宮南卻暗暗急在心里。
蘆浩月很是關注這群人,這半個多月來,每天中午都會從蘆城來到谷口,和四人一起吃午飯,下午再回蘆城。
仇正曉他們沒有從谷口出來,而是從東面回來了,這讓南宮南大為驚訝。不過人回來了,更是十分驚喜,甚至都不打算問發生了什么事,直接說道:“曉四,這位是蘆浩月蘆小姐,這段時間天天來這里。”
“不知蘆小姐有何貴干?”羅曉接茬問道。
蘆浩月還在走神,這些人怎么從東面回來,難道之前回來過,故意從東面回來,但看南七的神色中一閃而逝的驚喜,不像。聽見有人問,定了定神,說道:“家父蘆云霄,誠邀請各位到蘆城一敘,略盡地主之誼。”
“這所謂何事,無功不受祿。”仇正曉撓了撓頭。
“我只是傳達家父的意思,不會讓我無功而返,被責備吧。”蘆浩月秀眉微蹙,有些不太自然。
奚冰柔連忙傳遞心神給仇正曉:“蘆城,南部煉藥之都,器材很多,你不是要給許二買煉藥爐嗎?”
仇正曉不動聲色,說道:“蘆城,我們會去,打擾貴府就有些唐突了,所以你還是先回去吧。”
蘆浩月當面拿出竹簡,說了句:“我和他們一起回來。”然后狡黠地對仇正曉說:“那我跟你們一起走,有五十里地呢,我坐你們的馬車可以吧。”
仇正曉哭笑不得,這算是接受了邀請,還是沒有接受邀請,轉念一想,跟她走不用出示的牌子,也就釋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