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么清醒?”一個戴著眼鏡的瘦個子笑道:“不像你啊。”
“呵,”寸頭少年翻了個白眼,“夫英雄者,胸懷大志,腹有良謀,有包藏宇宙之機,吞吐天地之志者也。
還是讓那樣的人杰去當玩家吧。”
“人如果沒有夢想,跟咸魚有什么區別?”
動漫服飾少年正色道:“天下英雄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
等我左手一把日輪刀,右手一把誓約勝利之間,頭上載著皮卡丘,身下騎著赤兔馬,腰間掛著一串惡魔果實,想吃哪個吃哪個,呼吸間洪荒之力澎湃涌動,一出手就是寂滅蒼生,神威如獄,神恩似海,
到時候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我就封你們為本座坐下三童子,負責替本座端尿壺倒馬桶...”
這個中二少年還沒把話說完,就被其他三名同伴群毆了一頓,
如果不是在場還有其他人,李昂非常懷疑他們會借著帳篷里的柱子,就地來一頓阿魯巴。
結束打鬧過后,這幾位同齡人一邊玩著手游,一邊暢想著在成為玩家之后要如何如何。
李昂聽著這幾位同齡人的遐想,忍不住露出了微笑,翻了個身,繼續玩著手機。
“李昂?李昂在么?”
一個聲音在帳篷外響起,李昂轉過身來,看見一名穿著收容中心服飾的員工正拿著名單,站在帳篷簾下。
“我就是!”
李昂收起手機,跑到帳篷處,若無其事地問道:“有什么事嗎?”
“給我看一眼你的身份證信息,謝謝。”
工作人員要過了李昂的身份證(是真的證件),用便攜機器掃了一下,還給了他,并說道:“你之前同意返回殷市了是吧?
現在你可以乘坐下午三點的大巴車,回到殷市。這是你的登車牌,記得在兩點半的時候按照收容中心沿路標牌,前往南面的A18登車口,提前上車。”
“這么早就排到我了?”
李昂有些驚詫地接過了身份證與登車牌,按理來講,最早回到殷市的,應該是關鍵崗位上的公共服務人員,然后是工人白領,接著才是普通居民。
李昂在帳篷內其他人有些好奇的目光當中,拿著身份證登車牌躺回了床上,剛拿起手機,就看見了王叢珊發過來的壞笑表情。
“哈嘍,在干嘛?”
“玩手機呢。”李昂發過去了一個撓頭的表情,“你們什么時候坐車回殷市?我剛接到通知,下午三點回去。”
“我們也下午三點。”王叢珊發過來一個“嘿嘿嘿”壞笑的表情包,“我表姐今天上午的時候打電話跟我們說了,她其實之前就是官方的員工,好像是什么特事局吧?
總之,員工的家屬可以乘坐第一批車輛返回殷市,我讓我表姐把你登記成員工親屬了,省得你在這里接著等。”
“啊?”
李昂有些哭笑不得,但還是對王叢珊的善意表達了感謝:“謝謝啊,麻煩你了,幫我跟你表姐說一下謝謝。”
“嗯。”王叢珊回道:“對了,我表姐讓我問你,有沒有參加官方組織培訓的想法?
聽她說,她上次和你,呃,相親的時候,對你印象挺深的。”
“呃...”
李昂想了想,估計是那會兒在霧境里面,自己特殊的化妝技巧和剖腹產技巧,給對方留下了深刻印象,“再說吧,當前階段,我還是更想以學業為重,暫時不想被干擾。”
“噗,說的好像你被告白了一樣。”
王叢珊發了個翻白眼的表情,“你要是哪天以學業為重,那才真是有鬼了。”
她這話倒是沒有說錯,盡管李昂學習成績一向優異,
但王叢珊深知這貨從來沒有怎么認真學習過,技能點都點在了整活與亂七八糟的事情上面。
初中時候他們的班主任脾氣太差,喜歡暴力體罰學生,李昂就發揮堪比傳銷頭目的三寸不爛之舌,成功說服全班同學團結一致,集體要將班主任送去電視節目變形記。
遭到校方阻止之后,李昂又利用社會工程學知識,套出了該教師與校方某領導的私人照片,
將其打印成十幾張大幅照片,趁著夜色掛在了鐘樓上方,該丑聞在殷市學生范圍內都流傳深廣,
那名教師被炒掉之后,又連續一個月遭遇到了被人用鋼絲球塞汽車排氣筒(汽車會加不上油,莫名熄火)、502滴雨刷器、噴水口,醫用膠帶將車牌號碼的1改成7,黑色油漆筆涂倒車影像攝像頭,臭豆腐湯注射到車門當中,
家里的防盜門也一直被人用口香糖塞滿,半夜里窗外還會響起鬼哭狼嚎,放在家內外的監控攝像頭也完全沒有拍到什么東西,回訪錄像,只能看見一大段一大段被駭入的鬼片錄影帶。
最后迫不得已舉家搬出殷市。
這些都是李昂在初中時候的手筆,而他這么做的原因,僅僅只是那名教師某天差點體罰到了王叢珊、要打她手心而已。
王叢珊極度懷疑,如果李昂要搞破壞的話,一定是個對于人類社會具有高度威脅的危險分子。而他在這種超自然現象真實存在的世界里,說不定也能混得如魚得水吧...
想到這里,位于收容中心另一端、正在看著她和李昂聊天框的王叢珊,莫名有些煩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