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倆怕了,所以第三天晚上我們就沒出門。
本以為義莊有師傅留下的氣息震懾,又有祖師爺庇佑,棺材里躺著的那位肯定不敢炸毛。
可誰曾想到,它不僅炸毛作妖了,還在文才身上留下了一個鬼手印。
跟了師傅這么多年,鬼手印這種詛咒套路我們還是見過的。
要是三天之內搞不定它,文才就要被它索魂拿魄了。”
秋生的話聽的王禹有點不解,別誤會,不是針對鬼手印這種小兒科把戲。
而是那頭鬼既然都找上文才了又怎么可能放過秋生:“你昨晚在不在義莊?按理來說你可比文才招鬼喜歡?”
面對王禹的疑問,秋生滿臉的不好意思:“我昨晚思來想去,還是趁文才睡著了以后,回鎮上家里睡了。
畢竟,棺材里躺著的那位已經鬧騰兩個晚上了,師傅不在家,誰也不敢保證它昨天晚上不會鬧騰。
這不,我走狗屎運的躲過了一劫。”
看著一臉諂笑的秋生,王禹也是沒話可說了,真不愧是多年的師兄弟,賣起來手順的很呀。
“行了,大致情況我了解了,等我買上幾個饅頭包子,咱們就上路吧!”
有心早點見識一下那位能硬抗九叔諸多符箓與法器的鬼怪長什么樣,王禹打消了下館子搓一頓的想法。
可誰曾想……
有人阻止了他。
“別啊,現在大白天的,棺材里躺著的那位再兇歷,它也跳不出棺材。
短時間內,文才肯定不會有事的。
師傅去市里之前給的買菜錢都被我跟文才租牛車用光了,這兩天我們都是清湯寡水過活的。
咱們還是先下館子吧,下完館子再給文才帶點吃的。
他肯定不會有意見的。”
對于秋生的不靠譜,對于秋生的心大,王禹算是刷新下線了。
他本來以為秋生這么焦急會吃不下飯呢?
沒想到是他自作多情了。
不過,秋生跟文才這么親的人都不拿文才的小命當做寶了,王禹也沒上桿子跪舔的想法。
正如秋生所說,能在白天跳出來的鬼怪終究只是少數。
文才死是肯定死不了的,不過被鬼手印折磨的元氣大傷是少不了的。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自己闖的禍,自己含著淚也要擔著。
是這么說的吧?
王禹覺得這句話說的很有道理,很有水準。
就沖文才信了秋生的邪,讓秋生這么個不靠譜的家伙來找自己求援,就活該他多受一些罪。
遇人不淑能怪誰?
自己傻乎乎的能怪誰?
反正怪不到王禹頭上。
午后,下館子吃起滑了嘴的秋生都有點不想走的趨勢。
照他的意思,喝完下午茶再回義莊都來得及。
要不是王禹是在沒興趣陪這么個貨色喝下午茶,他們估摸著吃完晚飯都回不了義莊。
義莊所在的任家鎮與縣城之間的距離畢竟就那么點,走路帶消食兒,沒用多長時間王禹二人就回到義莊了。
看著趴在門口裹著破襖子正望眼欲穿的文才,秋生趕緊拎著手里的油紙包裹上前。
“文才,你看我給你帶回來什么了,燒雞,一整只的燒雞。
你趕緊先把燒雞吃了,天熱,再不吃就要餿了。”
看著一臉笑意感謝著秋生的文才,王禹更加堅定了自己的信念。
這貨色蠢笨外加遇人不淑,活該他多受罪。
沒興趣點醒文才他因為一只燒雞而失去了什么的王禹,踏步走進了闊別多日的義莊。
剛踏進義莊,王禹渾身上下的汗毛當即炸了起來。
冷,刺進骨子里的冷。
要不是他一身功夫到家氣血渾厚雄壯,青陽訣的法力又自動護體運轉。
王禹都有種套襖子的想法了。
現在雖然不是三伏天,可湘浙這里的溫度絕對不算低。
不然秋生也不會擔心中午帶的的燒雞馬上就要餿了。
大白天的,秋生嘴里的那位都能影響周邊的環境,還是有點真東西的。
怪不得能硬抗九叔庫藏里的諸多符箓與法器。
“棺材在那,帶我去看看。
文才身上的鬼手印詛咒最佳解決方法就是干掉下詛咒的鬼。
我到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能把你們倆玩的團團轉。”
“就在停尸房里,當初停放任威勇的那個停尸位上。”
“王禹,我能不能吃完燒雞在跟你去停尸房,現在天氣熱,里面味道大。
我怕進去了以后,就沒胃口吃燒雞了。”
“呃……”王禹突然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秋生個坑貨不拿你的命當寶也就罷了,文才你自己也這么隨意。
九叔的教育方式真是厲害,教出來的徒弟居然能這么極品:“秋生,你進不進去?不進去我就先回縣城了。
你們倆都不拿自己當回事,總不能讓我替你們勞心勞力吧!
我可不是師伯,你們也不是我的弟子,我犯不著護犢子一樣的護著你們。”
聽到王禹不耐煩的話語,秋生那里敢說:自己其實也有點不想進停尸房。
停尸房停放的棺材里還是有些遺骸沒有腐朽殆盡的。
一到天氣熱的時候,那股子味道,真的很感人涕下的。
以往師傅在的義莊主事,天熱的時候,都是師傅一個人進停尸房里處理各種事情的。
如無必要,師傅可不會要求他們一起去受罪。
“我帶路…我帶路。
文才,你去把燒雞先放井里晾著吧。
不然待會進了停尸房,我怕你忍不住氣味吐出來。”
見秋生上道,王禹也沒在說往回走的事,用以整治這倆個被寵壞了家伙。
熟門熟路的隨著秋生向停尸房走去,越走,感知敏銳的王禹越能感受到那頭給了文才鬼手印的鬼怪不一般。
陰冷的氣息越來越濃。
進了停尸房,那股子陰冷的氣機幾乎都快要霧化了。
配合著停尸房里那么多具棺材還真有點恐怖片的味道。
要是王禹是國產片里的那些無腦主角,他此刻肯定掉頭就走。
闊惜,他不是。
他是一個編外道士。
看著眼前被陰冷氣息纏繞的黑色棺材,王禹面容平靜的吐出兩個字:“開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