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1968  121【報紙罵戰】

類別: 都市 | 都市生活 | 香港1968 | 汪公子在年   作者:汪公子在年  書名:香港1968  更新時間:2019-08-03
 
東方日報。

“這件事情我也知道一點,最早是有一些科幻作家在報紙上說倪框不配香港第一科幻大師的頭銜,本來這事同霍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但后來天皇日報的那個孤舒子墨在報紙上吹捧倪框,又貶低那些科幻作家的同時,順帶著把霍生你也給踩了一腳。”

李道光拿起桌上剛剛文員送進來的茶壺,一邊為霍耀文倒茶水,等倒了七分滿左右,一邊停手繼續道:“我琢磨著,最近同霍生有關的報道應該都跟這孤舒子墨有關,倪框這人我了解一點,是有些驕傲自大,也經常因為言語得罪他人,但霍生你同他幾乎沒有交際,又是不同類型的作家,牽扯不到利益,他平白在報紙上罵你,我估計還是被人引導的。”

霍耀文皺皺眉,接過李道光遞過來的茶杯,微微的抿了一口茶水,順手把杯子放下:“李主編的意思……是說這孤舒子墨想把罵戰特意引到我身上來?”

李道光點點頭,給自己倒了杯茶水,喝了一口道:“應該是的,他最近在天皇日報上寫檄文,我都沒怎么理會的,也不想同霍生你講,因為跟這種人繼續糾纏吃虧的是你我。我想這孤舒子墨看我們不搭理他,便想著找人引導倪框進來,又在多家報紙報道,是想拖你下水。”

聽明白頭尾,霍耀文微瞇著眼,嘴角浮現一抹冷笑,去年在報紙上發了回罵對方的文章后,就因為要去美國參加寫作會,后續的對罵都是交給李道光幫忙處理,雖然后面也看了李道光跟孤舒子墨對罵的文章,但那時候已經結束了,所以也就沒怎么在意,卻沒想到這人居然真的跟狗一樣,在后面跟著打都打不走。

難怪聽人常說打蛇打七寸,打人要打狠。

“李主編,最近貴報的銷量怎么樣?”霍耀文眼角一道寒光一閃而過,抬頭面上微笑的看著李道光。

李道光看著此時霍耀文笑臉對人,但莫名的感覺到他那笑容里夾雜著的冷意,瞬間了然,輕笑道:“最近報紙銷量一般般,雖說社長帶我去澳門賽狗那認識了不少人,也借助賽狗貼士有所上漲,但誰會嫌棄報紙銷量低呢?”

霍耀文聞言,嘴角一笑:“那我看最近李主編你應該要加大報紙印刷了。”

第二日,東方日報發行的報紙頭版內容上,出現了這么一句話和一首詩。

“近日心情甚好,出行去元朗海口游玩,看風景優美,一時興起,寫下幾行打油詩。

孤身一人行,

舒眉望天晴,

子思橋村口,

墨沾紙上明,

你息游方興,

是何清風清,

多才適世用,

余負海嶠情,

的的近南溟。————浮生隨筆”

“蒲你老母!”

鐘偉舜氣的一把將報紙狠狠的摔在桌上,雙目通紅,心中怒火中燒,對浮生的怨念再一次上升。

“老鐘你搞咩?”旁邊的友人不解的拿起報紙看了起來,頭版內容上除了一句話,就是一首詩,看第一遍沒發現什么,瞥了一眼鐘偉舜不明白他為什么看到這首詩發這么大的脾氣,再低頭看一次,卻是發現了這首藏頭詩的奧秘“孤舒子墨你是多余的。”

友人有心想笑,但還是忍住了,見報紙是東方日報,寫藏頭詩的人又是浮生,倒是有些釋然。

鐘偉舜一把奪過友人手上的報紙,看著這首似乎只是出行游玩一時興起寫下的打油詩,心里的怒火再次燃燒,自從前幾天他托人采訪倪框,試圖拉浮生下水后,就一直關注著東方日報的情況,只是一連幾日對方都沒有任何的反應,他還琢磨著是不是要繼續托人在報紙引導,卻沒想到今天人家浮生直接寫了一首藏頭詩來罵他。

一番氣憤謾罵過后,鐘偉舜的心里倒是平緩了許多,最后怒極反笑:“我還以為你躲在閣樓不出來,現在還不是被我逼出來了!既然出來發聲,那就有的搞,走著瞧!”

連早茶都沒吃,鐘偉舜直接拿著報紙轉身回家寫繳文去了,他決定要狠狠的在報紙上回擊,一報上次之仇。

第三日,鐘偉舜在天皇日報反擊道:“相鼠有皮,人而無儀!人而無儀,不死何為?”

東方日報:“一二三四五六七,孝悌忠信禮義廉。”(忘八,無恥)

第四日,天皇日報:“胡編亂造,瞎寫一通,人人看戲,戲如浮生。”

東方日報:“孤舒子墨,枉為人倫,不知道德,不知廉恥。”

第五日,天皇日報:“人道是男盜女娼,民怨沸騰,必遭天誅地滅。”

東方日報:“我曰汝行同狗彘,人神共憤,日后滅門絕戶!”

被罵滅門絕戶,鐘偉舜氣的是暴跳如雷,直接在報紙上毫無形象的大罵道:“浮生無才,東方無德,無才無德,枉稱為人!”

霍耀文反罵道:“天皇有黃,孤舒無子,有黃無子,斷子絕孫!”(黃子:蟹黃蟹卵)

這場罵戰整整持續了一個星期,不僅把之前倪框跟一些科幻作家的罵戰給比了下去,更是引的無數讀者每日追看,兩家報紙的銷量倒也因此上漲了許多,不過雙方的怨恨卻是越來越深。

本來霍耀文在報紙上罵鐘偉舜的時候,是想要順便回擊一下倪框說他胡編亂造的,但考慮到之前亦舒為他寫序文,又時常對外夸贊自己,也是令了這份情,沒有去計較這件事情。

至于倪框那邊自從上次采訪報道出去后,最近一段時間倒也沒有在報紙上大放厥詞,也不知是不是亦舒找上門同他說了些什么。

朱文慶走進社長辦公室,把手上的幾張早已寫好的稿子放到桌上:“社長,這是我聯系的幾家報館記者寫的文,你看看如何,可以的話我就通知他們發出去了。”

霍耀文拿起稿子看了一遍,幾乎跟他說的內容差不多,只是略作修改以采訪和報道的口氣寫出來,忽然瞥到一行字皺皺眉:“文章可以,不過這名匯早報是什么報紙?”

朱文慶張口介紹道:“是一家小報紙,社長你不是說先找幾家小報紙報道嗎?特別還是港九屋邨賣的比較好的報紙,這家報紙就主要在九龍賣,多報道本地民生新聞為主。”

“行,那就這樣發出去吧。”霍耀文一邊將稿子遞還給朱文慶,一邊從抽屜里掏出了幾張寫滿字的紙:“這是我托人從教育署拿到的九龍所有官立小學教工的名單,上到校長,下到普通教師,最近一個月先以教材書為由,你同他們熟絡熟絡。”

“所有人都要聯系?”朱文慶接過名單,看著上面密密麻麻超過上千人時,不由頭疼的很,九龍官立小學有幾十家,上千個教工這么多人,怎么聯系的過來。

霍耀文白了朱文慶一眼,沒好氣的說道:“誰讓你全部聯系了,你先同校長和主任聯系一下,先問他們學校有多少人,預備多少冊教材書,然后統計好各個學校的學生人數。”

“是”朱文慶尷尬的應了一聲。

霍耀文瞥了一眼手表,看已經是下午四點了,一邊站起身子,走到辦公室的衣架邊,拿起外套準備離去:“最近香港大學開課,我可能沒多少時間過來社里,統計好各個學校的學生人數和名單后你先交給伍總編,至于有什么解決不了或者難以決斷的事情,再去學校通知我。”

“知道了社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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