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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弈到了以前見宮主的宮殿里。
這回沒有什么煙霧繚繞的裝逼,因為沒啥好裝的了。一只仙鶴蹲在寶座上,毫無形象地看著進門的秦弈。
秦弈覺得這宮主實在貼地氣,便笑道:“宮主找我?”
宮主道:“我浪費了不少時間,得早點回去養傷,剛才和墨臨子酒泉子說了幾句,現在輪到你。”
秦弈一愣:“怎么不找居師姐?”
“你倆一樣。”仙鶴揚了揚翅膀,仿佛人在擺擺手似的,說道:“云岫性情高潔出塵,不太喜歡這些俗事。我聽說你很有創見,覺得找你談談更合適點。”
秦弈只好道:“宮主請說。”
“現在我受了傷,天機子一整系脫離。仙宮看似剛滅了個同級魔宗,聲威赫赫,實際是最虛弱時。而新得的一些資源點,對弟子成長大有利,也不能輕易放棄不要。如此就顯得捉襟見肘,實力虛浮,你有什么想法?”
秦弈道:“仙宮與其他宗門相比有個很大的優勢,看似人手不足,實際比誰都多。我們的畫魂書靈,奇技一系的機關傀儡,都可以取代很多人力。如果有資源點需要駐守,只需要派幾個人手坐鎮即可,主要靠這些。”
宮主笑道:“此事墨臨子已經擔了去。你們琴棋書畫宗多分派書靈畫魂,作為巡守之用,分擔他們的壓力,可有問題?”
“我會和師姐說,應該沒問題的。”
“嗯,還有什么想法?”
秦弈沉吟道:“勢這東西不是只有自身實力,也包含了外在。仙宮行事不能再躲起來自得其樂,得有一定的盟友交際,諸如這次并肩作戰的那些大歡喜寺仇敵,我們不籠絡就被天機子籠走了。趁著現在天機子沒那閑工夫,我們應當先下手,比如這次所得可以分他們一些,有宗門的建立交往,而那些散人可以設法試試能不能弄來做個名譽客卿什么的……雖然好像有正有魔,我們仙宮也就是個邪門歪道嘛。”
宮主“哈”地一笑:“繼續。”
“還有大宗如天樞神闕、蓬萊劍閣等等,我聽說曾經蓬萊劍閣還有意聯誼比武之類,大可啟動起來,建立友好交往。屆時別人想要妄動,也得掂量掂量。”
“歸結而言便是人間縱橫術……確實是你能考慮的事情。”宮主笑道:“還有么?”
“外在不僅是盟友,還有羽翼。”秦弈道:“現在資源膨脹,可以考慮發展外門或者附屬宗門、修仙家族了。有些資源點索性都可以委派近處的附屬宗門家族管理,我們找人固定抽成就行。干嘛全想著自己仙宮內部解決……”
“有點意思。”宮主靠在椅背上,沉吟半晌,笑道:“我覺得你負責此事還不錯,可以擔起來么?給你加個職司。”
秦弈搖頭:“我不適合。尹一盅挺適合的。”
宮主瞪眼道:“那你沒事做了?”
秦弈很是無語:“宮主若有單項任務布置,秦弈既是宗門一份子,絕不推脫。至于固定職司,我不是那料,就跟做監察似的,宮主的監察本意都被我誤了。”
“沒誤,我覺得挺好。這次不就是你拿著雞毛當令箭,忽悠執法殿瞎搞事,把謀算宗綁上車,才導致一系列變局?這個結果雖然不是我原先想要的,但想想也不錯,鯰魚到了能吞人的地步,也不能再要了。”
秦弈汗顏:“宮主您可是大能,要看本質,本質就是我在瞎搞事。”
“但是小秦啊……”宮主笑瞇瞇道:“我本來是想仙宮有個能搞事的謀算宗,可現在沒有了。”
秦弈擦著汗:“宮主你對
我有很多誤解啊,我不是個搞事的人,一點都不想!我只想回家抱師姐。”
宮主沒理他,自顧道:“仙宮還少了一系醫宗,原本內部丹藥供應都是醫宗提供,現在主力撤離,剩一些沒頭蒼蠅不知所措。我聽說你能煉丹?”
秦弈怔了一怔:“這個……宮主想說什么?”
“經此一役,我也認識到仙宮還欠缺一個重要堂口。”
“什么堂口?”
“專務戰斗的。”宮主道:“各宗各行其是,然后一盤散沙對外打架,有個屁用?修行可以在各宗,而臨戰時應該由一個戰斗堂口抽調,負責統籌對外,各家宗門都有,我們沒有。”
秦弈抿了抿嘴,這個倒是有點道理。
“而這種堂口指望從暉陽組建就算了,到了暉陽出馬也是宗門大事了,用不著專堂。我考慮的還是以騰云為骨干,率一眾琴心境的,處理常規戰事。”宮主翅膀一揮,指著秦弈:“你是鍛骨境,正好。而且你很能打,比很多同門都更有實戰能力,狼牙棒一馬當先,舍你其誰?”
“……”秦弈忍住吐槽欲望,小心問:“然后呢?”
“本座決定成立戰堂,恰好戰堂應當是最需求醫藥互補的,你完美貼合。此堂由你負責,醫宗煉丹的弟子一應并入,作為戰堂后勤。”
秦弈:“……”
敢情你是早有考慮啊,什么叫我來問話,根本就是來委派任務的。
不過話說回來了,戰堂聽著有點合胃口,好像是比做監察更適合自己……
“我會讓內殿出詳細章程,到時候配合你成立新堂。”宮主似乎很疲倦的樣子,無力地揮揮翅膀:“就這樣吧,我要去養傷了,你也回去抱你的師姐去。”
話剛說完,仙鶴抖了一下,撲棱棱跳了起來,變成了那只看門仙鶴,目光還有些呆傻。
秦弈一肚子話都還沒來得及說呢,宮主就換了只傻鳥,只能把話吞了回去,回家找師姐。
好奇怪啊,這宮主為什么很重視自己的樣子……
他初來乍到仙宮滿打滿算一年都沒過去,這種重任就交給了他?杜平生那些老牌騰云哪個不比他強,哪個不比他服眾啊……
之前也是,莫名其妙的監察使,給個新人……
太不拘小節了吧……
回到琴棋峰,把面見宮主的過程事無巨細跟居云岫說了。居云岫也是目光古怪地打量著他,遲疑道:“曾經有謠言,說你會不會是宮主的私生子。”
秦弈反駁的話都說不出去。
因為他根本不知道這原身的爹娘是誰。這么說來倒也不是沒有可能啊……要不然這宮主怎么會對他這么另眼相待?
“不管你是宮主私生子呢還是特別合他眼緣。反正派點畫魂書靈做巡守這事我應了,沒你的事。”居云岫懶懶地靠在軟榻上,舒服地伸了個懶腰:“我要睡覺了,別指望借著這種借口賴在我這里。清茶,送客!”
秦弈嘆了口氣,就見清茶很聽話地走了過來,抓住秦弈的手腕辛苦地往外拖。
完了完了,看這表現,氣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消。
秦弈腳步一步步順著清茶往外挪。轉頭看看清茶辛苦拉車的模樣,秦弈心念忽轉,忽然笑道:“清茶,師叔帶你出去玩好不好?醫卜謀算三十余峰,我們都沒好好觀賞過呢,值此晚秋之際,山間葉落,月色清輝,悠游山間林下,看看未知之境,不知多美。”
清茶一臉憧憬向往:“好啊好啊!”
兩人就要往外跑,居云岫一下從榻上彈了起來,柳眉倒豎:“你們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