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可以!?”墨杜薩難以想象這一幕,看著眼前象征“真理”的偉大巨人,法則具象化的載體。
“你的功德足夠了。”
“你的夢想,我看到了。”
創世神的聲音淡然。
祂卻仿佛萬古青天高懸,冷漠帶著無情,滿是清澈感的神圣虛幻,似一尊高維投影,
“真理與大道,從未拒絕過世間萬物的生靈,細數億萬歲月,如你這般追逐于我的生靈,漫漫時代,數不盡數。”
身影模糊,仿佛與整個世界形成了隔閡。
那一尊偉岸浩瀚的身姿,仿佛永恒處于不知道的時間流速中,帶著永世難以接觸的遙遠感,與整個世界割裂成兩個維度。
愛爾敏也睜大了眼。
“原來是這樣么?”
她苦笑起來,“在我們認為的冒犯,不過是可笑的人類規則,
什么是禮儀?那是一種歷經部落、城邦、國度種種時代文明演化,強者與弱者間,夫妻、兄弟、師徒之間,做出來所謂尊重的虛假禮儀,那是虛假,不是求真....墨杜薩如同原始莽荒部落的人類一般,追逐太陽與日月,是冒犯么?那才是真吧。”
如果,太陽有智慧,會去拒絕追逐自己的人類么
如果,風雨有智慧,回去拒絕祈求自己的人類嗎?
大自然從來不會拒絕人類的追尋。
而祂本身便是真理、大自然的本身,誕生于混沌之初,創造萬物之始,是無數求道者、生靈最原始渴望的法則具象化載體。
如此看來,追尋,在他們看來的冒犯,不過是低級生物傳統觀念的可笑念頭!
百曉生也目光灼灼,感慨道,“作為整個宇宙至高無上的真理具象化載體,真理的人形化身,祂可以說是世界,真理、宇宙的本身.....自然,不會拒絕過追求真理、追求祂背影的生靈。”
萌妹也渾身一抖,也相通了其中的道理,被人類傳統社會的世界觀局限了,他們面對的可是整個宇宙與自然,
她內心也震撼而茫然了,
“夸父逐日...追逐真理的步伐,或許古老時代神話真是古史...夸父真的追逐過真理,無視任何禮儀,大步向前狂奔,和墨杜薩一樣的求道瘋子...”
嘩啦!
一扇滿是白光的神門打開。
萬丈級巨人率先進入其中,站在門的另外一側,模模糊糊的銀白色光影閃爍。
這一尊作為真理的化身,整個多元宇宙中混沌原始真理的抽象意義實體,聲音滿是清澈感與神圣,
“真理,與道,從未拒絕過追逐自身的生靈。”
“但你終要知道,那只是抵消了門檻,付出了通行費,將要付出連你都難以想象的代價,難以想象的死亡。”
“你,真的要向前一步嗎?”
墨杜薩沒有回答,只是面色堅定。
她毫不猶豫的走了進去,消失在永恒的光門中。
這一刻,所有的神祇都面色出現了劇烈變化,羨慕、嫉妒、渴望、期待、狂熱,大罵愚蠢,無數的表情在臉上定格。
“瘋子!”
“簡直是徹頭徹尾的瘋子!!”
“人除了追求真理,還有其他的啊!這不是人生的全部!”
“你走了,魔界怎么辦?”
他們內心再次怒罵,魔界要大亂了。
同時,也忍不住看向這一扇散發光輝的大門...
這一扇大門象征真理之門,世界起源,宇宙的母河,諸天萬界的各種存在所追求的一切,都盡在其中....
現在,墨杜薩真的要進入起源地?
這是一份巨大的機遇?
所有人內心暴發了一個念頭:自己也要跨入那一扇真理之門,他們追求了數千年的真理,宇宙奧妙,就在那兒!!!
卻下一秒轉念停歇了。
他們不敢上前,學著墨杜薩向前走一步。
這很明顯,或許不止是一個巨大的機遇,還有恐怖危機。
去起源地的奇遇,要付出多么恐怖的代價與危機,才能對等?
只有墨杜薩這種瘋子,才能奮勇上前。
他們做不到那么瘋狂,朝聞道,夕死可矣。
并且他們的功德...也不夠。
上去可能會死?交不起通向真理之門的通行費?
細算下來,墨杜薩雖然暴虐,號稱起源魔神,但從頭到尾,似乎都在造福這片世界的蒼生,古老的時代巫師巴比倫王國,抵抗克蘇魯邪神,建立魔界,成為體系魔藥始祖,都是造福蒼生的大舉動...
如果這樣細算下來...
在場的生靈,或許只有道長生,愛爾敏、地母青藤,才積累足夠,可是要他們舍棄千年以來的性命?這片世界的羈絆?自己守護的蒼生?
萌妹看著這一扇真理之門,忽然想起了鋼之煉金術師里的那一扇真理之門,里面也有一尊象征真理、世界、一、力量源頭的化身,在世上的生靈收取通向真理的通行費,進行等價交換...
這幾人也猶豫了。
他們不是才能不如墨杜薩,甚至原始的修煉資質,還要遠遠超越墨杜薩,但他們都有羈絆和牽掛,不像是墨杜薩那么狠,孑然一身,一走了之。
“人這一生,不僅僅只有夢想,還有親情、友誼、家園、各種各樣的東西。”
“而墨杜薩的人生,只有夢想。”
“她自始至終,都是最純粹的求道者。”
所有人都苦笑了,墨杜薩資質遠不如他們,只是中等偏上,能走到今天,的確是可怕的瘋子,上古巫師時代最堅定追尋真理的一群人...
他們徹底佩服了!
嘭!!!
大門猛烈的關閉了。
“道君和墨杜薩,都消失了。”
“或許,這兩人本來就是同一類人,都純粹的追求真理與大道。”
“但也代表求道者的兩個極端,一者出世,殺伐果斷,爭取一切,掠奪一切...一者隱世,淡漠自然,不爭天下,悠然潛修。”
“我們遠不如他們。”
“我們的一顆求道心,早已經被凡塵封蓋,上面染著烏紅的銹跡斑斑。”
眾神祇低語。
今日的這一幕,是他們人生中的一個巨大轉折。
帶給他們的種種恐怖沖擊力,足以讓他們人生改觀,仿佛坐井觀天,真如地下休眠了十幾年的蟬,無知而沾沾自喜,覺得泥土就是世界全部,此時卻一朝突破漆黑泥土,看到了整個美麗的盛夏!!
這兩尊純粹的求道者離開了,堅定著追求真理的步伐,也讓他們對于自己的做了許多反思,這些年浪費了許多可笑的光陰,爭名奪利,荒廢了修行。
“.....一心求道者,道必眷其身。”
愛爾敏忽然感慨,忍不住露出祝福的笑容,也止不住的羨慕與祝福,
她想起了之前的那一句話,仿佛貫徹了今天的始終,在這兩個人的身上竟然體現得淋漓盡致,
“世界是平衡的,萬物之生滅,都冥冥存在其中,得到多少,就付出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