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漢突然來南院,讓谷凌風有些意外。
他對伊嬰寧道:“嬰寧,你先去招呼一下任兄,我把傷再包扎一下,再換身衣服。對了,讓人備桌酒,我要與任兄喝幾杯。”
伊嬰寧用纖指在谷凌風額頭點了下輕聲道:“不要喝多了,我身上月事完了……今晚你來我屋里,人家想死你了……”
谷凌風在她臉上親了一下道:“如你所愿。”
伊嬰寧便先去招呼任漢,谷凌風叫來一個丫環幫他包扎傷口。
那丫環二十來歲,頗有幾分姿色,她認真幫谷凌風處理包扎著傷口。
谷凌風突然低聲道:“任漢來了。”
那丫環手不停,也不看谷凌風,她繼續給谷凌風包扎,她也低聲道:“來做什么?”
谷凌風端起茶水呷了一口道:“不知。”
那丫環問:“死了多少人?”
谷凌風道:“兩邊加起來死了一百零二人,那邊死了五十九人,這邊死了四十三人。曾騰云也險些被我殺了,關鍵時候來了兩個蒙面人救了他們。”
那丫環又與谷凌風竊竊說了些話,也不知說了些什么……
伊嬰寧到了客廳中,任漢已在客廳喝茶。旁邊有下人伺候著。
伊嬰寧和任漢熱情寒暄問候,然后讓下人們都下去。
人都出去,房門關上客廳里只有二人了。伊嬰寧壓低聲音問道:“任總管,你怎么突然來了?有要事嗎?”
任漢道:“公子讓我來探一下……”
伊嬰寧道:“一個時辰前,‘武侯鎮’遭到曾騰云和葉長風率人攻擊。谷凌風帶人去退敵才回來,他還受了傷。任總管,你說此事有沒有蹊蹺?是不是林屹也回來了,他派人進攻鎮子試探,然后進攻南院……”
提起林屹,伊嬰寧內心便惶恐不安。
林屹大鬧北府,打的李天狼無還手之力,而且一人力拼幾十名北府同盟高手,震驚江湖,而她當時更是在現場,把她的魂也快震出來了。
伊嬰寧可真是害怕林屹來南院找她和谷凌風算賬。
任漢一臉高深莫測道:“你放心吧,就算林屹要攻南院,也沒事。一切都在公子掌握之中。對了,谷凌風可有異樣?”
伊嬰寧道:“他除了擔心蘇輕侯回來,再無異樣。我安慰過他幾次,讓他不必害怕,就算蘇輕侯回來也是個傻子了。不足為懼。對了,他和陳顯揚一直不和,他甚至還想找機會除掉陳顯揚……”
任漢笑道:“他倆都想做南境之王,恨不得對方早點死,怎么能和睦。公子也正好利用這點讓他們相互制衡。想做南境王,呵呵,他們都是做夢,都是公子手中的棋子而已……”
伊嬰寧又向任漢匯報了南院近況及谷凌風日常行為。
任漢聽了沉吟一下,他道:“先前谷凌風退敵,柯海可跟著?”
伊嬰寧道:“跟著。”
任漢道:“讓他來見我,我要問他些話。”
伊嬰寧便讓人找柯海來。
不一會兒柯海來了客廳,他關好門后上前對任漢道:“屬下見過任總管。”
任漢笑道:“你現在可是南院總管,就當是來陪我這北府總管。所以不必這樣,免得讓人看到生疑。”
柯海道:“是。”
柯海也坐下來,任漢親手給他倒了杯茶道:“你先前與谷凌風去‘武侯鎮’退敵,把事情經過講講。”
于是柯海便把隨谷凌風入鎮御敵經過詳細講給任漢聽。
任漢一邊聽著,一邊不置可否點著頭。
柯海講完,任漢皺了下眉,心里困惑那兩個救曾騰云等人的蒙面人是什么來歷。
這時候門外突然響起伊嬰寧親信丫環碧喜的聲音。
“谷師兄來了……”
當然,碧喜是通知屋內的人。
于是屋內三人有說有笑東拉西扯寒暄起來。
門被推開,谷凌風進入屋中。
他傷口重新包扎,又換了身干凈衣裳,顯得精神氣爽。
谷凌風笑著對任漢道:“任兄,真是稀客啊,什么風把你吹來了。”
任漢起身笑道:“不瞞谷兄,公子命我去飄零山莊辦點事。事辦完我一想,好久未見谷兄了,我是又想念谷兄,又想念你南院佳釀。所以干脆就來了。我過了云縣,聽說有人進攻你的鎮子,我便帶人快馬加鞭趕,想助谷兄一臂之力。結果趕到鎮上,聽說谷兄已擊退敵人。剛才又聽柯總管說敵人死傷慘重,曾騰云都險些喪命谷兄劍下,足以震懾那些余孽,谷兄威武啊。”
谷凌風先對柯海道:“你先下去,給今日退敵的兄弟們一人發二十兩銀子獎勵。再給他們擺幾桌酒席,讓他們熱鬧一下。”
柯海應了一聲便轉身出了客廳。
他出去后谷凌風對任漢道:“不瞞任兄,就在我快要殺曾騰云時候,有兩個蒙面人現身救了他。”
任漢道:“谷兄可看出那兩人來歷?”
谷凌風回想了一下當時情形搖搖頭。
“他們都蒙著面,用刀。和我打的那名黑衣人刀法很怪,但是我看不出他來歷。不過他武功稍遜于我,被我傷了一劍。”說到此處谷凌風面色又變得凝重了,他道:“曾騰云和葉長風突然帶人攻擊‘武侯鎮’,難道他們是為進攻南院做準備?我感覺,林屹可能回了南境。他們一定會想辦法收復南鏡,很可能要拿我先開刀啊……”
任漢道:“谷兄,林屹不是可能回了南境。而是一定回了南境。谷兄,不管這次他們進攻鎮子是何意圖。你最近一定要嚴密防守。我會把此事盡快稟報公子。”
三人邊喝著茶,邊判斷著林屹下一步意圖。
但是他們都未想到,此刻林屹就在離南院不遠的湖邊。他坐在湖畔蘆葦中,頭上戴著一個斗笠,靜靜地垂釣。
當年蘇輕侯就是在這個湖邊,把萬象神劍訣最后兩招傳授給了他。觸情生情,林屹心里感慨萬端。
命運也真是奇妙,他是秦家子孫,卻學得了蘇家劍法。
望歸來和蘇錦兒不在湖邊,林屹讓二人先趕路,他獨自來到此處。
他在等一個人。
林屹用手輕輕摸了下左腹部地方,他在救曾騰云時候被谷凌風傷了一劍。
當然,這一劍是他故意讓傷的。
沒有人能看得出來,就連谷凌風也看不出來。
他現在行事都極為縝密周詳,不給別人留任何蛛絲馬跡。一些內情連望歸來和蘇錦兒也不告訴。因為現在的局勢,已變得風譎云詭,如果一步走錯,那就是滿盤皆輸了。