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之后幾日,衙門里的事務繁忙起來。
張玄也得安排事務,分派樂手,幸好張玄提前將樂手分了檔次,每個人都有輪休機會,不然一天到晚出去演奏,這些樂手舞女還真是受不了。
天寒地凍的,你穿著輕紗跳舞試試?
鼻涕都給你凍裂了!
而張玄家中也是忙活起來,年底結賬,莫愁也要過去看看,還有分配香水跟罐頭的每日額度,保持價格。
工錢房租,來年預算,年底哪些人休息,哪些人上工,紅包多少,親信賞錢多少,哪里聚餐等等。
張玄早早將一些簡單運算交給了何紅藥跟趙小雨,她們又教給其他人。
而且張玄在話本中用標點符號還有阿拉伯數字,這些潛移默化的使用,最先發現便利的,就是商人了。
新年將至,衙門也全力運轉,大家各司其職,張玄重新編寫的雅樂已經給侍郎跟尚書大人聽過了,覺得可行。
這一日,張玄便帶著樂隊去實地演練一番,正當張玄在指揮的時候,卻見宮中一群小孩過來圍觀。
宮里的小孩,不是公主就是皇子,張玄急忙拱手道:
“見過諸位皇子帝姬!不知有何吩咐?”
“沒事,我們就是隨便看看!你讓他們演奏吧!”
這領頭的小孩還一副大人模樣背著手挺著肚子道。
“是!”
張玄點頭道,當下便開始讓樂隊演奏起來。
只聽得一陣浩渺恢弘的樂聲傳出,其中博大雄俊,深深震懾住了這群還小。
就像很多人只買音樂專輯聽,忽然有一天去了現場,那種震撼,遠遠不是耳機和音箱所能比擬的。
又好像很多女生不喜歡看球,但是只要親自去一次現場,那種激情便會在瞬間將她變成一個球迷。
而這群孩子,也是如此。
古典禮樂一下子打動了這群小孩,雖然不知道其中韻味,但是卻能感覺到自己喜不喜歡!
趙佶正在與后宮坐下說話,忽然聽到一陣浩蕩縹緲樂曲,渾然不似之前聽得柔腸小曲,靡靡之音。
大氣磅礴,如同淘淘江水一瀉千里,茫茫渺渺,深邃悠遠,似乎亙古如此。
“這是哪里傳來的音樂?”趙佶問道。
總管太監魏云循著聲音方向望去,這才回復道:
“啟稟圣上,聲音是從西邊傳來,應該是禮部張大人在排演!”
“過去看看!”趙佶道。
“父皇我也要去!”趙金奴急忙道,其余皇子公主也是急切嚷嚷起來,連皇后妃子也是意動。
“都去都去!”
趙佶笑道,當先便帶人往西面而去。
來到天壇廣場,便見到自己的孩子們在靜靜的聽著音樂。
而張玄則拿著筆在一一記錄,這在教司坊聽,跟在這皇宮廣場聽是不一樣的。
有的樂器聲音在廣場上演奏就聽得不太清楚,還得在叫一個人來。
這年頭沒有音箱廣播,只能通過增加樂器數量來加大音量了。
一曲奏畢,便聽到有太監叫道:
“皇上駕到!”
張玄等人聽了急忙望過去,便見到趙佶帶人過來,眾人急忙跪下道:
“微臣叩見萬歲!”
“兒臣拜見父皇!”
“起來吧!”
趙佶笑道,眾人謝恩,這才站起來。
張玄心道,做皇帝兒子可真好啊,別人跪著你站著!
你看著地上的化雪水漬,跪的手掌膝蓋都臟兮兮的,還好我沒有穿喬丹的鞋子,不然還要脫鞋子防止鞋子發皺。
順手抓了一把雪擦擦手,然后撣了撣下擺收拾干凈,張玄心中慶幸不已。
嘿嘿,還好我機靈,早早的在膝蓋上弄了墊子,不然大過年的,跪來跪去的,早就得了老寒腿了!
“張玄,這就是你改的開朝雅樂?果然有一番大氣象啊!”趙佶笑道。
張玄拱手道:“微臣身負皇命,督辦此事,不敢有半點懈怠!”
這時候不表功,什么時候表功啊!
趙佶聽過果然滿意,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
他的胡子在為馮素珍替考的時候可是剃光了,一年時間,已經長出來不少了。
不過還是沒有以前的長,而且沒有以前的柔軟,不過張玄無所謂,吃苦的估計是后宮的妃子吧,那胡渣子扎上去,嘖嘖嘖
“好,愛卿做事果然勤勉,對了,朕最近又畫了幾幅畫,琢磨出了一個暈彩的畫法,使得人物身上有種模糊的光暈,一起去看看去!”趙佶笑道。
“這個,陛下,微臣還有去剩下的地方實際操演一番,恐怕不能去欣賞圣上的畫作了!”張玄拱手道。
趙金奴有些意外道:“旁人聽到要跟父皇欣賞畫作,哪個不是感恩戴德的,你怎么還不去?”
“新年在即,這些曲子不排演好,微臣寢食難安!”
張玄再拜道:“微臣也很想去欣賞大作,但是時間緊迫啊!”
“那好吧!”
趙佶點頭道:“愛卿果然盡忠職守!不是阿諛媚臣,這一點蔡太師比你差遠了!”
說著趙佶便帶人離開。
“皇上回宮!”
魏云太監又叫道。眾人再次跪下道:“恭送皇上!”
雖然很想拍馬屁去,但是工作也不能放棄,這個做不好,升職都沒個由頭。
當下張玄帶人去了延福宮大殿,諸位朝臣進賀的時候,也需要音樂,不同的地方要不同的音樂,張玄一一演練。
之后回到禮部衙門,張玄按照筆記上記得要點,重新補充人手,然后才道:
“這幾天大家注意身體,不要有什么風寒,也不要有什么意外發生,這時候我不想出什么意外!”
“是大人!”
手下全員應道。
“還有,我不想在看到誰哭哭啼啼的,身上有傷!不過,大過年的我也不想太難看,你們好自為之!”張玄又道,這才讓眾人散去。
張玄到現在一直都只是處理音樂事宜,對于具體工作完全不管,只有武松跟李四兩個偶爾去看看。
但似乎上次武松教訓了小吏之后,這群人卻是沒怎么放在心上,就連大過年的都有人敢明目張膽的欺負這些樂手舞女。
對此張玄本來不想管,但是你欺負人就算了,你為什么要打傷她們的臉呢?
我這個主管的臉還要不要了?
別人問起來我怎么回答?
京城之中,大多是沾親帶故的,那些小吏搞不好還有個大官親戚,說不定是哪房夫人的弟弟,或者哪房愛妾的父親。
又或者拐兩個彎才能搭上關系,但是這并不妨礙別人投鼠忌器。
但,這些都妨礙不了張玄要整頓一下,皇上可是說了,做好這次,可是要升官的,你們敢給我出亂子?
不好意思,只能公事公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