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魔?”
李昂與幾名隊友對視一眼,不由得有些想笑。
在沙場游戲里摸爬滾打這么久的玩家,都不是什么不擅長戰斗的水貨。
讓他們像神秘學者一樣舉行神神叨叨、看上去就不明覺厲的儀軌估計做不到,
斬殺什么尋常妖魔鬼怪,還是比較輕松的。
“我們能驅魔。”
李昂一本正經地對卡彭特·霍恩堡說道:“不過儀軌什么的,可能要按照東方的風格舉行。具體的驅魔方式,還要等我們見到那位執政官再說。”
“那就好,那就好。”
卡彭特·霍恩堡不由得松了口氣,“其實我對于那位執政官閣下的公子也有所耳聞,聽說幾個月前,他從海外留學歸來,坐船的時候遭遇颶風惡浪,意外墜入海洋,
當時風雨危急,沒等水手進行救援,那位公子就已經消失在浪花當中。
所有人都以為他死了,沒想到第二天救援隊在遠處的某片荒島上發現了昏迷不醒的他。
那種惡劣海況之下,哪怕是深諳術法的水系施法者也很難存活下來,更別說還只是普通人的執政官公子了。
大家都說這是女王陛下保佑,不過執政官公子回到摩利之后,就經常做噩夢,有些...精神失常,還在公共場合做出一些詭異的、不得體的舉動,
比如社交場合大聲尖叫,公共場所裸奔,大喊鮟鱇魚、魔鬼什么的。”
卡彭特·霍恩堡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在那之后,執政官公子就被關在了深宅大院當中,再也沒有出來見過外人。
估計這幾個月來,執政官閣下想了各種辦法來醫治他的兒子吧...”
“鮟鱇人魚?”
李昂有些感興趣地搓了搓下巴,“好吧,那位執政官估計已經找了不少施法者或者神秘學專家了,這回遇見我們,八成也是病急亂投醫。”
卡彭特·霍恩堡有些尷尬地點點頭,“我猜也是。”
在這個童話世界,也是有精神病人的,比如職業帽匠(十八世紀的帽匠需要用汞來處理河貍皮毛,這一過程中會吸入含汞煙霧,損害中樞神經,逐漸變得瘋瘋癲癲)
以前幾大王國對待精神病人,基本上是將他們認為是魔鬼附體,會徹底剝奪掉他們的基本權利,將他們送進監牢、寺院、收容所等地,
給它們戴上手銬腳鐐,將他們捆綁或丟進密閉狹窄的獸籠,用禱告、驅魔等方法試圖治好他們——很多病人熬不過堪比刑罰的驅魔程序。
冰雪女王推行統治之后,精神病人的處境好了不少,他們會被送入環境更好的療養院,受到的救治也更加文明體貼,
醫生和社會甚至都不會稱他們為精神病人,而是將他們稱作“精神有所區別者”,以此來彰顯社會的包容。
話是這么說,不過執政官的兒子成了精神病患者,這可是實打實的丑聞,
刨除掉身份地位上的影響,
執政官自己也不會允許兒子被關入療養院,和其他瘋子待在一起。
李昂想了想,對卡彭特·霍恩堡說道:“如果我們能治好那位公子哥的精神病,執政官能幫我們清出大教堂、讓我們單獨參拜,對吧?”
造紙廠老板點了點頭,“沒錯。”
李昂與隊友對視了一眼,轉頭朝卡彭特·霍恩堡說道:“可以。你先回去通知一下那位執政官秘書吧,我們準備一下驅魔儀軌需要的材料。”
卡彭特·霍恩堡點點頭,轉身走出房門。
下午時分,摩利城的執政官閣下哈利法克斯·泰勒,正西裝革履地端坐在自家別墅二層客廳的沙發上,
他是位身材較胖的中年男子,留著銀灰色的短發,額頭高而闊,筆挺的鼻梁上駕著單片眼睛,面容不怒自威。
坐在他旁邊的,則是尊貴的執政官夫人——就像她的丈夫一樣,雍容華貴的執政官夫人蒙莉薩·泰勒也透露著上位者的氣息,但她那眼角的憂愁傷感與睡眠不足,可不是區區化妝品能夠掩蓋的。
兩位大人物都保持著矜持而淡漠的態度,小聲交談著,
直到房門被“咚咚”敲響,執政官閣下才在妻子的手背上輕輕拍了拍,“請進。”
進來的是執政官的私人秘書,他在執政官耳邊耳語了幾下,得到首肯之后,出門將幾名東方僧侶帶了進來。
不得不說,在看到這些東方僧侶的第一時間,執政官閣下確實嚇了一跳。
領頭的那個東方年輕人,穿著一件顏色亮麗的紅色袈裟,頭戴自己制作的毗盧帽,
第二個走進來的則是個白人中年男子,他的臉上貼著不知道哪里弄來的黃色短毛,全身上下只穿著一件虎皮制成的短褲,
第三個走進來的則是個黑人老漢,他穿著敞開的寬松大衣,非常狂放不羈地露出了護心毛,
第四第五個,則是背著行囊的拉丁裔青年,以及穿著格外清涼衣服的白人女子。
這幾人的打扮,用這個世界的話來講,就是原始自然、充滿個性。
可惜執政官與妻子并沒有讀過西游記,并不能get到這些裝扮的點,
其他玩家倒是get到了,尤其是鮑勃還強力抗議過自己為什么要cospaly成豬八戒,他感到自己再次受到了某種妙不可言的歧視,
這一抗議,最后被李昂以“只有穿成這樣,他們才會覺得我們是真有本事”為由,給駁回了。
就像李昂預料的那樣,執政官在短暫的驚訝之后,還是決定站起身來,朝這些怪模怪樣的僧侶點了點頭。
而李昂也在秘書的引見之下,介紹了自己的幾位徒弟。
“這位...刀哥大師,不知道你打算采用什么辦法,來醫治我的孩子。”
也許是愛子心切,執政官夫人緊緊攥著自己丈夫的手臂,直截了當地問道。
“唔...”
李昂沉吟一聲,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們東方驅魔,一般采用望聞問切四種方法,望其五色,聞其五音,問其所欲五味,診其寸口,以知其病。
令郎的醫療方案,得我們見過他的具體情況之后,才能得出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