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霞升起后沒多久,昨日帶回王禹的一老一弱便出現在祖祠之內。
看著安然無恙的王禹,這一老一弱心頭都松了一口氣。
而今人族舉步維艱,每一個族人的性命都值得珍視,若這個族人身份無誤卻沒挨過昨晚,那就造孽了!
“阿公,這個族人的身份既然已經證實無誤,接下來怎么處置他?
是拉回咱們藥廬救治,還是先安置到孤老院去?”
小青輕快俏麗聲音自祖祠中響起。
“拉回藥廬吧,他體表無傷卻渾身僵直,很有可能是誤服了什么毒果,在藥廬我能隨時照應著。”
“得嘞!”
在這一老一弱的交談聲中,王禹接下來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盡管對昨晚祖祠中傳出的大喝聲十分感興趣,但王禹最終還是止住了用雙手成就自己意愿的舉動。
而今的他莫說雙手已經可以自由活動了,便是只有一根發絲能活動自如,他都能展現巔峰狀態時的九成風采。
簡單一點說,他在這個部落已經無敵了。
放眼方圓萬里山河,他同樣無敵了。
至于萬里山河之外,目前他的神識只恢復到能籠罩住方圓萬里,余下的地方他的神識夠不著啊!
安心在阿公的藥廬中窩了兩日后,水土不服帶來的不適被王禹順利解決。
初步恢復自由身后,出于這兩天神識探查到的一些見聞,王禹沒有貿然暴露自己,而是繼續裝作不能動彈的樣子。
這個收容他數日部落的在王禹看來十分古怪!
這里的人無論男女老少,身上都有一股與生俱來的野性與防范一切的警惕性。
野性與警惕性結合在某一個個體身上并不罕見,每一個修行有成的大修士基本都經歷過這個階段。
但這兩種天性現在居然出現在一個部落所有人身上,那就值得深思了?
這個部落到底怎么了?
為何會讓部落的居民無分老幼有種全民皆兵的感覺?
根據王禹的探查,他神識籠罩的萬里范圍內并沒有能威脅到的這個部落的生命存在啊?
除了族人身上的天性有些奇怪以外,這個部落的教育方式也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
燧王點燃薪火,木王筑我家園。
緇衣使我得禮,羲王啟我族魂。
東王揚我族威,泰王為我族殤。
圣賢傳我道理,蚩皇戰死邊疆。
不拜神魔,不尊仙佛,他們全是大敵。
我等人族,敬天禮地。
我等人族,頂天立地!
這首歌謠每日都會由部落中的長者帶領孩童傳唱數遍,幾乎已經和這個部落融為了一體。
王禹看得出來,這首歌謠中傳承的文化已經融入了這些人族的骨子里。
他們真的不拜神魔不尊仙佛!
不拜神魔不尊仙佛在王禹看來很正常,畢竟,有些所謂的仙佛還不夠他一只的呢!
但將這種情況放置到這個部落上就有些不可思議了,這個部落雖然也有修行者存在,可其中最強者在王禹看來也未曾真正的踏上追尋力量的旅途。
不然的話,他身處的藥廬里也不至于每天都躺滿了前來求藥治療的獵手。
沒錯,這個容納了王禹的部落雖然已經能版筑建城了,但對于獲取食物的方式卻依舊進化達到刀耕火種的地步。
很不可思議,對吧?
這也是王禹為何脫離束縛后依舊未曾離去的主要原因之一。
這個部落的發展有大問題,根本不符合它目前所擁有的技術與實力?
或許,他可以通過這個部落進而窺視到混元界的一角。
另外,這個部落傳唱的歌謠也讓王禹很感興趣。
這方世界里既然流傳有燧祖取火的傳說,說明那響徹諸天萬界無盡世界海的人族諸賢也曾在無盡歲月前降臨到這方世界。
歌謠里的木王說的應該是有巢氏吧,緇衣不出意外應當是緇衣與前面兩位同為人文三祖的緇衣氏。
羲王很有可能與測定先天八卦明辨天時,教授族人張網捕魚狩獵版筑的羲皇。
至于東王?按照歷史進程來推斷的話,不應該是火皇烈山氏即后世的神農皇嗎?
泰皇好理解,人族三皇中的最后一位軒轅。
蚩皇不出意外應該就是人族的兵戈戰神蚩尤。
至于圣賢,不說萬界人族里那些如星河一般璀璨的先賢,就是這方世界里的土著人族應當也會誕生不少大賢。
不過,結合荒天帝石昊當初的話與這首歌謠中隱隱流傳下來的悲戚,只怕這些大名響徹諸天的人祖最終都沒能討到好?
神魔、仙佛之流又在這個世界充當了什么角色?
混元永恒界雖然特殊,但那些能縱橫諸天,將聲名傳遍諸天萬界的大能中也不乏出身自永恒界的存在。
為何他們盡皆在這方世界里折戟沉沙?
一重又一重的疑問涌上王禹心頭,這讓心境本來平靜如湖波瀾不驚的王禹再度感覺到久違的激情。
一切都是未知,這才有挑戰!
日落西山,一天一閃即逝。躺在一處草席上裝了三天死尸的王禹在夜幕降臨后悄然無息的離開了草廬。
一個晃眼,他便無聲無息的來到了祖祠之前。
明明他就站在守備在祖祠門戶之前的部落戰士面前,前兩日還悍勇精明的守備戰士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這在王禹看來很正常,若連一個‘氣血孱弱’的普通戰士都能看到有意隱藏身形的他,那才叫出鬼呢。
就在他準備再入祖祠一探那日大喝聲的究竟時,一道高昂嘹亮的狗叫聲自祖祠不遠處打破了寂靜的夜空。
‘嗷嗚嗚嗚……’
聽著那熟悉的狗叫聲,王禹想起了前兩日那不堪回首的往事。
轉頭朝聲音的源頭看去,果不其然,一條曾經令他咬牙切齒的狗影騎著一條黃白色的母狗出現在祖祠不遠處的街角。
剎那之間,一人一狗的目光忽然對上了。
王禹不知道是他的心理陰影令他自己產生了錯覺?還是二合這傻狗真的天賦異稟能看穿他隨手布下的偽裝,他居然從那對狗眼里清晰的看到了鄙視的目光!?
‘單身狗,羨慕嫉妒恨了嗎?’
我…這尼瑪能忍?
想都不想,王禹就一指點向了狗尾上一寸處,助正在奮力戰斗的二合來了個酣暢淋漓的一瀉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